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与君相决绝》》亦水

34、遇剑

　　前情提要：白临霜易容回到乾霜阁与龙笑无见面，虽然已经失忆却没有失去其一贯的风格，秦倚雪发现阁主失忆却也没有办法挽回，晚上她一个人回到住所‘桃请春风’，却发现已经有人潜伏于此···

　　柳求雾无奈，出声道，“我。”他送完银雪莲就一直站在她窗下，只是夜黑无人发觉。他本来想看到她安全回来就走，但见她笑的如此动人，脚步却是无论如何都迈不开
　　“求雾？”秦倚雪倒是惊讶，“你有事？”
　　柳求雾耳朵又红了，所幸夜色朦胧并不清晰。
　　“秦姑娘···”柳求雾依旧冷冷的，好像为了送秦倚雪银雪莲而疾赶了一个时辰路的男人不是自己。
　　“叫我倚雪就可以了。”秦倚雪绽开一朵笑容，“正好有样东西想给你，求雾你跟我来。”秦倚雪拉起他的手，自自然然一声求雾，亲密之态俱显。
　　她拉着柳求雾进入了桃请春风的内厅，指着挂着的两幅画道，“送你。”
　　一幅显然是柳求雾那呆头呆脑的摸样，一幅则是秦倚雪自己的自画像——秦倚雪精通易容，自然长于笔墨丹青。
　　一幅柳求雾呆望远方，一幅秦倚雪折桃浅笑。
　　一幅柳求雾虽是呆意盎然，但傻瓜也看得出这笔画中有意，这笔画中有情，这不是画家画得出的画作，这是一个心意难诉的痴情女子才会画的画像。
　　另一幅自画像则显得要随意很多，但也是逼真灵动，一派巧思跃然纸上。
　　“这是我一时戏笔。”秦倚雪巧笑嫣然，“送给你好不好？这幅呆像我留下，这幅‘折桃’算作我对你银雪莲的谢礼如何？”
　　他怔住，虽是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睛中的情绪却突然宛如潮汐起伏般复杂难懂，那一刹那柳求雾的眼睛里激动、无奈、心动、痛苦种种矛盾的情绪交织着，有些感情激烈到仿佛一双眼睛已经承受不驻··所以他没有马上回答，最终也只听他重重叹了口气， “如此，那就先谢过倚雪了。”他说着收了画，抬眼看着秦倚雪的眸子带上了几分羞赧和暖意，“答应我，倚雪，将来的你，不会后悔···”
　　“傻瓜。”他的话音未落，秦倚雪就踮起脚尖在柳求雾眉间印下一吻，“回去吧，你也要好好注意身体。”
　　她这一吻很轻，却让柳求雾捂着自己的额头，好半天没回过神。
　　这一夜柳求雾不用说是收获颇丰，但龙笑无却站在廊边，一站就是一整夜。带着满目的忧色和满脸的愁容。
　　明日他就要向白临霜提亲下聘，但今天他看着白听雨‘玄雨夜吟’的方向，一看就是一整夜。
　　夜色冰冷，所以第二天的龙笑无就算依然笑脸玲珑，也遮不住眼底的憔悴。
　　“如何，临霜何时入我龙家？”龙笑无直奔主题。
　　“你竟如此确定？”白临霜看见龙笑无身后的紫衣侍女捧着一只式样奇特的长方形盒子。
　　“那是当然。在你看过这个之后——”龙笑无向迭焰示意，“这可是我送你的一份的大礼呐。”
　　迭焰随即呈上了这缠刻九龙九凤纹的木盒。盒上封着一张写满符咒的纸条。
　　纸条泛着幽幽的纯白，克制住了自盒里透出的越来越强的妖蓝。
　　手指只是很随意的一弹，便见迭焰的指尖跃动起一簇近乎黑色的火焰。火焰吞噬起了纯白，黑色与艳蓝相映，妖异到不祥！
　　迭焰也不说话，手一抬便让这木盒随着她的手势一点一点打开。
　　“不！”白临霜看到此时却突然厉吼！眸子中掠过耀眼的蓝色！
　　众人皆被骇了一跳！只有迭焰，一瞬间眸子里透出了冰冷的光！
　　你也依稀感觉到了吧？白临霜，如果你选择了惘湮，那么，有些东西，就会永远地失去了。
　　一个不字，是不甘，是恐惧，还是···有些东西···你还妄想着···拥有？
