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花开后》珍珠宝

9、part9

　　从手术后，一直是欧景城在照顾我。李雷偶尔也来看看我，碍于欧景城，所以他每次待的时间不是很长。医生也再也没允许我去看过语皓。

　　但是，每天我都会央求欧景城带我到语皓的病房外。我会静静地呆在外面，或站，或坐。虽然看不到他，但是一直知道他在那里，在我身边不远处。能感觉得到我，就觉得很幸福。

　　过了一段时间，我的眼睛还没有拆线。欧景城告诉我，语皓的病情似乎因为感染而加重了，要转去国外更加先进的医院治疗。可能不会很快回来。

　　我已经不在乎他在哪儿治疗了，只要他能好起来，多久我都会等他的。就算他不会好起来，我也会一直一直照顾他的，我会安心等他回来的。

　　在住院期间欧景城给我讲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前年的初夏，我帮一个男孩躲过了一群人的追杀，那个男孩就是语皓。当时只是顺便挡了他下，追他的人走后，我在转身却也找不到他了；今年夏天在暗巷里救的全身是血的人也是语皓，只是当时被他的仇家都看清楚了。所以，他一直暗中保护着我。而且渐渐的他喜欢上了我。无意间撞到李雷对我骚扰，就找茬儿打了他。只是没想到却因此见到我。所以，我当时会觉得语皓很眼熟。

　　那个花圃，他已经准备了两年多了。他知道我爱喝茶，爱吃冰的、甜的，我喜欢逛街，却不喜欢买东西，喜欢研究一些小菜的做法。却不喜欢复杂的菜......

　　我的一切习惯他都了如指掌了。

　　所谓的阿敏小姐是帮派里二老板的女儿，很漂亮也很任性。从小便把成为语皓的新娘当做梦想。但是语皓却一直把他当做小妹妹对待，所有和语皓走的稍微亲近一些的女生，无论是否漂亮，能否对她构成威胁，都被她把脸全部划了。原来，那些女孩只是被毁了容而已。可是，个个看上去惨不忍睹，那个阿敏小姐真是够狠毒的。

　　对于我，我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是因为语皓很严肃的警告过她：如果敢动我一根头发丝，也绝不会放过她！ 所以，我才可以平平安安的生活这么长时间。

　　忌惮着阿敏和仇家寻仇带来的威胁，使他不得不尽力保护我。回家见不到我便会慌乱无主、惊恐万分，甚至崩溃到丧失理智。只是，语皓再怎么小心，努力，毕竟少数人的精力都有限。所以，我才会被阿敏小姐逼走。

　　在我离开的一段时间里，语皓被他的父亲软禁起来，甚至到订婚礼开始前才打开他手臂和脚裸上的手铐。欧景城也被禁足，根本没有办法出来。否则，他们两个无论是谁都会不惜一切代价翻遍全城的找我。语皓那段时间几乎不吃不喝，此等的抗拒，还是没有换来丝毫的宽限，所以他只能在订婚礼上逃走。可是，仇家居然不守规矩在这种日子来寻仇。

　　在这场打斗中，语皓受了重伤，阿敏小姐和他的哥哥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渐渐的，我明白了：我的种种行为都没能感动我未曾谋面却有实无名的公公。到了这种地步，他还是不能接受我的存在！

　　“所以，是不是我做的还不够，依旧比不上阿敏小姐为语皓做的？”听到我的话后突然很生气。

　　“你跟她是完全不同的人。你做的已经够多够好。哪次她帮助语皓不是处心积虑的算计很多？但是帮派里的事一句半句跟你讲不清楚，也不用跟你讲清楚。反正这些你学不来，我们也绝不会让你学。你只要记住：无论语皓在哪儿、身处什么境况，在他的心里，你永远是最重要的，他早就把你当作他的妻子。”

　　我住院的这段时间过的很平静，没有任何人来找麻烦。静静的等待他，很幸福。欧景城给我讲了很多事情。在他平静的语气中我可以感觉到他似乎比之前成熟稳重了很多很多。这么平静的日子让我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是终究又找不出哪里不对。但是，即便全都不对劲也没关系，只要他好好的，其他的事我一概不关心，这种平静正是我想要的。

　　□□的威力应该是很大的吧，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平静的水面炸的完全崩塌。那几张纸真如□□一样，把我平静如水的等待彻底炸开锅，炸掉了我全部的希望！这一切都源于我们前的一个小小的档案袋，我打开它时还可以闻到淡淡的女士香水味儿.............器官捐向登记表志愿者：程语皓献器官：眼角膜数量：两只与被捐献者关系：夫妻捐献者身体状况：已死亡捐献对象：米颜.............

　　这薄薄的两张纸让我的整个世界在瞬间崩溃塌陷！我想疯了一样，不顾一切的追出去——那个似乎宿命般我便知道是谁的女子，着一袭黑衣，她回头看向我，眼睛里有着燃烧着熊熊的仇恨和怒火。只是胸前那朵精致眨眼的小花很扎眼，扎的眼睛生疼生疼。因为：

　　它是白色的。

　　那样纯洁，美丽，精致，优雅。如同具有无限魔力的无底洞！刹那间让我的整个生命都彻底失去了支撑，嘭——的一声碎了一地。我拼命想后退，拼命想躲避，可是阿敏的眼睛，让我无力、绝望！ 我似乎再也无力支撑，直直的向后倒去！

　　天和地都在慢慢的旋转，我眼前一片了亮光：语皓满眼微笑的向我挥手。我很开心，真的真的很开心。我向前走去，可是，他却不停的后退、不停的后退..........我有些慌了，用尽全力的跑向他，依旧无济于事，无济于事。眼泪顺着面颊无法控制的流淌着.........

　　语皓，你去哪儿？你不要颜颜了吗？不要我了吗？你不要一直倒退、一直倒退..........我要怎么办呢？

　　若干年后。台湾南部某小镇。我忙着准备今天的做生意用的食材。

　　“阿妈，爸爸说今天星期天，要带我去海边捉螃蟹。”刚上幼儿园的儿子腆着笑脸得意的对我说，“阿妈，上个星期我捉了很多螃蟹回来给你熬汤卖，这次我再多抓些回来好不好？”

　　“当然好了。”我帮他把外套穿好，边系扣子边说：“记得不要再被大螃蟹夹到手哦。抓的多了阿妈就不用去三伯那里买了。但是也不能累倒啊！”

　　“罗里吧嗦的天都黑了！还去不去？不去我就走了啊！”欧景城在门外扯着嗓子喊。

　　没等系好口子，儿子就跑出去了。“不要太晚回来，看好小皓。”我急忙嘱咐道。

　　“当然啦！”欧景城很不屑的回到，“我儿子嘛！当然会好好照顾的啦！”

　　看着他们两个鞭炮变浓的背影，我笑笑：“明明就是干儿子 ，搞的比自己的女儿还亲，就不怕美瑶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