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漾江湖》幽铃

15、欲盖弥彰

　　第三节
　　“妹妹，你看着庭院如何啊？”一片鸟语花香中，楚唐浅笑着，打量着这一片园林。
　　大概是那个王公贵族刻意照料的地方吧，不小的院子里竟然挤满了各色的牡丹，鲜有的几棵树上摆满了装着鸟儿的笼子，好一派‘鸟语花香’啊。
　　乔莫淡淡的点了点头，看看四周，并没有什么看下去的性子的样子，道，“也不知这花儿竞相开放，到底是为了观赏呢，还是争夺那花中之魁的样子。”表面上说的是这花园里牡丹摆放不雅观，争奇斗艳倒是互相抵触，坏了兴致和情趣。语气中暗讽这院子的主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想和别人攀比罢了。这满园的牡丹开的都是精彩绝伦，可这全部都是昂贵的牡丹，竟然是没有陪衬的，真是叫人不敢恭维。
　　“若是为了争那一魁之首，我们这今天到场的观众倒成了绿叶作陪呢。”楚唐掩嘴一笑，语气中也有些揶揄，间接点出了那主人的用意。
　　乔莫叹了口气，心想，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也随即注意了一下周围，这院子里竟然也聚了十数人，男女皆有，不过男性居多，也是，在这个民风并不开放的国家，女性就算是密友邀请，一般也是不会在男人面前抛头露面的，在场的没有夫君的女人，抛除丫环，竟然也就乔莫和楚唐两人。
　　“看来各位倒是对这满园的花儿并不满意啊。”正当楚唐的话被人们听见，少数人有所思考的时候，倒是有一个女人缓缓走了出来。
　　那女人浑身华贵，却遮不住与生俱来的魅力，在金印等巧物的衬托之下更显气质，并没有那些大家闺秀的扭捏，言语之中，自然而然的权威，显然是有胆量也有身份的人。乔莫作势瞄了一眼，但却也在心中称赞了一下。这女人虽不美丽，但是绝对也属于尤物。
　　“五王妃安康。”众人皆打了声招呼，因为是私人宴会，自然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各位这般恭敬是为何，我特意搞到些早放艳丽的牡丹，可是让各位尝了一个先啊，这也是最早开花的牡丹了，可惜啊，花开不堪折，各位还是不要破坏啊。真有喜欢的，尽管跟奴家说，我就差人给大伙送了去。”那五王妃说道，眼光看了看楚唐身边的乔莫，也没有过多停留，但是乔莫却敏锐地看到她的眼光闪过了一丝捉摸。
　　“呵呵，五王妃何必那么多礼。”众人皆道。
　　“这花虽美，但却也不及五王妃风采出神啊，王妃又何必哀这花不堪折呢。”人群中有一少年缓缓说道。
　　五王妃闻言，脸上堆满了笑容，却道，“哪里的话，王妃我都老啦，哪能和年轻的姑娘们比呢。看到你们来了院子，眼睛就离不开了楚姑娘和她身边的姑娘，这话，恐怕就是哄我这老太婆开心的吧。”话虽说着，却看向了乔莫和楚唐，显然有一探究竟的意思。
　　乔莫闻言，轻轻皱了下眉头，不知道为何着王妃却想要探自己的底，不过她跟楚唐估计有所过节。
　　楚唐又是一笑，道，“王妃说哪里的话，气质和能力，都是青春所代替不了的东西，何况王妃在王爷心中，只怕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呢。”
　　“话虽这么说，但我却还是羡慕你们这些年轻的美人啊。”五王妃道，“不知楚姑娘旁边的妹妹是什么名字呢，眼生的很，但却是一个不输于楚姑娘的美人啊。”
　　乔莫故意撇开视线，微微低头，似是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道，“乔莫。”倒是干干净净的回答了五王妃的问题，一点废话都没有，让周围的人都为之结舌。
　　王妃的笑容一滞，也没有想过这个看似纯良的女孩竟然这么粗鲁和冷淡。
　　“王妃……”楚唐刚要开口，却一下子被乔莫接了回去，问道，“看王妃气质雍容华贵，却不知王妃如何称呼呢？难道王妃不觉得这一口一个王妃，实在太生疏了呢。”
