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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变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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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杂种,叫你偷东西,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小孩缩在墙角,手里死攥着一块馒头。路人看见,却没有一人上来劝阻。渐渐的,落在身上的拳头少了,直至没有,小孩才慢慢抬起了头,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一摇一晃地走开。
“嘿,小家伙!”小孩没有理睬,照常往前走。
“嘿,小家伙,我叫你呢,怎的不停下来?”小孩看着眼前的人有些不解。
“我不认识你。”说着,就要绕过这人继续往前走,那人又蹿到了小孩眼前。
“小家伙,老夫看你天赋异禀,想要收你为徒,你可愿意?”小孩皱了皱眉,没有再往前走,似乎在想什么。
“当你的徒弟,可以天天有馒头吃吗?”小孩一本真经地问道。
“哈哈!当然!”老人捋了捋胡子。
“那好,我做你的徒弟。”说着,就跪下给老人磕了三个响头。
“乖徒儿,告诉师父,你叫什么名字?”小孩低下头,从脖子里掏出一块玉牌。
“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但是捡到我的赵大娘说她发现我的时候身上就带着这个,上面刻着一个‘临’字,所以她给我取了名字叫‘赵临’。”
“好,那为师以后就叫你‘临儿’。临儿,你可还有何事放不下,一并做完,为师就带你回山上。”
“没有了,赵大娘前些时日也去世了,如今就剩下我一人。师父,您带徒儿走吧。”
老人摸了摸小孩的头,有些怜悯,“好,为师这就带你走。”
荆门山上
小女孩儿见师父带了个脏兮兮的小孩回来有些好奇,歪着脑袋走到赵临面前问:“你是谁?”
赵临见女孩儿与自己年龄差不太多,于是放下了一丝戒心,“我是赵临,是师父的徒弟。你又是谁?”
“我叫牧子晴。”然后又跑到师父身边,“师父,子晴现在是有了师弟吗?”
老人笑了笑,“子晴要叫‘二师兄’才是,你年龄太小,师父还要过些日子教你练武。”
子晴撅了撅嘴,“哼,师父偏心,我再也不理你了。”说完,从老人身上跳下来跑回了屋里。
赵临摸了摸头,一脸疑惑地望着老人,“师父,她生气了吗?”
老人笑着摸了摸赵临的头,“无碍,那丫头一向来都是如此,被宠坏了。临儿,从明天开始跟着为师一起练武。”
“是,师父!”赵临恭敬地抱了拳。
时光荏苒,八年已过,昔日幼童已长成翩翩少年。
飞来峰上,青衣少年伫立在崖顶久久。师父在两年前去世,自己已学有所成。这些年,赵临一直遵照师嘱以男装示人,她曾问为何,师父只说天机不可泄露,并在仙去前交给赵临三个锦囊,嘱咐她在危难关头方可打开。
“二师兄,该吃午饭了,大师兄让我叫你回去。”不知从哪里跑上来的粉衣少女在一旁欢快地叫着,就要把少年往崖下拉。
少年无奈地皱了皱眉,“子晴,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以后如何嫁的出去?”
“我才不要嫁人!走啦走啦!大师兄还等着我们开饭呢!”少年仍是没有拗过少女,被半拖着下了山。
回到门里,竟空无一人,两人对视一眼,便轻轻地飞上屋顶。只见一群黑衣人正在门里胡乱翻找。
“二师兄,你说大师兄他们会不会——”
赵临没有回话,眉头却皱得很深,一手拉着子晴让她不可轻举妄动。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只听一声哨响,黑衣人火速离去,临走前竟放火烧山。黑衣人一走,师兄妹二人便从房顶飞身而下。此刻,看到了厅内满地的尸体,子晴红了眼睛,死攥着拳不肯松开。
赵临失声道:“大师兄不见了。”
子晴这才停下了抽泣。“大师兄被他们抓走了吗?”
“看上去应该没有,毕竟大师兄武功不弱。师妹,这里不宜久留,你回房看看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拿,我再在这里看看有什么踪迹可寻。等你回来,我们就下山去找大师兄。”
“好。”说完,转身回了住处。
赵临仔细检查着地上的痕迹,阳光射了过来,不禁有些刺眼,她往光源处望了过去,只见一个血肉模糊的同门手中握着一块金属质地的物件。尸体已经发硬,赵临咬的牙齿咯咯作响,不得已出剑砍断了他的手指,用布拾起那物件,接着大吼一声,流下两行清泪,“端王,从今以后我赵临跟你不共戴天!”这令牌上写的正是“端王府”的式样,而端王,乃是当今皇帝的叔父,自从老皇帝退位后,便一直把持朝政。帝弱,只能退让三分,而如今端王结党营私变本加厉,于是成了皇帝的眼中钉。
赵临擦干了眼泪,子晴这时已经在门口等了有一会儿。“走吧,我们去京城。”
“不去找大师兄了吗?”子晴疑惑道。
赵临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们在路上给大师兄留下信号,他若是看到自会追来。当下,报仇要紧。”赵临紧了紧手中的令牌。
“好,二师兄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嗯,你找回来多少银子?”
