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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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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关于吴邪和张起灵当初是谁追谁的问题,一直是个谜。
问吴邪,吴邪会说:“当然是小爷我先看上他的!小爷我这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倜傥不羁,他怎么可能不从!”
问张起灵,张起灵通常不理,被缠得紧了,就抬下眉毛、杀气腾腾地反问:“你觉得呢?”鉴于这个人凡人不理死有主意的个性,大家觉得他应该是下手“稳准狠”的人,绝不会是被动的那个。
胖子问了很久也没问出来,最后下个结论:“不管他们当初谁追谁,反正我是媒人!”
“媒人?你丫就是一个大霉人!认识你的都倒霉!”吴邪跳过去骂,“张起灵当初抢我的钱到现在还没还清呢!他让我找你要,连本带利你得还##¥%……”
两个的认识,就是从那次不怎么精心策划的“抢劫”开始的。
1、
夏夜,苟坊大学城。
吴邪非常后悔选了那门倒霉的“大休”课——大学生道德休养,听说是开卷考试才选的,没想到上课的地方在大学城东南角,他住的男生宿舍在西北角,而且上课时间又晚,10点多才下课。他没自行车,如果不抄近道,走回宿舍就得跳墙了——他们学校素来校风严,宿舍楼11点准时锁门。
当初刚进大学校门,帝都的天是蓝的是灰的还没看清楚,师大的全体大一新生都被发配到苟坊大学城——因为大学扩招,校园里装不下这么多学生,不知谁出的主意,在帝都几十公里外的河北苟坊修了一座“大学城”,好几所大学的大一新生都集中在这里读一年,大二再回本校区。
大学城可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好几万处于青春期躁动不安年纪的学生,被扔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宿舍教室什么的统统都是赶工期的作品,除了为方便领导视察修了两条马路,其他地方都是破土路,路灯永远昏暗,特别有“犯罪现场”、“法制进行时”的效果。
“操!”吴邪急着往回走,却被路上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跤。他暗骂一声,抬头往前走,却险些撞上一个“东西”。
“钱交出来。”挡住去路的“东西”发出声音。
吴邪一愣。
对方跟自己差不多高,瘦瘦的,穿着深色的帽衫,帽衫的帽子带在头上,看不清脸,但是感觉是个年轻人。
妈的,这是遇到传说中的“打劫”了。
“快点!”对方粗暴地说,又上前一步。
“你你你……”吴邪下意识地退后半步,路灯照到劫匪的脸上,白白净净的一张瘦脸,刘海略长,半挡住眼睛.
“你干嘛?”吴邪定了定神,才说出这一句话。大学城虽然地处荒郊野外,但是治安却一直不错,因为这里住的都是学生,大多数没什么钱,而且离村镇又实在太远,游手好闲的混混一般也不过来。
“少废话!”劫匪声音颇不耐烦,“快点。”
吴邪手伸进兜里,迅速地思考。
选择一:反击。对方与自己身高相仿,还比自己瘦点,打起来不一定输赢如何。不过万一对方带着刀就难说了。
选择二:合作。也就是说,乖乖交钱。今天是6月29号,他的生活费是每月初汇到,月底的时候基本不剩多少。从小他三叔就教育他,好汉不吃眼前亏,为了一点儿钱不值当冒这么大风险。
吴邪伸手到裤兜掏了,俩个口袋都番出来了,只有一张红色的,其他都是零七八碎,凑一起,一共136块5毛。
