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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回六 ...

  •   天气还在温暖处周转徘徊,没有过快地变成了炎夏。

      萧雏青真是感慨万千,收了那两个小拖油瓶后,因为小梨的关系,他们又多了一个牵挂,一只鸟,一直不知道是什么的无名鸟,从山林里让她给捉来的。长得很美,但萧雏青词穷,着实是形容不出它的美。不是那种一看就觉得是适合少女的白鸟或者娇嫩的颜色,这只鸟的身体上的羽毛,无一例外地全是黑色,能反光!只有它头顶是白得胜过雪的羽毛,玲珑小巧的红喙,此时正卖力地啄着萧雏青给它的糖糕屑。

      原本是要放生的,捉来只是好玩,但有一个五岁小少女的结果可想而知。这只鸟就荣幸地有了我赐予它的名号丹儿。萧雏青唯一感觉对不起这只鸟的事就是她至今也没懂它的性别,她和鸟……的性别真的不太熟。如果很不巧地它是个少年,那她也只有对不起它了,因为她一点也不想给它换个名字。

      不是萧雏青说她自己,是她真觉得她这儿有点难民营的意思在了,先是拖油瓶,再来是个让她得随时随地拎着一个鸟笼的鸟。

      萧雏青一行人已经到了南方的远夭城了,行了许久,她一路看到那梅花开败了。原本恣意在她眼眸前的点点朱红或浅颜,逐渐销声匿迹了。她可以清楚嗅到的清冷花香也随着天气的逐渐转热而变得压抑起来,闷了起来,跟随着花离她而去了。

      萧雏青想好了,明年春天的时候,若是再能遇见这种能在春天盛开的梅花,她一定要和三师兄、二师兄一起折两三枝给五师妹带回去。也要让师父知道原来有种春天的梅花,比严冬的更美。

      岸畔楼是他们歇息的地方了。

      当真是别具一格。那木也不知是什么独特的木材,尽能让人在略显闷热和炎热的天气里,一走进去便有了冰花袭来的凉爽感。罗帐都不是什么萧雏青所不喜的透明,雾气甚重的样式,是干净纯粹的布罗帐。上头绣了或印上了白鹤图案的必是蓝墨底色的;印了春意盎然的柳絮和画眉的必是深暗的墨绿罗帐。所有入酒席的地方都由一道道花屏隔开,窗扉敞开着,或是对着热闹的街城,或是一片冰清的玉湖。

      说书的人一如既往地夸大其词,好让听众们随着他的一言一行而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小梨听得入神,萧雏青和无颜是一言不发地吃着一碟碟小菜,她偶尔也是会抬头听一下那说书人的说辞,并感到好笑。丹儿很安静,倒是挺难得的。

      说书人总算是讲完了一个故事,他感到口干舌燥就准备休息一柱香的时间,和交情甚好的茶楼老板讨要些茶水或酒水。

      “容公子,您总算是大驾光临了。请坐请坐。”和说书人聊得正欢的茶楼老板倏地就哈着腰向门口奔跑过去,一只手还以“请”的姿势指着这岸畔楼最里面的角落,“容公子,这位子都给您留着呢。”

      萧雏青扭头一看,被刹到了,多俊的少年啊!重点是望着他,她好像还感觉到了他身上有一种光芒正普照着大地和“卑微”的她。不像安阳公子那么小白脸,他倒是有一种健康白带点黝黑的味道。萧雏青好像觉得她的嘴角有点小湿润,一定是太过激动流口水了。

      “多谢。”他彬彬有礼地微笑,“汪汪!”

