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少年》翁心

1、青青少年

　　当你云云走过的时候，我不小心看了你一眼，我知道，我不是孩子了。也许你知道，这是爱，或许，你，不知道，这还是爱。遥远的，就因为只看了你一眼，心，就真的已经飘过了花海，越过了草林，不知道到达了哪里，怎么也靠不近。
　　一个好的故事，看的人只是知道那是一个好的故事，可是却是有人经历了它，一些可见的不可见的暗伤就成了秘密，或许就只有执笔人知道罢了。知道的人不明白，不知道的人那是一点搭边都没，就好像笑着哭的人，哭永远不知道笑的感受，笑不明白哭的理由，就像是活在同一个地方却两个世界的人，其实滑稽的很。
　　我是孩子，那年，那岁月，我只有十七岁，所以你觉得我没有理由应该让自己热闹，让自己喧嚣，让自己过分吗。如果你真不觉得，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是谁。

　　九月份，风就这样轻轻松松地刮了一整个夏天，仿佛要把人的脑袋瓜吹歪，把一整片树林的蝉都吹断翅膀，把一整个暑假都吹到九霄云外去了吧。好吧，我承认，我们开学了，那年，我十七岁，这年，我恋爱了，这年，我失恋了，这年，我长大了，不需要理由地，长大了……

　　开学，天气很热，转学，转到镇上的学校，当然，是因为住址搬迁的问题。我承认，我是个没有思想的孩子，就仅仅是个孩子，没有自己的想法，或许，我不需要想法，真是安慰自己。到校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绿绿芳草，书香满城，好吧，我撒谎了，学校有些是这样教我们的，当然，我没说撒谎这回事。转到八年六班（中学），那是多么让人费解的事，仿佛6是一个缘分，就算你转学了它也能陪在你身边，躲也躲不掉，逃也逃不了。
　　夏天，我们就这么懵懵懂懂地开学了。转学，对于这新学校还是比较陌生的，或许应该用新鲜来说，就好像是一只被压迫的猫，把它从困着的笼子里放出来，会嘎达一声地蹿不见。不过却又不至于那么可悲。步入教室，琳琅满目的课桌，都是四脚的二人方桌，桌子显得有点陈旧看起来像是个跛脚的小丑，十足地可笑。想想，又没什么好笑的了，便鼓足劲冷淡的给了自己一个冷笑，我想，现在如果有个镜子，我真倒想看看那个被自己嘲笑的自己的嘴脸，那也许能逗乐我。
　　教室里满满的都是人，我瞥了一眼，位子基本都占光了，就剩下些被阳光直晒的地方或者垃圾篓旁，我想，至于那么早来占据么，不都是得换位的，迟早的事，想着他们的愚蠢，我暗自欢喜。可是，迟早之前的事我还是得坐那些残余位置，我又高兴不起来了。
　　径直地走到最右边的一排，有一个剩位，或者说是“充满”阳光的位置，我想，好过坐在垃圾篓旁边吧，我可不想喂蚊子苍蝇。就这样晒着夏日的阳光，夏天快过期了吧，现在并不至于那么晒，要是夏天有保质期的话，那么它什么时候会过期呢，没有夏天，我又不想要冬天了，一年就春秋，或者秋春，那样倒是乐得新鲜。我就一人坐着二人的桌子在那胡思和乱想。
　　也许，世界，微小得如此的美妙，我们该不该相遇好呢？不见总还存着希望与距离的美，相见呢，又是邂逅与间歇，相见否？你觉得呢？
　　一段时间后，一名自称是班主任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敲敲讲台，语气深长地：你们有缘来到了这个班，那么，请好好珍惜这个缘，这个班不大，但是人多，热闹！略微一看，男生女生比例也差不多，是个比较阴阳平衡的班，那么，以后你们就要各自勉励，好好学习才是。接下来呢，先容我介绍下自己（这老师真是客气），我姓周，单字蓉，你们可以叫我周老师，我也担任你们的数学老师，就这样。
　　“啪”，她双手合拍了一掌。
　　“现在，由你们各自做自我介绍，从最后一排最后一位同学倒数过来，最后一位同学，你先介绍介绍自己吧，最好语气幽默点带个开头。”
　　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是郭书林，每学期开学老师都会要同学做自我介绍，只是他没想到会从最后一个开始，看他那样子，像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脸青了，又像是红了，但是仍然还是站了起来。简单的说了说自己的名字，篮球爱好，并没有出现幽默的词调，也许他辜负了周老师，不，是周蓉老师！对于我，我有个说怪不怪的行为，就是当我叫人的时候，喜欢连名带姓地叫出全名，想想，姓周的那么多，周老师也多，干嘛不区分多少是多少呢，比较叫周蓉的女老师应该多不到哪去，虽然这名字那么的普通。
　　“好，第二位同学......”
　　......
　　“大家好，我是孙贺杰，我是...”