“你也是学生吧?”吴邪老实地把一捧零钱整钱奉上,也许是看对方实在不像坏人,他不知脑子里那跟筋抽了一下,嘴贱地加了句,“兄弟,谁都有一时困难,交个朋友……”
吴邪发现,劫匪看着钱的眼神愣了一下神儿,才伸手去接,越加判定对方也是学生,而且恐怕也是大学城里学生。
接过钱的时候,“劫匪”张起灵其实也有点困惑。他没想到吴邪居然这么配合,一下子就把钱掏出来了。他抬眼往吴邪身后的小道上看了一眼,那边空无一人。
“太少!”张起灵皱眉喝道。
“真没了!”吴邪把牛仔裤的裤兜都翻了出来,“大哥,现在是月底,没弹尽粮绝就不错了。”
张起灵犹豫一下,把钱塞进自己的裤兜。后面小道上还是没人。
“同学,你要是一时急用钱找同学朋友帮忙也能解决,不值当犯险这么干啊!这马上就要学期末了,是不是考试压力太大?”吴邪他觉得这个抢他的人看起来真不像是丧心病狂的坏人,于是打算好说好商量。
打劫的人沉默了几秒。
“那什么……要是没事我走了哈!晚了宿舍要锁门。”吴邪说完后退一步,拉开点距离,打算从绕开跑路。
“我还要劫个色!”不知道怎的,张起灵冒出来这样一句话来。
吴邪还没反应过来,胳臂被人大力一拧,他疼得整个人顺着转了个身,后背被猛地一推,人就贴墙上了。
“操!你丫干嘛!”吴邪这下火了,刚才配合主要因为自知身上没多少钱,犯不上硬碰硬,但是“劫色”就太离谱了。吴邪还真不是怕事的人,就不信了,凭子自己1.81的个子,还拼不过一个比自己瘦的。
结果,还真没拼过。
吴邪刚一挣扎,被拧到背后的胳膊就一阵剧痛。对方明显是练过的,拧他胳膊是反着筋骨用力,稍一动就抻筋拔骨的痛。
不过,这时再痛也不能忍了。他从儿时受的教育是这样的,凡是能钱能解决的事,都是小事,为了小事受伤、损命都是不值得的,但是,凡事都有底线,过了底线,就宁可玉碎,不要瓦全了。
现在这种情况,就是拼上这条胳膊废了,也得抵抗。
吴邪不顾胳膊痛,用剩下的一条胳膊猛推墙,就要翻过身来。张起灵没想到刚才绵羊似的人突然变强硬了,他还真不想下狠手拧对方的胳膊,真伤了的话得养几个月不说,万一正骨没正好,可能以后都落下毛病。
可是吴邪不顾疼痛,叫骂着奋力挣扎,居然几乎挣开。张起灵无奈,只好上前用肩膀顶住吴邪的后背,把他整个人狠狠地按在墙上,同时再次回头看向小巷深处。
这时小道上终于出现了一大片黑影,一个胖子呼呼带风地跑了过来,嘴里大叫着“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这是?”
一周以后,让学生们叫苦连连的考试周开始了。就连胖子,也不再经常打电话约吴邪出去玩,不过倒是常常打电话来,说自己的一身神膘都被考试折磨得缩水了不少,那语气是相当地惋惜。
胖子现在算是吴邪的一个朋友。那天晚上吴邪被抢,正好遇到胖子路过,胖子咋咋呼呼地往前冲,那个抢他的小子比划两下就跑了。
胖子和吴邪是同一届的学生,邮电大学的。在帝都,这两所大学都在学院路边上,只隔着一条马路,校门遥遥相对,大一新生也都在苟坊大学城。吴邪想请胖子吃饭感谢,胖子却非常热情,反而请吴邪吃了压惊饭。
胖子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饭桌上拍着胸脯保证,回城以后,带吴邪去吃遍北京犄角旮旯里的好吃的,玩遍北京四九城儿的好玩意儿。之后还颇有点“娇羞”地提醒吴邪说,他自己这个人虽然爱满嘴跑火车地胡说八道,但内里其实是个顶顶靠谱着调的。
吴邪自己班里80多人,没有一个北京男生,所以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北京的爷们儿都着样,不过胖子给他的印象不错,人很仗义、热情得有点过分。
后来两人倒是见得不多,只打过几次球、吃过一两次饭。因为很快到了期末考试季,吴邪和胖子不得不收敛玩心,各自苦逼地背书应付考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