　　那五王妃刚恢复的笑容紧接着有点抽搐，显然是真得没见过这么大胆的人，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本来她故意让别人称呼身份就是有点用心，本来也不是特别重要，却一下子被乔莫捅了一下，与生俱来的倔强让她放不下这个身份了。
　　“此言有趣的紧，这牡丹园内，小姐夫人们的称呼也不好一成不变，干脆我们借个彩头，就以这牡丹的名字相称呼又如何？”那少年看到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虽然也不满于王妃的举动，但却还是把话接了下去，也无形中替乔莫挡了一下。
　　那少年含笑看了一眼乔莫，乔莫对着那少年微微点了一下头，表示明了，然后也没有什么动作，那少年也是点了点头。
　　众人想了想，有人道，“这倒真是有趣。依我看着牡丹中，要说花王当然是非‘姚黄’莫属，干脆今日就用这姚黄称呼了王妃又如何？”
　　其余众人也表示同意，王妃含笑骄傲。
　　“拿这位句花后的魏紫该归谁呢？”乔莫唯恐天下不乱的又加了一句。
　　“这后也为王臣，自然是由臣子来称呼为好，不过奴家觉得，既然这花王是王妃殿下，那和不用花后来称呼一位男性呢？也算是别出心裁吧。”楚唐接道，暗暗叹了口气，竟然一时分不清楚乔莫是不是故意的了。
　　“要论这臣子中与魏紫相称得，那看来是非君莫话君先生莫输了。”人群中一人道。那少年竟然连称不敢，乔莫轻轻一笑，原来那人叫做君莫话。
　　楚唐看到乔莫眼底稍微有了些笑意，微微释怀，看来暂时她不会在惹麻烦了，真是被吓得一身冷汗。虽然她是客人，但是得罪了五王妃终究不好，到时候却也不好向许凌交待，怕一不小心搞砸了关系以后岂不困难。
　　“那紧接着，当然是我们这两位引人注目的美女了，却不知大家打算给两位美女冠以什么花名呢？”有人问道。
　　君莫话拍手笑道，“含锦铺鎏层层艳，人面桃花相应红；素潋神异冠难压，梨花春雪傲群芳。不如就取了这玉面桃花和梨花春雪可好？”
　　“这倒是好，楚姑娘和乔姑娘也是趁的上这人面桃花和梨花春雪的人，好一个人面桃花相应红，梨花春雪傲群芳啊。”五王妃笑道。
　　楚唐笑着接过了这玉面桃花的雅号，乔莫心中对那王妃升起若有若无的反感，却也安安静静的没有再生事端，不想楚唐和那少年墨写竹再为自己遮掩，否则就是欠了人情。
　　游园会开的热闹，文人们一片片的词赋，而乔莫楚唐和一些女子也乐得在一边看故事，再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赞美。
　　乔莫途中跟楚唐交待了一句，便出门逛了一逛，宣称……出恭。
　　回来时恰好赶上了游园会散场，然后又收到了王妃的好好关照身体的话，让乔莫心中怀疑这外表光鲜的王妃该不会是深闺怨妇吧，如果她不知道这种人对身份不明的人很顾忌，一定要摸清性格的话，一定会以为那王爷经常纳妾，导致王妃欲求不满，到处找女人发泄。便表面上做出了不屑的样子，跟所有人辞行。
　　“你啊，就算真的是不满，也不要表现出来啊，那王妃又没有那么大的度量，你跟他或不去干嘛。”楚唐在路上细细的数落乔莫，一边埋怨着乔莫把她吓出了一身汗。
　　自从那天以后，乔莫和楚唐的关系便是越来越好，两人不约而同的把那一次的事情忘了个精光，在许凌还没有来的时候四处游玩。
　　“她既然想看我的样子，就装一个给她看看么，正好让她放弃戒心。”乔莫心不在焉的解释着，拉着楚唐走着另一条截然相反的路。
　　“我记得在这边啊，有了！”乔莫看到前面一个熟悉的背影，道，“君先生……”
　　“幸好君先生没有坐轿子回去啊。”楚唐一脸郁闷的表情。原来乔莫放弃了轿子拉着自己走方向完全不同的路，原来是为了……一个男人。
　　算了，反正自己也不介意多走点路的，本来也没那么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