　　“叩叩叩”
　　“不好意思，老师，我迟到了，我是倪童，新学期我来报道！”这，这算什么啊，我介绍自己还没介绍完呢，怎么你就尽搅合啊，早不来的，还好意思我站着。
　　“好吧，快点进来，找个位置坐下，班上还有两个座位，一个在最后面，一个就是这位姓孙的？这个同学的旁边，你女生，那也别做那么后了，坐跟这位同学一起吧。那这位孙同学，你继续介绍介绍自己吧。”
　　“老师，我说完了。”
　　“什么，说完了啊，那好，前面那位同学继续...”
　　倪童就这样很理所当然地坐在了我的旁边，是的，就这样理所当然地坐在了我的左手边，右手边是向阳的，我总不能让女生晒太阳吧。什么时候我开始有了温柔的一颗心。我微微地转过头去，也许，不见，就不会有涟漪，但是，命运就是这样安排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相遇。
　　心，荡起了涟漪，我要拿什么去给予你平静。
　　倪童，长得很好看，不，她并不是漂亮得好看，她是干净得很好看，是什么给了她如此白净的肤色，上帝还如此眷顾她，给了她一抹迷人的头发，头发很长，很长，好像随时可以住上几个精灵，让那些精灵守护她那发丝，帮助她实现所有的愿望。这是什么感觉呢，我是小孩，我什么都不懂，难道，我喜欢她，不，这不是喜欢，那，什么才是喜欢呢。我盯着入神，竟然忘了我在看她看的目不转睛，她转过头来，眼睛直接对上了我的双眼，我眨眨眼，假装往其它地方看了看，有把头转向右边，看着右手边的窗外，外面的云，好高，好远，好厚实，天，也蓝的对称，我觉得一切都好遥远，不知怎么的，我竟然觉得有些许的忧伤，莫名其妙的忧，我好想在害怕什么，是怕失去，还是在怕什么？我不知道！
　　下课铃响了，班上很是热闹，人们有说有笑，他们都彼此认识，而我，却不认识他们一个人，哪怕是一个人开口跟我聊聊都好，我不懂得怎样先开口跟别人交谈，我承认我本来就是个内敛的孩子。看看左手边的倪童，她也是静悄悄地坐在那儿，看着刚刚发下来的课本，但是神情却不像在看书，像是在发呆多些。我收回在她身上的视线，不敢多看一眼，怕被她发现，那样很是尴尬。我们就这样静悄悄的坐着。我却很好奇，为什么其他人也不跟她说话，她难道也不喜欢说话，还是，她，不会说话！所有情况我都想了一遍。希望能找到个答案符合她的。
　　"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啊？”
　　“请问，洗手间在哪里？我是新来的，今天刚刚来学校报到，洗手间往左边还是右边走呢？”
　　也许，玩笑总会出现在我们身边，但是，我们很是乐意接受有些玩笑，尽管你不知它是好是坏。
　　“女厕在男厕的旁边，我也想去下洗手间，顺便带你过去吧！”我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说出这句话，其实我不用去，但是，我想带她去，或者，陪她去，当然，我是去男厕！她起了身，我跟在后面，走出了教室来到走廊，其实我也并不知道洗手间往那边，我没告诉她，我也是第一天来到这学校，也许，我比她更陌生于这学校。走廊上，她回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想是想问我往左往右？我随意地看了看走廊上的人，大多数人从我们的左手边走来，我想，洗手间应该是在那个方向，对着她扬扬头，示意她往左手边走。我不聪明，但是从小就喜欢耍小聪明，下课人流多的地方洗手间应该是比较符合的，当然，我也是抱着二分之一的希望去猜的，也许错的。但是，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不那么害怕选择的错误，想着，错了就错了呗，回头往右就是。走到走廊尽头，的确是洗手间的位置，我暗自高兴着，为了我的小聪明而高兴着。看看标语：男卫生间。我说，女卫生间应该是那边，你就自个儿去吧。说完就往里面走去，仔细想想刚才那个话，突然一阵面红耳赤的感觉涌了上来，我是怎么了。走向水龙头，醒了一把脸，整脸都湿漉漉的，但是脑袋却清醒了很多，走了出来。她在附近等着，是的，她在洗手间附近等着我，看我满脸水，递给了我一包纸巾：“给你擦擦汗吧”。
　　“这不是汗。”这虽然是夏天，但是我又不是剧烈运动，哪来那么大的出汗量啊。
　　“哦。”
　　我们的谈话就这样结束了，并排走回教室，一路上，我们的距离隔得挺开的，中间挤一个胖妞过去也是没问题的。我们的距离也许比旁边的陌生人更陌生人，虽然我们彼此也很陌生。
　　回教室后，我们彼此还是没有说话，上课就听讲，在那些年，老师还是比较凶的，并不好惹，就算你上课不想听课，你也要假装是在认真听课。何况这是开学第一天，你不给老师面子，以后老师的面子就没那么容易给了。下课，我们就各自翻各自的课本，或者索性我趴在桌上假装困意睡着。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各自过完了开学的第一天。
　　放学了，我收拾起书包，但是，她却比我收拾得更是快。“再见”，她说出口，我看到她的脸有隐藏着的微笑，那笑，没有蒙娜丽莎那么高尚，但是，那笑，却是我心中的一道弯月。“再见”，我对她说，我们各自道别后我也踏上回家的路。
　　天色已渐渐暗下来，日落了，在这样一个城市，城市是那么喧嚣，那么吵闹，去哪里找个地方隐藏，一样的世界，一样的街道，一样的人，我要怎么去安顿自己。万一，我跟不上，不小心跑丢了怎么办？城市，是一个大的迷宫，迷失了你我的方向。
　　第二天，我感觉我们亲近了，虽然话不多，但是，我知道，她也是17岁，我们一样是仲夏的少年，我知道，她比我大，我知道，她是水瓶座，我也知道，她比我还不爱说话，我问她就说，我不问，她也就不说，我还知道，你身高大概160至162，我知道很多，虽然我们真的话不多。但是，我知道很多很多。我想，我懂你的时候，我们会像是多年的老朋友，可是，我不懂你，我想懂你，或者认识你更多，尽管你我都很陌生。我们像往常一样，不，今天，是我们相识的第二天，听课，下课说话，睡觉，看书，各自告别。
　　......
