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知相忆深》银小娅

4、第 4 章 新年

　　期末了，学生们一个个拿着东西迫不及待的离开学校，原本热闹的校园在一天之间变得萧条起来。偶尔一两个人走过的校园，显得很无奈，秋天早就到了，树上稀稀疏疏的残留着几张叶子在风中摇曳。光秃秃的枝桠上站着不南迁的不知名的鸟儿，嘶哑的叫声里含着莫名的悲哀。或许哪天会被冻死，或许是没有粮食过冬而被饿死，或许来年春天还活着，但谁还会知道是哪只鸟呢？

　　在这个不知名的小镇里，很多树木并不是在秋天落叶的，有的已经剩下光秃秃的枝桠，有的还很翠绿的炫耀着，有的菜刚开始掉。放假才做好的大扫除，在学生们才离开的地上又铺满了落叶，萧瑟的风刮过，唰唰的响，显得校园更加安静。

　　纪小沫收拾好东西，走到外面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人都走光了。这也难怪，很多的同学都不是学校附近的，好不容易才得回一次家，谁不雀跃呢。只有自己，不愿回去，天天回，天天只对着爷爷，天天都在忙同样的事情，有再好的耐心也在这样的繁琐事情里厌烦。

　　纪小沫拿着东西，看了看自己的教室一眼，转身离开。也没什么好看的，也没什么理由还留恋一下的反正还是要回家。

　　“小沫，纪小沫！等等我！”身后传来叫唤，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十几年的日子一天就过完了的。听着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纪小沫并没有回头，继续走着。

　　“小沫，巧啊，你也现在回去啊，我也是。一起回去吧。”莫沫追上来对她说着，看到她依旧没理自己也习惯了，同条街十几年，虽然很少一起玩，但是也会听到很多的闲言闲语，说她如何如何不理人，如何如何的没礼貌，见到人不叫人的。

　　看到她的东西挺少的，想着帮她拿她肯定不会答应，莫沫摸了摸鼻子也就算了。

　　途中莫沫一直想找话题聊，可是看着纪小沫的表情，到口了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于是跟在在纪小沫的身边，一边踢着路上的石子一边走着，心里期望着纪小沫能理一下自己，不要把自己当成影行人。

　　“你……”

　　“我在，你要说什么？”莫沫终于得到她的理会，很是激动。

　　纪小沫看到他如此高兴激动的样子知道等下自己说的话会伤到他，但是还是狠了心来说道：“莫沫，我知道你们从小到大都一直很讨厌我。你也不用说什么喜欢我之类的中伤我，这样确实能让我名声更加差，但是你们也没有的到什么好处不是吗？我们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就很好，你们当我不存在或是偶尔拿我寻开心我再也不计较就可以了。真的，我不想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太众人瞩目了，你知道我一直讨厌这种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被人观察逗乐的感觉。”

　　莫沫听了之后愣住了，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她竟然这样的想自己。“小沫，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你怎么可以把我们想得那样的不堪？！而且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什么故意伤你的。”看到她面无表情的脸，莫沫真的感觉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小沫，别走，你听我解释。”

　　纪小沫早在说完之后就走了，即使真的莫沫不会这样对自己但是还是说了出来，只是想离他们远点。从小到大，街上的邻居不管什么事都要那自己跟他们比较，真的是厌烦了。

　　回来看到冷冷清清的家，虽然不喜欢但是至少有着自己的一份宁静，而且没有约束，想做什么做什么，自由自在的很舒心。

　　“小沫，回来啦？放假了吗？好好，乖孙女总算放假啦，陪陪我这老头子，也没那么孤单啦。”刚从房间里出来的纪爷爷看到孙女回来了别说有多高兴了，自己总算不用一个人住了，孙女也不用每次做好饭就急急忙忙往学校赶。虽然她从没有埋怨什么，但是十几岁的孩子还是个长不大的娃儿，再怎么装深沉也并不是真的深沉。

　　放寒假了，也就意味着新年喊快就到了。每天做做家务，写些作业，陪陪老爷子就过去一天了。当小沫看日历的时候，才发现离新年只有两天而已，明天就是除夕了。怪不得在街上老是看到人们大把大把的东西往家里带，原来快要过年了。才想起自己还没有买年货呢，什么也没有准备。

　　“爷爷，都要过年啦，怎么也不提醒我买年货呢？”其实纪小沫心里对过年也没什么特别高兴的情绪，年年都是两个人的新年，冷清、凄凉，像妖娆的藤蔓一样缠自己喘不过起来。但是再怎么难受年还是要过的，老爷子的骨子里一直都是传统的，这样日子是非常重视的，虽然最嘴上什么也不说，但是纪小沫自己也知道，爷爷只是不想看到自己每年看到别人脸上洋溢的笑容而更加显得自己家的清冷。

　　只是老爷爷错了，纪小沫从来没有这样的情绪，过年与不过年都是一样，都是两个人的新年。太热闹反而不适合自己，于是两个人谁也不说，都认为这样是对对方最好，便一年又一年的这样过着。

　　纪小沫拿着钱，向商店走去，年还是要过的。挑拣了一上午，把年货办齐，带回家。于是有模有样的杀鸡，供神，放鞭炮。噼里啪啦的爆竹里夹杂着不知道是谁的笑语，一条街的鞭炮像比赛一样一个的响了之后又一个，绵绵不绝。

　　两个人面对面的吃着年夜饭，然后吃饺子。看到对方吃到各种各样的馅时候总是祝福上两句。两个人的年夜饭，确实很安静，很冷清。

　　爷两吃过饭之后便守在电视旁看春节联欢晚会，看到好笑的小品或是相声就干干的笑笑，听到熟悉的歌也跟着哼上两句。其实很是腻烦，年年都是如此，没有新意。

　　十二点快到的时候，两人已将爆竹准备好，然后一起倒计时。“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新年钟声准时响起，爆竹也准时的响起来，家家户户的都响在一块，轰隆隆的震得耳朵生疼。新的一年开始了……

　　大年初一早上纪小沫起床开门看到家家户户向亲朋好友拜年的时候纪小沫家就显得萧条了很多。纪小沫也没放在心上，转身走向厨房，要做早饭了，不一会儿便传来炒菜的声音。做好了饭菜，摆在餐桌上后便叫爷爷起床了。

　　老爷子的起床气还不是一边的大，发了一阵子的火之后才磨磨蹭蹭的起来，当他洗漱后坐到餐桌时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冬天的饭菜容易冷，老爷子来了纪小沫已经把饭菜热过一次了。默默的吃着饭，什么也不说，快饱的时候老爷子才问纪小沫：“孩子，要去你妈那么？”心里却不舍，害怕听到孙女说去，自己便是一个人了。

　　纪小沫把最后一口饭吞下后才开口说：“爷爷，我不去。去了也是他们忙他们的，没有一天是在家的，还不是我一个人面对一个空房子。”是的，空房子，称不上家。一年到头两人没在里边住够一个月，还不如小镇上，虽然左邻右舍八卦完这家后又八那家，但是至少有人气。

　　下午的时候听到叩门声，爷爷佝偻着背慢慢的走去开门，看到莫沫站在家门时很是意外。邻居这么久以来莫沫还是第一次在新年的时候造访，“莫仔，你怎么来了？找小沫么？”然后转身喊屋里的小沫出来。“小沫，邻家莫仔找你呢！”又对莫沫说：“莫仔，外边冷，进屋里来坐坐吧。”

　　“爷爷，新年好！我找小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