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长发及腰》Argent

15、第十一章 婉心的心事

　　“姑娘。”恰在这一室沉默时，门外穿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琉画。

　　“进来吧。”婉心说到。

　　立刻月扶光便见到琉画匆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隐隐有一丝担忧。月扶光心中暗暗吃惊，琉画一直都非常冷静，到底发生什么让她如此神色呢？

　　琉画开口说道:“姑娘，有客人来了。”

　　婉心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与忧愁:“他现在在哪里？”

　　“回姑娘，在小花园那，张妈妈让您快过去。”

　　“我知道了。琉画，扶光，你们也随我一起过去吧。”

　　客人？月扶光想起坊间传闻，若传闻属实。那婉心唯一的入幕之宾不就是当今圣上了。可是婉心听到这个消息为什么是忧愁而不是惊喜呢？月扶光暗暗思索。

　　婉心三人不大会儿便到了花园那，只见湖边小亭中早就有一个男子背对而站，那人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

　　这便是当今圣上——东方逸了吧！月扶光想到。

　　“逸郎。”婉心开口温柔唤道。

　　东方逸听到婉心的声音立刻转过身来，月扶光微微抬头好奇地望去，令她印象深刻的是那双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配在一张端正刚强 、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更显气势逼人，令人联想起热带草原上扑向猎物的老虎，充满危险性。

　　但此刻当这双眼睛的主人望向婉心的时候，竟有一丝罕见的温柔。

　　东方逸与婉心分别坐下后，便仔细打量了婉心，说:“你气色不太好，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近日感染了风寒，身子有些不爽利罢了。”

　　“难怪你身边换了丫鬟呢。叫什么名字？”

　　月扶光一愣，不知该不该回答，婉心已经开口说:“叫月扶光，逸郎应该有些印象吧！她是新来春花楼的。”

　　“哦。”东方逸似是漫不经心地应道，也不知道是有印象还是没有。

　　东方逸打量了一会月扶光，开口说:“好好伺候婉心。”

　　“是。” 月扶光连忙应道。

　　“婉儿，既然你感染了风寒就不应该吹风的。这里风太大了，我们回去吧。”

　　“嗯。”婉心点头答应。四人便又回去了婉心的房间，待到了婉心房间门口，东方逸与婉心两人进去了，而月扶光则与琉画守在了外面。

　　这天大约到了戌时，月扶光才见到东方逸出来，婉心吩咐道:“琉画，你送送逸郎吧，不用过来我这里伺候了。扶光，你进来收拾一下吧。”

　　“是。”月扶光与琉画同时应道。

　　月扶光走进房间，此时天已昏暗，但房间里还没有点灯，月扶光并不能看清楚。月扶光便忙去点了灯，便见婉心坐在桌边，表情有些茫然。而桌上摆着一副棋盘与棋子，显然刚才东方逸与婉心两人在下棋，月扶光将黑白棋子各放入两个盒子里，又将棋盘收了起来。

　　“扶光，你说为什么人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呢？”婉心忽然开口问道。

　　“回姑娘，这世上之人大抵都是如此，怕是很少有人能事事如意啊。”月扶光只是一愣便立刻回答道。

　　“可是我只是想做我自己啊！不是任何人的替身。即使没有荣华富贵，只是平平淡淡也可以啊！”婉心幽幽说道。

　　月扶光心里一惊，先前的疑问又浮现出来，月扶光终于明白了婉心的奇怪反应了。

　　“可是姑娘这世间有句话叫做贫贱夫妻百世哀啊！而感情也会在平淡中消耗殆尽的。走到最终你只会什么都没有啊！与其如此，不如去享受荣华富贵，至少还拥有一些东西。”

　　这便大抵是娘亲的想法了吧。如果给她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她应该不会在选择义无反顾地嫁给父亲了吧。

　　“你是这么想的吗？”婉心仔细地看了看月扶光的神色，又开口说:“可是我不想过现在的生活啊！难道真的要我一辈子只是去做别人的替身吗？”婉心的声音中满是悲苦。

　　月扶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回到:“回姑娘，有些奴婢的拙见希望姑娘听了不要怪罪。”
　　“你说吧！”婉心说道。她实在需要找个人聊一聊了，不然她会把自己逼疯的。

　　“婉心姑娘可知道奴婢的母亲？当年她应该也是与姑娘差不多的想法，可是最终她还是放弃了自己曾经追求的爱情啊，选择牢牢抓住地位了。姑娘还是不要在有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她，我是说你的娘亲最后后悔了？”婉心问道。

　　“是的。她很后悔。”月扶光想起了母亲在狱中的疯狂，其实那又何尝不是母亲感到了后悔与愧疚呢。可是再也没有机会弥补了啊！并不是每一个错误都有弥补的机会的。

　　“是吗？”婉心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脸上有了一丝明悟。

　　“谢谢你，扶光。陪我去见见瑜蒈吧！”婉心似乎心情好了很多，脸上的忧愁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