　　日子总是平淡无奇，也许，仲夏的我们不懂生活，不懂抓住青春，它像流水流淌岁月，像沙漏流逝时光，我想，白天也还是会想夜晚那么冗长，只不过白天没有了黑暗，所以我们不会害怕白天的时光。看不到的东西总是可怕的，得不到的东西，也未必是好的，但是我们还是有时候倔强地认为它是好的。生活就是这样，你觉得呢？
　　我知道更多了，我知道，你喜欢FIR的歌，你喜欢画画，我们开始有说有笑，虽然你从不笑的很开怀，但是，我知道，你是开心的笑，这是你最宁静的一面，你笑的是那么的好看，是那么地温柔。可是，这不够，我还想知道你更多，你越是隐瞒的越多，我越是想知道越多，你总是把心藏起来，你在害怕什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今天，是9月20号，早晨，我起得特别晚，眼看要迟到，连吃早餐的心思都没了，换上衣裤，紧忙抓起书包往学校跑去，出门，才记得我还没洗漱，牙都没刷，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继续飞奔，好在我学校离我家就两个街口，不用什么交通工具都可以很快到，到了学校，那叫一个气喘吁吁，脸是红的，心是起伏的，汗是免费的。不过算是及时，走进教室，并没有看到班主任提前来抓迟到，我才是松了口气，往座位走去，仰头看了我的位置。咦？那是谁？怎么坐在我的位置。郭书林？他在那干嘛。跟倪童聊着天。
　　“你是新来的同学吧？怎么之前没见过你？”都开学那么多天了，还说这么些废话，你不无聊么？不过，倪童那么干净，谁都想跟她说说话，聊聊天吧，我暗想。
　　“嗯。”郭书林看到倪童并不怎么爱搭理他，甚至表现的有些冷漠，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像是暗自在想这算什么，我却暗自窃喜，但是，那家伙并不死心，还真是恒心十足啊。
　　“我叫郭书林，你是叫那个什么什么童啦，你的姓我不会读呀，文盲啊我，哈哈哈。”当他在那自己笑的合不拢嘴的时候，我已经站到他的旁边了，盯着他，没有恶意地盯着，不如用注视还表现得贴切些。他注意到了我，回过头来对着我又是一笑：”孙同学啊（这小子记忆还不错，十几天下来班上的名字都记得差不多了吧），你来了啊，没事，我就跟我们的新同学表达一下学校人文精神，交流交流，套下近乎，你不用在意我，位子你请坐。”说着，他并站了起来，坐出一个半鞠躬的姿势，意思是示意我坐下。
　　“对了，话说，我怎么之前也没见过你呢，看来我这小学和初中时是白读了呀，怎么说学校小学初中是连在一块的，怎么我认识的人就这么不多呀。”
　　“我也是刚刚转学过来的。”没错，我用了“也是”，我想，这样，是不是我就能跟倪童跟近乎些呢，我们的距离是不是没有那么遥远呢。
　　“这么多新生呀，那要好好体验下我们的校风了，那是特别的大啊，哈哈哈。”他又笑的快合不拢嘴了。我敷衍地给他回个笑，并把头对向教室门口，示意他该回去座位那了，老师快来了。他也就径直往座位走去了。
　　我回过头来，这个时候，我却看到，倪童在看着我，对，她在看着我，目不转睛地，突然，我感到一股赤红涌上心头，心里放不下，便涌上了脸庞。
　　“突然觉得好热。”为了缓解尴尬，更为了掩盖我那脸红。
　　“你也是新转学的啊。”她问。
　　“嗯，是的。刚转来。”
　　“那你怎么...”老师走了进来，她那吐了一半的句子也就停顿了，不再继续问下去。我知道她想问什么，“是的”，无论她问什么，我都会先用“是的”来回答她，因为那时，我已经词穷了，我不知要怎么回答，还好老师来了。她便也不再追问。
　　上课中，老师讲的滔滔不绝，数学课能讲成这样，也算个很是敬业的老师。
　　“这一题该怎么做？”我被她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我听课的心，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也许是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眼神避开了我，我往她的本子上的题目看去。
　　“分式2x/(3x-2y)中，如果x,y同时扩大两倍，则分式的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