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动情（靖素）》迷蓮一生

11、第 11 章

　　闍魘那迦：

　　如果连爱情都不能自主、如果连爱恋都不能深入，活著的人和死去的人，到底还有什么差別存在？素还真，好好听清楚你心底最真的声音，靖沧浪，好好看清楚素还真掩饰下的心声，那声声的哀怨都在细数，因悔恨、因错失而坠落的泪珠，一颗颗、一颗颗是十足无尽的痛失之愁。

　　那一日，或许不该说那一日，因为对闍魘那迦来说，根本没有所谓的时间观念，他所拥有的是近乎可悲的永恆，所以，在那个可称呼为『转捩点』的时刻，魔之一方的下属闍魘那迦与圣之一方巫阳神女，在那梦魘交织成的奇异空间相见。

　　两人皆有著轮回般无尽的使命，他们原本都以为永远，都將不会再跳脱圣魔双方各自加诸在身上的牢笼，然而，这段日子却有了不同。

　　巫阳神女遇上了一页书。
　　闍魘那迦遇上了素还真。

　　看著眼前巫阳神女滔滔不绝诉说著遇上一页书之后，如何疑惑、如何不解、如何看那个曾入魔佛者走出了意料之外的第三条路，如何因此而感到顿悟，有了想要跳脱轮迴回的嚮往。

　　闍魘那迦听著对方的敘述，同样在心中浮现了染有莲香的素白身影。

　　以梦魘维生的闍魘那迦最喜欢也是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將交易来的梦魘抽丝剥茧，筑成自己的城堡，然而总是在揭开每个人梦魘的真相的时候，感觉到无比的空虚与寂寞，直到遇上了素还真。

　　一开始，闍魘那迦只是讶异与兴奋於素还真梦魘的庞大能量，高兴於城墙的扩建，而之后，他则沉醉於素还真层层迭迭揭不开底的梦魘，彷彿永无止尽的乐趣，然而，没有让他等到素还真梦魘的真相，在层层翻阅的过程中，闍魘那迦產生了属於自己的梦魘，有了属於自己的渴望。

　　无关乎使命或是本能，纯粹出自於闍魘那迦的『自我』思想。

　　接手过无数梦魘的闍魘那迦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素还真的梦魘，才有那样的本事让自己，在追寻之间顿悟，唯有素还真不亢不卑、不屈不从的態度，才让自己有了深深探究的兴趣。

　　所以，不论这样的改变所带来的结果是新生，亦或是毁灭，闍魘那迦都在心中感谢著素还真所带来的契机。

　　虽然那次与圣之半身的相见，没有谈出个好结果自己还被囚禁在牢笼之中，但是，闍魘那迦也想起了自己似乎还没有向素还真道谢过。

　　但闍魘那迦毕竟是魔城的人，归还梦魘、协助攻打魔城或是透露魔城机密的事情，闍魘那迦是没有办法作的。

　　可是闍魘那迦是真的想要为素还真做些事情的！

　　白色魔族收紧了手中怪异的血咒娃娃，苦恼的想著，寻不得方法的状况下，他隨手招出了尚未解完的梦魘──素还真的梦魘，却发现其上，多了一些抑鬱的苍蓝色，细碎的浪状波纹，若非闍魘那迦对於素还真的梦饜痴迷执著到一种可怕的境界，恐怕是没办法察觉这个细微的差异。

　　「那样的色泽……並不像是梦魘，不如说，是被刻意抹煞的想法所形成的悲愴吧……那样的程度，一定是被压抑过头才会渗透到梦境中轮迴吧？嗯，如此清浅的纹路，应该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才是……」

　　诡异迷离的空间中，闍魘那迦看著手中產生了细微变化的梦魘以自己的专业分析著，同时，也想到了自己可以以此帮素还真一次，也说不定。没有考虑多久，闍魘那迦动用能力轻轻的的抽起梦魘最表层近乎透明的苍蓝浪纹，凌空一甩，变成一障幽幕，开始播映著其中梦魘之景。

　　越看，闍魘那迦脸色越黑，到最后近乎看不下去，忍不住仰天怒吼。

　　「靖沧浪、素还真！你们这两个笨蛋！我闍魘那迦，绝对要解决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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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是失意颓丧步伐踏过的路径，如今被带有欣喜以及自责的匆忙脚步再度踏过，曾经是黯然零落的蓝缎白绸拖曳而行的黄土之地，如今却是被海蓝身影的疾行搅出漫天尘沙。

