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羊》夕卜

7、低回

　　世上有这么一种人，他们卑微、弱小、无能、可怜亦可悲，他们逃避着责任，完全封闭在自己的世界中，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没有意义，他们倍受欺凌与歧视，对社会完全没有贡献。当然了，我对他们是没有什么意见啦，而且我现在要做的事正是要释放其中一个的真正的自我。
　　多么伟大的使命呀~

　　再次确认了门上挂着的姓氏。“宫本。”就是这了。
　　我整了整帽子，按响了门铃。

　　“谁？”不一会门内传来脚步声与一个男人怯懦的声音。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正透过猫眼小心谨慎的观察着我。毕竟过了晚上九点了还有陌生人来按门铃，确实有些奇怪。
　　我努力笑的真诚的将事先包好的纸箱举到猫眼前说道：“不好意思，宫本先生，这么晚来打搅你，我是XX杂志的来送读者调查回函的纪念品。本来早就应该来了，但这里实在是太难找，所以一直耽误到现在。”

　　“XX杂志？是上一期吗？我好像没寄读者调查回函呀~”门内传来解门锁的声音。
　　“这我不太清楚，我的名单上有您。”我将箱子放到地上，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戴上。

　　门打开了，一个矮胖的丑陋男人的脸露了出来。他乱糟糟的头发满是油污，细小的眼睛像两颗黑豆而眼角还挂着眼屎，低矮的鼻子让我怀疑他到底有没有鼻染，还有那厚厚的嘴唇，满是胡渣的下巴与那遍布整张脸上的红色痘子。
　　真恶心……，我被他吓到了。虽然已经做好了视觉被污染的准备，可是没准备被毒害呀。

　　那男人目光游移的躲闪着我的注视，似乎也知道自己长的对不起大众。“把签字的东西给我吧……”
　　我这才反应过来的将夹在腋下的纸递给他。
　　“没有笔吗？”男人又问道。
　　我无奈的摇摇头。
　　男人进屋去拿笔。
　　我看着他微秃的后脑勺，再次感叹配角的命运。作者懒的画他的长相，也不能给他这么副尊容呀，太不负责了。审视了下他的体积与承受力，拿起我放在门边的木质球棒向男人的颈项处挥了过去。

　　男人一声未吭的倒下。我上前摸了摸他的鼻息，还好，没下太重的手。要知道我有近两年没敲过闷棍了，实在是怕下手过重。我转过头看了看过道，没人发现，捡起地上的纸箱将门关上走进男人的屋里。

　　这是套只有一间房带一个小卫生间的小户型公寓。到处是堆着要换洗的衣物及要丢掉的垃圾，空气里有股刺鼻的怪味，似乎是混合着这屋主人的体味及霉味。我忍住要将窗户打开的冲动，把房间大致扫了一眼后，从纸箱里掏出绳子把昏迷的男人綑了个结实。
　　我走到床边放在茶几上周围堆满了垃圾与色情杂志的电脑前坐下。除开这里的味道与环境实在太糟糕外，其他的还行。

　　这男人是我在两天前瞄上的猎物，当时我正在超市里买烟。那男人低头冲了进来，身上脏兮兮的并带着怪味让周糟的人侧目。他冲进超市后就随手拿了些方便食品及杂志，没有再逛别的，似乎是经常这么做。收银的小姐对他的服务态度非常不好，而他在出门时撞到了几名中学生，更是被那些学生骂的一声不吭，最后还被其中的一个学生抢了包薯片。

　　我拿着香烟走到柜台前状似不经意的问首收银小姐：“那男人经常来吗？身上真脏。”
　　而那小姐马上像倒豆子一样，将自己所知道的那男人的事一股脑的倒给了我，而我身后的欧巴桑也插话进来。宫本次郎，28岁，未婚，无业，几乎从不出门，没人知道他在屋里做什么，但房东对他屋里的怪味非常有意见，是住在这附近旧公寓的典型御宅族。他基本符合我的要求，所以成了我此次的猎物。

　　我坐在电脑前敲击着键盘，日文的拼写让我非常不习惯。
　　进入了日本的户籍管理中心，翻找着一个个同名同姓的人。这个……，1972年出生，1992年去世。难道已经死了吗？虽然只是我的一个设想，但是……，并没有写名死亡原因呢。似乎还要去查查看。之后我又在网上查到了那人的学校，寻找他那个年次毕业班的同学录时，发现了一条非常有意思的消息。
　　被诅咒的三年七班。1991年的初中同学聚会到北海道旅游，全班32人因乘坐的长途汽车翻车而全部遇难，而他是唯一的幸存者。但一年后，他也死于车祸。

　　就在这时，被我打晕的男人呻吟着渐渐苏醒。我拿起一边放着的一杯冷水，泼到他的脸上。
　　他挣扎着坐起摇了摇头，然后一阵头晕的歪倒在地。
　　“不……，不要……不要伤害我，钱…，钱都在壁柜的抽屉里。”男人断断续续的说着。我知道他其实想喊救命，那轻微的脑震荡和恐惧让他张不开口。