“有大概200两,这些够我们到京城吗?”
“我也不知道,咱们能省则省吧。”赵临皱了皱眉。
“二师兄,那我们走吧。”赵临点了点头,拉着子晴对着师门叩了三个响头,转身下了山。
辗转一个月,师兄妹二人来到了京城。两人正骑着马,不远处一辆马车迎面冲了过来,前面正有一个小童,眼看就要被撞倒,车夫急忙拉紧了缰绳。这时赵临从马上跃起,迅速抱走了孩子,旁边孩子的母亲惊魂未定地上前道谢,而后匆匆地拉着孩子走开。
待二人走开,赵临走近马车,抱拳道:“不知车上主人,可听在下说上一句。”
那车夫正要说话,只听见车内传来莺莺艳语,“公子有礼了,但说无妨。”
“恳请小姐以后不要在这大街上如此急速行驶,否则伤了人,只怕——”
那车夫嚷嚷着:“大胆!你可知我家小姐是谁!”
车内又出了声音,“不得无礼!”车夫这才闭了嘴。
“这位公子,今日小女家父突然病重,所以不得已才行驶如此之急,公子话语小女记下了。若是无其他的事,还要赶着回家,望公子行个方便。”
赵临挑了挑眉,“既是如此,小姐请便。”听到回应,车夫立马又驾车绝尘而去。赵临缓缓摇了摇头。
赵临走到一旁,牵着自己的马。“二师兄,我们现在的盘缠不多了,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如何是好——”
二人正在苦恼,忽然被拦住了去路,“这位小兄弟,方才老夫看你身手了得,正巧老夫新开了镖局,不知小兄弟可愿来我镖局帮忙?”
“镖局?”赵临疑惑道。
“正是。若是小兄弟愿意,明天就可以上工,至于酬劳方面咱们可以再细谈。”
赵临想了想,同意了。“不知如何称呼这位仁兄?”
“免贵姓王,名轲。你可以叫我王大哥。不知小兄弟贵姓?”
“原来是王大哥,在下赵临,这是我师妹牧子晴。”
“赵兄弟,牧姑娘,在下的镖局就在不远处,不知二位现在可方便随我一去?咱们坐下谈谈酬劳方面,这样明日上工也省些麻烦。”
“好,有劳王大哥带路。”
就这样二人在镖局住了下来。
子晴敲了敲赵临卧房的门,“二师兄,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赵临给她倒了杯茶。“找我有事?”
“二师兄,你说咱们的报酬是不是太少了一点?你一个月十五两,我才十两。”
“那还有更好的去处吗?如今咱们初来乍到,好不容易有个落脚的地方,你就知足吧。去休息一会儿,晚上咱们夜探端王府。”
子晴跺了跺脚,“知道了。”
子时,二人换了夜行衣,施展轻功来了端王府。端王府的守卫格外森严,两人在屋顶上呆了许久,粗粗估算了一下,大约每隔一个时辰换一次班。
“走吧。”赵临忽然说道。
“这就走?”子晴有些不甘心。
“不然呢?难不成你还要杀进去?只怕还没碰到那个端王的身,咱们就被射成马蜂窝了。走,回去从长计议。”赵临翻身而下,子晴只能乖乖地随后。
回到了镖局,二人在房内商量了起来。
“二师兄,你不是有端王府的令牌吗?不如,我们偷偷解决一个侍卫,冒充成他的样子,然后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端王。”赵临摇了摇头。
“端王府守卫森严你又不是没看见,我们若是混进去,只能等到侍卫换班,但时间过于仓促,也容易被人发现。更何况端王的势力太过庞大,即使我们刺杀成功,他的党羽仍在朝中祸乱,保不准以后会发生何种惨案,倒不如将他连根拔起!”
“连根拔起?”子晴不解。
“对,连根拔起。白天时你可看见城门的告示?”子晴摇摇头。
赵临微微一笑,“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