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女》吖丫头

80、叙别离

　　头隐隐作痛，感觉身体好象坠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洞，手向上无力的伸展着，本来以为又会象以前一样触摸到虚无的空气，这次却真实的握到了一个温暖的掌心，柔软地带着暖暖的触觉是女孩子的手么？！忽然睁开双眼，看到自己躺在床上，床边有个女孩子将头埋在双臂间，而自己则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察觉到这样做不合情理，忙＂蔌地＂缩回了手，眼前的女孩子看不见她的脸庞，只能看到她有一头浓密乌黑的发丝，看她穿着和京城女子打扮并不相同，大概是来自外地吧，好象迷糊间记得有人在自己耳边一声声地叫着自己的名字，会是谁呢？
　　使女进了屋子端来醒酒汤说：＂王爷，您醒了啊！是这位小姐把您背回来的！还亲自熬了这碗醒酒汤嘱咐我等您醒来喝！＂
　　接过这碗散发着浓郁的药草味道的汤，皱着眉头喝了一口，唔，味道比以前自己喝的解酒汤倒是好喝许多，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她有没有说她叫什么名字啊？＂自己居然沦落到醉倒街边，还被这样一个柔弱女子背了回来！高长恭啊高长恭！你可真是悲哀，自己的唇边不由得轻轻地苦笑了下．
　　＂没有，她除了嘱咐您要喝汤外没有说名字．＂使女摇摇头
　　＂你先下去吧．＂长恭摆摆手，坐了起来，奇怪虽然不知道她的名字，可是看她趴在床边睡觉的样子，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气息，不自觉地自己就伸出手轻轻摸了下她的头，好象这个动作在很久以前，自己就曾经做过一样．
　　自己被这样的动作怔了一下，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呢？
　　她，究竟是谁？
　　这样想着，那女孩子就摆动下身子，醒了，她抬起头望着自己，忽然就很激动地说：＂你的酒醒了啊！头还疼么？＂
　　看她一脸的关切表情，自己不觉有些疑惑．眼前这眉清目秀的女孩子想来是认识自己的么？可是为什么自己看着她的脸，熟悉中又带着些许的陌生，只好开口问道：＂请问，这位小姐，你是？＂
　　她的眼里忽然就显现出很深很深地失落，然后她的头就渐渐地低垂了下来，听见她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回答：＂我的名字不重要，你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了．对身体不好，你醒了那么我走了．＂
　　她随即起身，向门外走去，那背影带着些微的悲凉，自己的心就跟着纠结了起来．她的身形，她的脸庞的轮廓，她的话语，好象是记忆中那个－－－
　　一个隐藏在心里很久很久的名字突现了出来，会是，会是－她么？
　　带着迟疑的语气问道：＂不离，是你吗？！＂
　　脚下仿佛是被定住了一样，不离用手紧紧攥住衣角，站在原地，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动了动嘴唇，却发现喉咙哽咽着，声音绕了一圈依旧吞了回去，怔了一下后，长恭就冲上前，一把挽住不离的胳膊，将她的身子回转了过来：＂不离！真的是你！是你么？！让我，好好地看看你！＂
　　那个记忆里一直有着倔强目光，爱笑也爱任性给自己带来无数快乐的小丫头，现在就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无法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是喜，是悲，是很多种复杂的情愫混合在心里，一时间长恭竟然语塞，只能用深深地目光看着眼前的她．
　　＂是我，是我，一直都是我！长恭！我是不离！＂不离终于忍不住抱住了长恭，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只是任凭那忽然而至的眼泪沾湿了自己的睫毛和他的肩膀．
　　＂傻丫头，为什么当初要离开？为什么让我苦苦寻找？＂更紧地拥住了她柔弱的身子，这个时候哭泣的她才回复到那个以前熟悉的小丫头感觉，之前那种清丽秀雅的气质竟让自己错花了眼，以为不是她呢．
　　心里如五味翻涌，上苍，是你怜悯我太孤单，才把不离再送回到我面前的么？
　　＂对不起，对不起，长恭，丫头不知道你过的不好，丫头太任性了，对不起．．．．＂此时除了一再地说这句对不起，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才好，如果早点知道原来长恭失去了云蕙公主，长恭一直都不快乐，自己就不会那么任性地离开他了，看到他醉倒在街上那一刻，心里有处就在碎裂着，从来都没想过，那个战场上所向无敌，披靡擅战的王有一天会伤神到这个地步！在你最难过伤痛的时候，丫头没能陪在你身边，还以为你会不要丫头，自己当初是多么自私的啊！
　　越想心里就越难过，把长恭背回王府后，看着王府内的一切，就知道了一个震惊的消息：两年前，云蕙公主就已经远嫁到大宛国．
　　那么这两年，长恭是．．．如何煎熬过来的呢？自己一边熬煮着醒酒汤，眼泪就不断滴落下来．长恭，不离不要看到这么无助的你．不离的心会很疼，很疼的．
　　＂丫头，你什么时候都不要对我说抱歉，没能好好照顾好你应该是我的自责．别哭了，这么大了还这么爱掉眼泪，坐下来，慢慢跟我说你这两年的生活．＂长恭轻轻用手为自己拭去脸上的泪水，温和地说道．
　　＂恩，我已经很久没哭了，真的，自从离开你以后，我遇见了很多人，也发生了很多事情．．．．．＂不离慢慢地开口，此刻的长恭就在自己的眼前，和很久以前梦里出现的他不一样，这是真实的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的语言．他的气息的长恭！真好，能再看到长恭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如果三娘没有带自己来长安买新药材，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长恭原来生活是这么的难过，神啊，是不是你的指引，才让我回到了长恭的身边来让我照顾他呢？
　　那些过往的残缺的画面．隐隐地出现在了自己的掌心中，摊开来，看不到现在，也看不到未来关于日后，一切还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