《阮郎归（剑三羊花）》平面直角坐标系

2、江城子

　　“归元！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们的处境吗？”
　　商羽站在帐外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即使是隔着帐门，他依然可以感受到里面紧张的气氛。正在他准备撩起帐门的时候，便又听见洛归元清冷的声音响起来。
　　“童风，体谅天策府的处境，就要拿我纯阳的弟子去送死吗？我又拿什么去面对他们，面对师父。平乱，可以，你告诉我，朝廷的走狗到底想怎么做，至少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的吧！”
　　商羽本以为此前说话的人，一定会有所回应，没想到却是沉默着。他想了想，撩开了帐门，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那里的洛归元，他脸上是一副淡漠得看不出喜怒的表情，而他对面，站着一位身着大红甲胄，提着一杆长枪的年轻将领，头盔上的血红雁翎标志着他作为大将的身份。洛归元看他进来，对着他扬起了一抹微笑，几乎是同时，他看见那名叫童风的天策大将脸上闪过一丝惊诧。
　　“听说洛师兄找我，就过来了。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商羽你来得正好，这位是天策府天枪军统兵将军童风，我方才也正在和他说你们来的事情。”洛归元笑着伸手拉过他，侧了一步，挡住他看向营帐角落碎成残渣的物品的视线，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坐下，而那边，童风取下头盔，也坐了下来。
　　“童将军怎么了？”商羽从坐在洛归元旁边开始，就感受到了来自那边天策小将探寻和好奇的眼神。
　　“啊不，没什么，只是对一向独避世外的万花谷也会搅进这滩浑水感到好奇。”童风转移视线看了看洛归元，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虽然能感觉到真相并非是童风所说的那样，但是毕竟是初见，商羽也不是喜欢深究的人，自然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听到那句“独避世外”时，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说起来，洛师兄叫我来，是有什么地方用得上我们的吗？”商羽想起方才带路弟子说的话，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恩，童风，自己说。商羽，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就拒绝好了，不用给他面子。”洛归元扭过头，朝着商羽和善的笑了笑。指着坐在一边的童风对他说着。
　　“归元，公报私仇还真是你的作风”童风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转过视线，看着苏商羽说道，“大将军让我们过来和归元回合，不知道为什么，说是要去镇压叛军，但是并没有给我们随行的军医，听说万花谷弟子到了这边，所以想拜托几位随军而行。等到镇压结束，自然也会论功行赏的。”
　　“说白了就是被自己人坑了然后想到我这里来找免费劳力就是了。”洛归元面色冷冷毫不留情的打击着童风。
　　“这样啊……”听着洛归元对童风的揶揄，虽然很想笑，但是还是悄悄的忍住了，苏商羽稍稍的思考了一下，“出谷的时候，师……谷主也有这样嘱咐过，既然将军是去镇压叛军，那么能用得上我万花弟子的地方，我们自然不会推辞。”
　　“太好了！苏兄弟如此大恩，童风必定不忘，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也请不要客气。归元，既然苏兄弟都决定随军一起，你的决定？”苏商羽看着童风激动的坐起身，面带激动，虽然接触不过盏茶时间，但眼前的这位将军必定是深受将士爱戴之人。
　　“既然商羽他们要去，我如果再拒绝的话，只怕明天就要派人下令砍了我纯阳弟子的脑袋了吧。”洛归元一脸的意料之中，看着得意的望着他的童风，一面答应着，一面不忘冷冰冰的损回去。
　　“啊哈哈……”红甲的将军顿时有些小小的尴尬。
　　“中午在你那里吃饭。”洛归元继续冷冷的决定着。
　　“嗯？好好好！我吩咐火头军今天中午单独做一份，就当庆祝几位万花弟子肯来帮忙。”小将乐滋滋的提起长枪走了出去。

　　“洛师兄和童将军关系很好。”苏商羽开口道。
　　“嗯。何以见得。”洛归元微微的眯起眼睛，看着商羽笑道。
　　“感觉。洛师兄以为如何？”苏商羽被这样眯起眼睛看着自己的洛归元看得有些不敢直视着他。
　　“商羽的感觉很准。抱歉，让你们卷进这些事情里来，昨晚休息得还好吗？”洛归元转过头，起身，走到了一旁放着长剑的架子旁，背对着苏商羽，伸手轻轻的敲击着剑鞘。
　　苏商羽听见不大的帐中开始响起皮质剑鞘被敲打时发出了钝钝响声。万花弟子都有学习音律，他听出这节奏，像是道家在开坛或讲道时用的道乐。幽深，绵长，清冷。就像洛归元给他的感觉。明明清澈无比却看不到湖底的湖。
　　“出谷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事情不可避免，能被需要，也是我们的荣幸，所以洛师兄不必感到抱歉。”苏商羽望着背对他的洛归元，此刻他作为道家弟子，那种随时会离开人世飘飘然远去的气息无比的明显和深重。总归有些担心。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刚刚听洛师兄敲击的曲子，是道乐？”
　　洛归元敲击的动作一顿，双手搭在剑上，在苏商羽看不到的地方，是一副冷冷清清的面庞。苏商羽有些犹豫，觉得自己是否说了不该说的话。纯阳被灭门，仅仅留下现在在这荒凉地的寥寥数十人。这样去提起，未免有些伤口撒盐了吧。懊恼的想着，正准备开口，就听见洛归元比刚才淡漠了些的声音响起。
　　“是啊……是纯阳弟子都要学习的道乐。”说完这句话，归元又沉默了下去。接着，商羽听见他一声微微的叹息。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商羽一直住在四季如春的万花谷吗？”
　　苏商羽愣了一下，连忙答道：“是，从小就在万花谷，只是有时候会出谷帮忙办一些事情，大概，一两个月左右吧。”
　　“这样……那商羽一定没有看见过雪吧。”像是想到了什么，洛归元转过身看了商羽一会儿，就在苏商羽快要受不了他那带着探寻和笑意的眼神的时候，又开口说道：“等到此战结束，应该也是冬天了吧。不介意的话，我带你去纯阳看雪？虽然已经成了废墟，但是纯阳雪，当真是我所见最美的了。”
　　“恩？……好。”虽然诧异于洛归元的突然邀约，但是仅仅是诧异了一下，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洛归元听见苏商羽肯定的回答，难得的大幅度的翘起嘴角笑了起来。苏商羽呆滞的看着那个一向清冷的人脸上露出单纯的笑容。接着，也笑着回应着。
　　此时，太阳也才刚刚升起，秋日柔和的阳光从军帐上方的缝隙里钻进来，轻轻的洒在这空间里。

　　“商羽会作诗吗？”
　　“恩，在谷中的时候，学过诗和长短句。”
　　“商羽，战争不是棋盘推演，谁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如果我战死了，作首诗烧给我吧，感激不尽。”洛归元笑着对商羽躬身请求到。
　　“…………好。”

作者有话说

　　我很懒我很懒我很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