      恩?狗叫?狗吠?萧雏青搁在木案上的手顿时一滑,把一副茶杯给打碎了。

      萧雏青保证,她拿她可爱的性命保证她绝对不是故意的,只是被那声狗吠吓到了,谁能料到那么大一清俊少年竟然——狗吠?!但,很不如意的是,从她这儿发出的清脆的陶瓷碰碎的声音引来了全茶楼人的目光。

      萧雏青很害羞,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倾国倾城了,受那么多“仰慕”的火热目光,她的脸都快烫伤了。

      “无颜,做事情要多看看周围,怎么那么不小心碰碎了茶杯呢?太迷糊了。”萧雏青用温柔教训的口气对着无颜说,还边说边收拾茶杯碎片,声音一点都没有发抖。

      萧雏青理好了茶杯碎片后,抬眸一笑,虽然微微一笑不倾城,但显得她很大气。无颜正用清冷又鄙夷的目光瞅着她,虽然萧雏青有很想再送给他一榔头的冲动,但是,咳咳,在那么多人面前,大人就不和小孩计较了。

      大家都知道,有的时候目光是受不了控制的,它游移,再游移,就游到了那容公子身上。唉,她一定是遗传了家母或者家父的花痴,不然就是三师兄的厚脸皮一不小心波及到了她身上也是极为可能的。

      看那公子眼睛细细的,却一点也不觉得小,反倒是有了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最爱的就是那笑容了,怎么那么那么好看呢,还带了点阳光的味道。如果不是周围那么多双眼睛正被她吸引着,萧雏青此时一定是雌兔眼迷离状,准备扑上去。

      “汪汪!汪汪!”那容公子可真热情,就算想要炫耀他懂得狗吠也不用那么不受控制地对我这豆蔻年华的少女献殷勤吧?不对,她怎麽觉得我挂在桌角的手一阵湿滑,还是很恶心的感觉,有种被狗舔了的感觉。

      萧雏青低头检查她的手,想看看究竟是不是我的幻觉。原来——真的是一只狗!重点是不够迷你,不够可爱,虽然很俊秀,但是他是个庞然大物。全身通黑,偶尔有几缕白发显得很——凶?!

      他露出了他暗红色的舌头,和那沾满了口水的一颗颗锋利的牙齿。

      “啊——我不喜欢狗!!!”萧雏青大叫地从木案上爬到无颜那一边,踢翻了几杯茶,直接抱住这俊秀的少年,她把自己整张脸和身体都严严实实地藏在无颜的身后。

      萧雏青看不到无颜的表情,但他一定是鄙夷地朝她的方向斜视,或者就是面无表情地面对着那只恶心的大狗。萧雏青一只手紧紧地扣住了无颜的肩膀,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拽着小梨,看在小梨的份上,无颜应该不会绝情地把她送给那只大狗吧。

      “臧绝,过来。别吓坏了别人。”容公子向那条正吐着舌头的大狗招了招手,臧绝?这名字一听就很凶,给这种小动物起名字不是应该叫什么臧臧或者绝绝吗,这种名字叫久了,狗不凶都会变凶的。

      但是,他的英雄救美让萧雏青心花怒放。

      说书先生最后又依依不舍地喝了一口苦涩的清茶,润了润嗓子。

      “现在的故事是大家都已经很了解了的。大家一定都听说过这个故事,很真实,却被大多数人误以为是传说。那是有关已经没有了血脉的子桑家和有名的安阳家的恩恩怨怨。”

      悠长悠长的声音被说书先生拖得尤为长。

      子桑家……安阳家……

      “子桑家……”无颜冷冷地笑了一笑,很讽刺,听说书先生说着自己家的事情,究竟是好还是坏,全从说书先生的说辞如何知晓。

      这显然是一个最好不要触及的故事,一百多年前悠长而又隐匿于黑暗一隅的悲伤和人,还是别在这一百多年后的今天被暴露在太阳下的好。

      只是见无颜也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萧雏青也就不鸡婆地阻止了。

      “几百年以前。有一个赫赫有名的家族子桑家。子桑家的人之所以闻名于江湖,是因为子桑家在武林中无人能敌的地位。那时绝对不会有自不量力找子桑家的人比武的人,即使有,那也是在比完武后就立刻销声匿迹的,人们多说应是已被夺了性命。子桑家的小姐们个个不仅武功高强,更因为那个个倾城的容颜而深深滴印在所有人心里。多少的富家公子,多少的秀才,趋之若鹜。可也不想想那子桑家的门槛有多高,他们家的人武功够了,财富一样够了,那些自认优秀的人从不被放在眼里。

