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意料之外 ...
-
初来‘福临天下’这边，完全是地球人到了火星，李祈墨确实是诸多不适应。这里果然如慧心所说的那样，是清源市脏乱差的发源地，是最黑暗的角落，指引着一切未可知的犯罪。换句话说，倘若没有胡三全的庇佑，她也没有足够的胆子来这里‘挖坑’，‘埋人’。仅仅一天而已，她算看尽了世间百态了。
她的包包里，躺着关于韦明博无比详尽的生平资料，抽空，她会瞅几眼。资料很厚的一叠，到目前为止她看了不下数十遍，翻来覆去的研究这个人的优缺点，弱点，以及他所渴求的东西。不看他的脸，她都能素描了。
古人有云，“欲先取之，必先予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李祈墨像是布阵排兵的高手，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杀着。
第一天上班，李祈墨按时打卡出勤，倒也安稳地度过。同事之间，可能是惺惺相惜的关系，大家很快就混熟了。中午的时候，甚至有人主动帮她买了饭，带上来。跟她一起在大厅值班的是两个女孩子，都比她小，一个叫柯锦年，一个叫莫微微，都是涉世未深。
尽管‘福临天下’全天营业，客流量仍是很大，她是六楼大厅三个收银员之一，很多时候都忙得焦头烂额，无暇他顾。看来，三叔分配给她的工作也并不见得有多轻松。原本她还以为靠着人脉能走后门的。
“李小姐，胡先生请您上去一趟。”一直对她寸步不离的帅保安，接到上头命令，也不管李祈墨是不是还在忙着，立马就要带她上顶楼谒见大老板。“他说，您现在可以下班了。”
多大的荣幸啊！大老板亲自点名，让她早退。她不想高调，也不行了。
微微和锦年自是对这个新来的大姐刮目相看。
“请稍微先等一下。”李祈墨迅速收拾好东西扔进手袋，自己拎着，回身跟今天刚认识的新同事们打过招呼，才随保安大人走进公司的专属电梯——专属于公司高层使用的电梯。像她这种低级员工，如果不是有大老板默许，是根本没有资格搭乘的天梯。
是镜面反射吗？李祈墨看见光可鉴人的电梯壁上映出自己的脸，有些孩童般的兴奋。前几天陪萱萱看动画片，萱萱就有问过她这个问题，当时她在忙着考虑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就没怎么注意。
孩子的世界里，单纯到只剩下爱和希望。让人除了羡慕嫉妒恨，还会生出保护欲。
“您这边请。”胡三全的秘书早就等在电梯门口，见他们上来，快步迎上去，举手投足之间不忘彬彬有礼。
“谢谢。”李祈墨淡笑回应。
胡三全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双手交握。“小墨，今天第一天上班，还适应吗？”
“除了您老人家不定时的骚扰，让我适应不良，其他的都还好。三叔，你到底要不要我在这边工作了啊？你这样，新同事们会怎么看待我？”李祈墨找张椅子坐下，忍不住抱怨。
进电梯的时候，她不是没有看到微微她们窃窃私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她早晚总得给个解释。
胡三全坐在皮椅上，翘着二郎腿，完全以嬉皮笑脸的姿态应对，“我也不想打扰你认真工作啊，可是，我得赶快告诉你，他来了！”
“他？”李祈墨反应很快，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韦明博？”
“嗯。”胡三全抽出一支巴西雪茄叼在嘴上，吞云吐雾，好不自在，“不过，刚才，他又走了。”
“三全叔，”李祈墨脸上还是笑笑的，口气森冷，睨着他，“您最好清楚，跟我开玩笑的尺度，越过了界，就不太好说话了。”
她是特意提醒他，作为长辈，最好是谨守分寸。不是谁都当得了周伯通的。
胡三全哈哈大笑，差点被雪茄呛到，脸憋得通红，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看来我家小墨这次是真的动情了！都会因为外人跟你三叔顶嘴了。韦明博刚才的确是来过，不巧的是，他只是顺路介绍朋友过来，没呆一会儿就走了。”
“您应该一次性把话说完的。”李祈墨继续好言相劝，生怕胡三全误入歧途。
“下次，下次我保证不再吊你胃口了。”他认真保证，挤眉弄眼，语意戏谑。
“下次，他如果再来这边，您就不必找人请我上来了，动静太大，太费周折。有缘的话，不用别人顺水推舟，我们自会相见。这种事情，旁人除了说些话，是一点忙都帮不上的。”
胡三全收起玩笑话，转回正题，“不是我故意逗弄你，小墨，你实在是该打！你当初只是口口声声说你看上这小子了，但你没说他是有妇之夫，而且还拖着个孩子。”把剩大半截的雪茄摁在烟灰缸里，胡三全眯起眼睛，对着李祈墨开炮。“小墨，你该知道全世界的男人，你都可以任意挑选！唯独他不行。”
“为什么？”李祈墨眼睛微酸，伸手把包揽进怀里。态度坚决，“我不要任何人，我只要他！”
胡三全叹口气，“你不会不知道，他是沈若岚的丈夫，是你名义上的姐夫！”想到她明明就是知道吗，才这么做！他便气结。
“我不在乎！”李祈墨往前，双手抵着宽大的办公桌，与他对视，“我只要他！”
字字成句，颇有当年李鱼悠耍横时气贯长虹的味道。
胡三全怔愣在原地，原本堆砌了一肚子的话，一下子都消化掉了。骂自己没出息，还是对鱼悠，没有任何免疫力啊！
“三叔，我活这么大，真正想要的东西不多。对于韦明博，我绝对不会放手！”李祈墨坐着，全身绷紧抵住桌子，几乎是用尽大半气力。
演戏就是要演的越逼真越好，不但要赚别人的眼泪，更要积攒群众力量。说不定哪天大暴动的时候就用的上了。
“三叔，你不用劝我，白费功夫而已。”
“你要让他娶你？”他大胆猜测，有点想昏倒。
“那是我的目的之一。”她答得干脆利落，留下诸多遐想。
“如果想让我继续帮你，那就告诉我，你的所有目的！”胡三全开始正视这个严重的问题，这小丫头已经长大了，越来越诡谲。
沈庭均那老家伙如果知道自己的宝贝小女儿要抢大女儿的老公，不知会作何感想。两个人斗了大半辈子，早已是水火不容的冤家。
虽然胡三全很想知道沈庭均的表情，但是，做人起码要有的操守，要对得起别人对自己的信任的责任感，成功阻止了他所有的好奇心。
李祈墨转过头，眼神飘忽不定，“我想留在他身边，永远都不离开，哪怕我站的不是他正妻的位子。”这样，你是否能够明白？
这样的想法算爱吗？不能算吧。李祈墨暗自庆幸，自己生来薄情寡意，不会轻易动心，尤其是对于手上的工具。
胡三全终于被这小丫头打败，愣在原地不发一语。
“像我妈妈那样。”为人情妇，也没什么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意料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