　　脚步依然带著一些踉蹌，却並非当初的迷茫，而是难以置信的喜悦跟急匆匆要挽回一切的迫切，那样的姿態很难想像会出现在先天高人的身上。

　　但是此时此刻，靖沧浪却顾不上这些。

　　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可能在无勇气面对素还真、再上推松巖。不过现在……靖沧浪只想要赶快飞奔到素还真的身边……

　　素还真、素还真啊……

　　靖沧浪脚步不停，脑海中却想起了当时被闍魘那迦叫走时所经歷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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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浑浑噩噩离开推松巖的靖沧浪，早已失去辨別一切的心，更不想要去管自己的脚步究竟把自己带向何方，不想要理会所有俗事……想要就这样放逐自己到天涯海角的时候，四周景物一片扭曲，在惊愕之中，便已经身处在梦魘幻境之中。

　　幽鬼的氛围、昏黄的光线、木马齿轮的转动声……靖沧浪在第一瞬的震惊之后回神，立刻强迫性的收拾好情绪，瞬间將戒备提至最高。

　　一阵幽微的风晃动而过，抱著血咒娃娃的闍魘那迦，一身白衣凝形现身。

　　出场的形式是没有什么好在乎的，但是眼前这个陌生而诡异的人物，脸上毫不掩饰的鄙视与愤怒，倒是让靖沧浪觉得莫名奇妙，一种鬱闷跟不爽也隱隱浮现心头，顿时让心情本就差到极致的靖沧浪更加焦躁起来。

　　「轮不到你焦躁。」闍魘那迦不男不女、非老非少的混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唯一能够確定的是话中隱含著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

　　靖沧浪的怒气消了些许，却是更多不明白涌上心头。眼神再度转回闍魘那迦身上，这次更多了几分审视、询问的意味。

　　「气到话都不想说了。」闍魘那迦撇过脸抱紧手中的娃娃没好气的说，眼见靖沧浪已经准备拔剑，才嘲讽似的一笑，身手挥出一大片蓝雾：「嗤，自己看著吧……」

　　在蓝雾铺面而来的当下，靖沧浪是想要出剑的，但是当蓝雾形成一片景布，更是显示出影像时，靖沧浪整个人愣住了、手中的剑也握不稳了，只能傻愣愣的盯著眼前看著。

　　雾幕中放映的正是──靖沧浪与素还真相处的点滴！

　　画面跳转著播放，时快时慢，靖沧浪的心也由欢愉逐渐紧张，更是开始冒出了冷汗，直到先前推松巖决裂的画面，那些影像才稳定下来，但是靖沧浪却面如死灰，想要立刻转身逃离。

　　他並不想要再重温一次那种心痛。

　　可是这一次，不仅仅是播放而已，连同素还真压抑在心中的话，也一同播放了出来。

　　靖沧浪越听越讶异，眼睛越大越大，神色越来越多狂喜，更有著迫不及待要离开的急切。

　　雾幕中，素还真一句一句说著斩情的言语。

　　「这份感情过於沉重，吾受之不起……」不，靖沧浪，吾在意你，更甘愿承受……

　　「这样让吾感到困扰了……」不，才不是困扰！是吾素还真，才是靖沧浪的困扰与包袱啊……

　　「至於之后该以什么样的身分相处，朋友或是……留给吾一点时间吧……」不，不需要思考，靖沧浪，你是吾素还真认定的唯一啊……

　　「请靖先生先离开吧，让吾静一静。」不，不要离开吾……

　　最后，是靖沧浪急著离去而未看见的神情──素还真更胜於哭的哀笑。

　　素还真！

　　靖沧浪又是心痛又是悔恨、又是开心又是焦急，再也按耐不住，於是鯤锋出鞘，斩破梦魘空间，无暇顾及闍魘那迦就是適合来歷，心中唯剩一念──找到素还真！

　　「走了吗？」被损坏的空间中闍魘那迦身形再现，挥出一片灰暗黑雾，修復著空间与城垛，「还算是有可取之处……」

　　素还真，我能帮的也仅止於此了，希望你与靖沧浪能把握这次转机啊……闍魘那迦抱著手中的娃娃，无声的祝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