      “子桑家的少爷和小姐们的婚事据说都是自己做主的,这是多少年轻人羡慕,多少老一辈的人不理解的。当然,一旦是子桑家提的亲,就没有那户人家拒绝过。可以是普通百姓,可以是千金或尊少爷,也可能是穷得叮当响的人家。

      “那时的子桑家对于所有人来说,就是心里的神殿,是不能侵犯的。因为子桑家打击强势坏心眼的人,总是帮助弱小。

      “一百多年以前,子桑家出了一个青年才俊的少年,年仅二十三岁的子桑宇就已经是中原的首富了,使得子桑家不仅在武林上有无人能敌的地位,就连在财富上也有了显赫的地位。

      “但自古以来,出了风头的人或是家族没有什么是能经久不衰的,总会有些人对于他们感到不满,并且嫉妒,这种嫉妒并非仅仅藏在心里,而是表现在了各种背地里的手段上。”

      无颜轻笑,萧雏青知道那是他们子桑家的痛楚。一夕之间,竟让小人的得了志,从此子桑家便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人提及,这是多大的痛楚,是子桑家人心中一道深深的伤痕。

      “无颜,你以后一定要生好几打的孩子,记住没,这样才可以让你们子桑家的血脉世世代代地流传下去。”萧雏青突然拉过一旁的无颜面色凝重地提醒他他的任务,“不对,不是你生,是你未来的娘子。”她忽然恍然大悟地说了一句,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呢,无颜是个少年,怎么生孩子呢?

      说书人零零散散地把子桑家的事说了个大概。

      “后来,在所有嫉妒子桑家的人中,有一个家族的人竟是将行为做到了极致。那英俊才子子桑宇被人刺杀身亡了。”说书的先生大抵是说过许多次了,语气已经清冷有平淡了,像是说着“再来一碟小菜”的感觉。

      有些听众发出了各种迥异的感叹声,或是叹息,或是夸张地一惊一乍,大多数人是表示惋惜的。

      “刺杀子桑宇的人正是当时和如今都赫赫有名的安阳家的一员。安阳家给出的说辞却让大家不在那么为子桑宇感到惋惜。根据我们说书人口口相传,当时安阳家的一位貌美如花的小姐竟让那子桑宇给玷污了。所以安阳家是因为这种愤怒才有了当时偏激的行为。并且当时的安阳家拿出了相当多的证据证明了子桑宇的不正当行为,还顺带揭发了子桑宇当时巨大的财富来源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贿赂了不少的官员。”

      “才没有呢!”

      放你的狗屁!萧雏青是没有把她替子桑家打抱不平的冲动话说出来,不过倒是有人站了出来,竟是年纪小小的小梨。

      看她涨红了脸,一脸的愤怒。萧雏青有种预感是——她要说错话了。

      果然——她和无颜不应该把说书先生讲的话翻译成简单易懂的话给她听的。

      “子桑家根本就不是这样,你别乱说,爸爸妈妈说了我们子桑……”她动个不停地小嘴被无颜捂住了,无颜强硬地把小梨拉着坐了下去,教导她不该那么说。

      少女不会说话,但萧雏青心里也不舒服。

      “先生,没有证据的事最好还是不要拿来说书,毕竟口口相传,经过了那么多人的口和心,你就能保证没有一个人加入了个人感情在里头?”萧雏青努力以平淡的语气说。

      一股清冷的幽幽花香传来。

      一个高大的身躯站在她的面前。

      是容公子。

      “姑娘说得着实有理,无凭无据的事怎么可以当做事实来误了老百姓的耳。”他从萧雏青身旁经过,带过一股清冷的花香,虽不是她恋了多时的清冷花蕊,却是让人心神辽阔的。是他那三千青丝,带过的冷冽。

      听众们频频点头,果然,俊秀的少年的说的话果然比较有反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回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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