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梦想世界》散华如烟

13、第十三章 繁华一夏，终落尘埃（上）

　　眼见胜利在即，对面的队长骄傲又不屑地说：“你们真垃圾！真是笑死我了，用了那么多药，最后不还是死了！”

　　胖子第一个跳出来，尖声说道：“我们愿意，你管得着嘛！”

　　听见朱启明这队终于有人吭声了，顿时，对面的几个队友也兴奋地加入了口角大阵。

　　“哎呀！垃圾终于说话了啊！”
　　“嘿！对面的，垃圾不是你们的错，跑出来丢人可就是你们的错了！”

　　罗光军一直沉默着不说话也是不稀奇的，他一向是这么“温和内敛”，没有脾气的老好人。令人觉得奇怪的，倒是一向冲得最前的，脾气最火爆的林万厉，这回却是一反常态的一言不发。

　　朱启明觉着奇怪，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不由出声刺激他：“喂，林万厉！对面都骂成这样了，你小子怎么还不吭气？不会是怕了他们吧！”

　　一听朱启明这么说，其余三人也自是一下子察觉到了林万厉的不对劲，跟着诧异起来。

　　午夜眼眸无波地扫过林万厉，不着痕迹地皱皱眉，忽又舒展开来，仿佛明了似地笑笑，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神秘和复杂。

　　心思细腻的罗光军沉沉地打量着林万厉，想说什么却难以启齿般的欲言又止。

　　似乎是看穿了朱启明的激将法，林万厉只是瞥了瞥他并没有说什么，气氛一下子冷寂下来。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胖子见林万厉不点头也不反对，立刻以为他心目中的林老大真的是怕了对面那群人，不由不满地尖声叫嚷道：“哎呀！林老大！你可是我们的老大哟！怎么能这么丢我们的脸呢！”

　　一听这话，林万厉眼睛里的小火苗立马蹭蹭地往外冒，也顾不得什么兄弟情面，恶狠狠地啐了胖子一口。

　　“我呸！要不是你们，我怎么会输！”林万厉开口是开口了，可是他这一开口，所有人全都哑口无言了。

　　罗光军轻咳一声，尴尬地想要和稀泥：“林万厉，你说得这叫什么话……我们是一个团队……”

　　本就心里不痛快的林万厉一听罗光军这有气无力的声音，眼睛里的怒火更加旺盛：“k狗你给我闭嘴！”

　　罗光军立马乖乖闭了嘴，倒是一向喜欢欺负他的胖子，这时竟然为罗光军打抱不平起来。估计也不是帮罗光军打抱不平，而是恰好借着这个岔子，蘀自己鸣不平罢了。

　　“林老大，我还叫你一声老大呢！你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林万厉一脸嘲笑着看他：“什么意思？这你都不明白？小学没毕业吧！”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忽然，他一字一顿地接下去说：“意思就是，你、们、拖、累、我、了！”

　　“你！你！你太过分了！”胖子涨红了脸，口齿不清地怒吼道。

　　这回罗光军也忍不住了，接声道：“林万厉，你有点过了！大家毕竟是同学！”

　　朱启明不着痕迹地皱皱眉，心里莫名地不舒服起来。感情林万厉之前不开口，还是为了“照顾他们的薄面”了？他嘲笑着冷声道：“小人果然是小人。”

　　“哼！”面对着众口一词的不快，林万厉却是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却也不再搭理他们。周围的环境转而又沉默下来。

　　这边不说话了，可不代表对面的人不说话。对面的队长甚至下达全体队员防御的命令，就是不杀完朱启明这边的两只召唤兽以结束比赛，而是拖着时间骂骂咧咧个不停，聒噪得令人心烦。

　　“哈哈！垃圾们，叫声大爷！”
　　“孙子们，怎么不说话了？莫不是怕了爷爷们吧！哈哈！”

　　朱启明若有所思地盯着林万厉看了几秒，实在受不了对面的聒噪了，冷冷开口：“要杀快杀，拖个什么劲儿！”

　　对面的人却不以为意，继续轻浮着开口嘲笑，声音令人作呕。

　　“哈哈！你们不叫爷爷，我们就玩儿你们了！怎么着？”

　　看着对方一副明显挑衅的态度，朱启明简直快要忍无可忍了，但是碍着面子，却也不好意思爆粗口和他们对骂。

　　几年之后，当所有的一切终于尘埃落定之时，回忆起当初的自己，朱启明总是浅笑着摇头。
　　他总会这么无奈地对自己的妻子说：“那时候的我明明虚伪，好面子的要命，可是面对她的时候，我竟然将这一切都抛诸脑后了。或许，这便是……”
　　每每此时，朱启明的妻子总会故作生气地打断他：“呸呸呸！不许再提过去，再提她了，听见没！”
　　而每当这时候，朱启明也总会淡淡地笑着，紧紧搂住妻子，站在阳台上，望着晴好的天空，不再继续说下去。
　　其实朱启明的妻子一直都很清楚朱启明那些年少的过去，一直都知道有那么个样子的人曾经出现过在他的世界里，并深深驻足过。
　　但是她从来都是一个释怀而包容的，也是聪明而慧巧的女人，从来不会计较那些牵牵绊绊的过去。
　　之所以那么说，其实也只是那么随口说一句罢了，并没有真正计较过。
　　或许，这便是朱启明选择了她的原因吧——聪明，不多话。
　　所以朱启明之所以不再说下去，并不是因为朱启明害怕惹得妻子不高兴，而是因为他想要独自守护着那最后一份秘密。
　　那句未说完的话，直到他年迈发白之时，都未曾见过天日。
　　“或许，这便是我最初也最终的情感了，唯一的，也是永恒的。”

　　对面的聒噪还在继续着，林万厉终于再也听不下去，恶狠狠地厉声道：“都给劳资闭嘴！有本事和劳资太息单挑！”

　　林万厉这一开口，胖子立马忘了计较之前的事情，泪眼汪汪着崇拜地望着他，拍马屁道：“啊啊！不愧是林老大，够豪迈！我的偶像啊……”

　　不过胖子还没说完，便受了林万厉一记冷冷的白眼，立马讪讪地噤了声。

　　见况，罗光军暗暗松了口气。呼——这才是他们认识的林万厉嘛！够狠够豪迈的林万厉！而不是那个嘴里放着冷箭，伤害自己队友的陌生的林万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