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面朝大海 ...
-
记忆深处那些美好的对白。
“今天，我们来讲讲刘心武的《错过》。”讲台上的人儿开门见山，讲台下的人儿们机械翻书。
“生活中，我们都会或多或少地错过一些东西。那你们都错过些什么呢？”亲切的问题下，教室里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
“回家的末班车。”一个清凉的男声打破了躁动的教室。
一刹那，寂静无声。
“恩，回家的末班车，不错。还有呢？”眼睛继续扫视着全班，鼓励的语气。
“爱情。”又是一个重量级的炸弹，莫妮随着其余人的目光望向那个瘦削但俊俏的男生，淡定自若。再抬头望向春秀姐，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眼里没有呵斥。
“还有呢？”
随后陆续有人发表意见，课堂氛围一下子就起来了。只是，没有了刚才两个的惊艳。
镜头转向莫妮。
此时的莫妮，单手撑着下巴，安静地听着别人的发言。面对台上人时不时的目光，莫妮都心虚地低下了头。
其实，当莫妮听到回家的末班车这个回答时，第一反应就是心里默念着：“清早第一班车。”
随后脑袋里就蹦出了一个画面。
清早6:30，莫妮急急地跑出家门。楼下，早餐店内人来人往，偶尔传来服务生轻快的招呼声“包子来喽”。随即，门外的人们一拥而上，叽叽喳喳的说着：“给我来个菜包子。”细心地接过零钱，服务生娴熟地移开堆成小山高的棕色蒸笼。莫妮在经过白花花的热气时，总是嗅嗅鼻子，一股湿濡濡带着或夹杂这肉味或夹杂着菜味的气息自然而然地进入了鼻腔。莫妮留恋地瞥了瞥头，吞了吞口水，然而脚步还是不留情地跑向了前方。
看着眼前的红绿灯，在转头看向右前方，或承载着或多或少乘客的22路是否还在远远的前方。清早的第一班车，是莫妮这帮学生族和其他上班族都不可错过的。
一阵清脆的拍手声打破了莫妮的发呆，春秀姐在一阵讨论后满意地收着尾：“对于你们来说，你们错过了或许是爱情亦或许是是那个回家的末班车，但也会收获着什么。接下来，我们走近刘心武的这篇文章，看看他的见解。”
习惯了春秀姐松紧相应的教学，要莫妮突然接受老班放羊式的教学，心里难免产生一股排斥。但碍于自己的身份，莫妮只好硬着头皮去适应。但心底的排斥感还是淡淡的存在。
莫妮依稀记得，一次语文课下。
位置还没改动，身旁坐的是初二的同学。
“哎，学了一节课下来了，书上一片空白。讲的什么呀。”
面对身旁传来的埋怨声，莫妮撇了撇嘴，也连忙附和着：“看看我记得吧。文章主旨大概就是这个吧。真怀念春秀姐。”
“就是就是，以前春秀姐讲课多细啊，主旨什么的都很清楚地让我们记在了书上。”看着对方忙碌的笔尖，嘴里还不忘牢骚，莫妮只好无奈地笑了笑。
而如今，经历了一个学期的打磨，莫妮自然地享受着老班的上课。
有时候，他来上课时，手里少不了一个白色的水杯，手臂与腰间夹着一本语文书。没有带上黑色的电脑。谁也不会想到，他是因为如此的重视。
“各位，你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抿了一小口水，碎碎的胡茬也都湿润了，“今天是海子的纪念日。”
目光望向窗外，眼中暖意浓浓，温暖的语句随口而出：“很多年前的今天，他的老母亲在家中盼望着孩子的归来。。。。”
莫妮右手托着尖尖的下巴，左手的笔贴在脸上，会心一笑：“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难道不是吗？”
有时候，他会让毫无准备的同学们忙得七手八脚。
“下面，你们拿出课堂本写下一个美好的片段。”
下面的人儿哀嚎一片，各个摇着头，慢悠悠地找着本子，等着他的心软。
可惜，等来的却是，咕噜咕噜的喝水声，以及：“下课之前交给我。”
接下来的就是，哗啦啦的翻纸声。静悄悄的教室，没人动笔。
时间一分一秒地滑过，听着笔尖舞在纸上的沙沙声，莫妮依旧是老动作，思想放空。慢慢地想起了最近才看看的诗集，想起了夜晚，想起了老班之前的提示，心中有了思绪。
抬头正好对上老班的微笑眼神，他不断地点点头，莫妮读懂了他的眼神“可以下笔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莫妮觉得比起蒋雨诺，她和老班更加亲近，更加有默契。
有时候，他也会让所有的人都静心期待他的评价。
“先说说男生的吧，”胖胖的手中依次拿着排好顺序的本子，有条不紊地说着，“像这位同学的，‘面对我们突如其来的祝福，化学老师愣了半天····’，就是写的教师节送花给老师的，很真实。”
底下反议论一片。“切。”“太假了吧。”
这个过程中，总会有这样的骚动，这样的对白。
“这，好像是我的。”
“是吗？”
“恩，读的这篇，好像真是我的。”
莫妮耐心地听着，心更是像小鹿在奔撞着。即使不是第一次碰到老师点评，但莫妮却很是期待。
“接下来，听听女生中较好的。”老班将另一列整理好的本子拿到了手中，右手又递给了自己白色的茶杯。
看着翻开的本子，莫妮利用优秀的视力看了看封面上的名字，清清秀秀。
“恩，这一篇是莫妮的。”听着老师交出自己的名字，莫妮有些惊讶，因为刚刚的都没指名，同时又有些自豪。于是，挺直了腰板，静静地听着从别人口中描述出的自己的文章。
“晕黄的灯光下，我轻轻地打开书。看着你流云般的文字，默默地走进你的内心。夜，也深了。清晨，我急急忙忙地走进校园，路过那个已绽放花蕊的桃花树。抬起头，那朵粉红的花瓣背对着温暖的阳光。清风拂过，我仿佛听见了，它的疯笑声，亦或是你的。最美的不过是人间四月天。”
只见他读完后，黑色的双眸笑着近乎眯着一条线，周围传来了赞叹声以及小小的掌声。
满意地向莫妮投向赞赏的眼神后，他将本子放在了前一本书上。接着，打开了下一本，饱含深情地继续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那一刻，他胖胖的身影下，细碎的阳光透过玻璃，他憨厚地笑着。”
话音还没落，全班听着“憨厚”一词便是毫不客气地大笑着，而他，故作严肃地说着：“憨厚一词可在商量。”
那一瞬间，莫妮恍然看到阳光包围着他温暖的笑，也舒心地扬起了嘴角。
有时候，习惯真得可以改变着一切。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面朝大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