　　命运一再地轮转，轮转的方向，这一刻开始，就连你，都不能掌控！
　　“对不起。”白临霜慌忙道歉，只觉得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
　　盒子已经完全打开。
　　软剑静静躺在盒中，细长而透明，随着角度的变化，不时闪出一道妖异的蓝光。
　　仿佛是演练了千百遍般的自然，白临霜将手伸向了木盒。
　　蓝光忽盛！耀得每一个人都睁不开眼睛！
　　剑，水一般蜿蜒到了白临霜的臂上。
　　水一般的温柔，水一般的冰凉，水一的般带着朝夕可倾覆环宇的决绝！
　　这把剑，模糊了神与人的界限！
　　白临霜抬起手臂，望着臂上缠绕的软剑，白临霜原本给人的感觉就是淡烟缭绕般的莫测，但当她不再收敛自己的气势时，这种莫测却变成了另一种感觉——说不上邪佞，也不仅仅是美丽所能形容，而是一种摄人魂魄——上天入地竟是无所不能的——煞气！
　　在场所有人竟都一时沉默下来！
　　“上古三刃神兵之首，惘湮。”龙笑无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如何？传说拥有他的人将拥有天下。”
　　白临霜没有马上回答龙笑无，只是抚着臂上的剑。
　　“没有人会送给心上人一把可以让她疯魔的剑。”白临霜慢慢将眸子转向龙笑无，“所以你娶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虽然说了很多遍，但我还是要说——白临霜果然是白临霜。”龙笑无颇有无奈地叹道，“果然什么都躲不过你的眼睛。”
　　他这一叹，表情夸张，立刻缓和了剑拔弩张的气氛。但随即他就敛起了玩笑表情，“我娶你，是因为我要你让笑尘山庄成为天下第一山庄。而理由，想必你也清楚。”
　　他说着向白临霜伸出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一旦目标达成，笑尘山庄庄主这个位置——我拱手相送。”
　　“你只是没有这个兴趣，却并非没有这个能力。龙笑无做过的事，我倒也略闻一二。”白临霜应邀握住了龙笑无的手，“如果不是了解你的过去，你的想法，倒还真真异于江湖人士。”
　　——昨夜她一夜无眠，彻查了在连心如水的有关龙笑无所有的密报文牒，所以方能在今天得出如此精确的结论。
　　“所以临霜不会让我失望吧？”龙笑无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笑容，“给你三个月会不会太多？我很急的。”
　　“据我所知，因为老庄主辞世，庄内权力纷争不断，而你却从未用心处理过。我不知道···笑无，你还有没有讨价还价的本钱？”
　　“我这不是在马不停蹄找你嘛。正是因为这么麻烦——我的报酬才会这么丰厚。如果你做得到，整个山庄可就都是你的了。到时你一人独大，笑尘又成为了江湖第一，岂不是整个江湖都是你的？”龙笑无话尾语调一扬，仿佛似锦前程已在眼前。“而且，看在这把剑的面上，你也不会拒绝我的，是不是？临霜？”
　　“有没有人说笑无你其实是一个很奸诈的人？”白临霜垂下眼睫，“好，我答应你。”
　　她的声音依然很平静，平静地不起一丝一毫波澜——莫非忘了真是一种福分？这一个好字，答得居然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挣扎！
　　“那么下月十五黄道吉日，我可就八抬大轿相迎娶了。”

作者有话说

　　惘湮正式出场啦~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