　　我蹲到他面前，拿起一边的衣物在他脸上擦着。他搞不清状况的看着我，迷惑的眼神像羔羊般无辜。不过是只非常丑的羔羊。
　　“不用害怕，我是来和你交朋友的。”我把地上的水渍擦干后，坐在他面前笑着说道。
　　“交……交朋友？”他的眼神告诉我，他觉得我是疯子。
　　我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看着他在地上缩成一团恶心的肉球，身上的肥肉颤抖着。

　　“真的别害怕，是你心中的恶将我呼唤来的。”我扯着他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拽起，看着他口水眼泪直流的脸说：“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这样卑微的活着，也许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不…不要杀我……”他哭着。
　　“真恶心。”我松开手，将他摔回地上。
　　“难道你的心里不是在说想杀人吗？当那些人嘲笑你，打你的时候，你心里想的难道不是‘如果这些人都消失了多好’”我靠近他的耳边喃声诱惑着：“你知道为什么你会被人欺负吗？不是因为你长的又丑又胖，也不是因为你全身都是臭味，而是因为你太懦弱了！”
　　“告诉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吗？”看着发着抖的男人我问道。
　　男人惊慌无助的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看着他那让我恶心的样子，感到一阵无力。我在做什么呀，还跟他讲道理。不过要慢慢来，不能急，我深吸口气接着说道：“为什么要压抑自己心中的恶念呢？你拼命的为他人着想着，可是，有人知道吗？他们才不会在乎，他们只会嘲笑你，欺负你，而你呢？这样龟缩在阴暗的角落里，活的像只蛆虫一样，孤独一生吗？”
　　我将他从地上扶起，用手指着他的心说：“你不想报负吗？你不想将那些人全部消灭吗？你不想让那些人都畏惧的崇拜你吗？你不想让所有的世人都知道你的存在吗？难道你只想无声无息的活着？然后再变成一堆腐烂的臭肉？”

　　看着他眼神里的惊恐与矛盾，我再次发现这个男人的无能。看来要动用第二手方案了。我站起身，从纸箱里拿出一早在医院某个正在睡觉的病人点滴瓶里抽出的生理盐水。
　　我拿着一次性针筒在他面前说道：“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男人摇着头，努力的向后缩着，想要躲进墙里。
　　“是毒药呢~，会让你生命只剩下七天的毒药。当生命只剩下七天时，你会做什么呢？难道还是躲在这肮脏的地方等死吗？为什么不出去呢？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存在？”我将针筒一点点靠近他。
　　“不要……”男人开始挣扎起来。“不要！救命！！谁来救救我！！！！”

　　我不耐烦的将他的下巴下掉，他嘴巴张的大大的从喉管里发出粗大的喘息声和求生的嚎叫。真是不听话！我用脚踢着他的肚子，一下，两下，一直到他叫不出声。
　　然后将针筒里的液体注入他的动脉，看着他的眼睛一点点变的死沉。
　　“你会慢慢感到呼吸困难，心跳加速，头晕，全身发凉……”我无聊的慢慢说着。这也算是一种暗示，而且我说的都只是在极度紧张恐惧下会有的反应。

　　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七天，你会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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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这就是为什么你后来并不担心的原因吗？有个局长的老爸，真的很方便呢~”硫克看着正在电脑前浏览着一个个文档的夜神月说道。

　　“哼~”月冷冷的扯了下嘴角，算是回答了硫克的问题。他正全神贯注的看着一件凶杀案的案情。
　　过了一会，月将凶杀案前后看了两遍后问道：“硫克，这世间还有人拥有死亡笔记吗？”
　　“呀，不清楚呢~”硫克沉默了一会后说道。
　　“是不清楚，还是不能告诉我？”月又问道。
　　“呃，应该说是没有义务告诉你，似乎是有吧，可是在你之前又没人这样杀人，那么也可能是没有。不过，你问这些做什么？”硫克抓了抓头后含糊不清的问。

　　“那么，没有死亡笔记的人会知道死神的存在吗？”月换了个问题问道。

　　“……”硫克张了张嘴，刚准备说不会有人知道时，想起那晚在硚上见到的少年，又不是那么肯定了。“……应该是不会有人知道。”
　　“应该？”月看向硫克。这个死神越来越狡猾了。
　　月关掉电脑后还在想着那个可能性。这件案子，是在他第一次用笔记杀人时发生的。而如果他在第二天没有马上开始实施灭亡罪恶的计划，那件案子应该会上头条吧，那么他也会关注那件案子，进而会知道那些诗。可是是真的给我看的吗？

　　“哎，月，不杀人了吗？”硫克看着正在思考着的月无聊的问道。
　　“不用了，要杀的人已经全都写好了，规定好时间，一点点的来。”

　　月想了会后拿起一旁的书本做起功课来。不管是谁，L也好，LG也好，他都会找出来的，然后再将他们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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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房间内，L蹲在放着电脑的桌上，身后有厚厚的一沓文件纸，他两手夹拿着一张长长的一直拖到地上的纸的两角，看着所有接触过LG那桩凶杀案的警方人员的档案。很多东西还有待证实，只是一切却又平静的让L心底不安。
　　如果LG的诗是给基拉写的这个设想成立，那么基拉会是就藏在警方里吗？这两天似乎的确有情报泄漏呢。L微皱眉的又开始咬起手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