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星星不是梦》123啪啪啪

16、第一章 入场券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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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算下车的阿城，一急之下居然打不开了车门，怒火急速地指向了司机：“阿昆，还不快来给我开门！”
　　阿昆见状，赶紧熄火停好车后，赶至面包车的左侧，替阿城开门。
　　“你是干什么的？真是废物！连开个车门都那么迟缓！车子是怎么保养的？！”阿城严厉地训斥道。
　　“是，是！我以后会注意的。”阿昆自责道。
　　我也无声地下了车，看到阿昆被无辜地责怪，我也很为他难过：“阿昆叔，你不要紧吧？”
　　“没事，我没什么！你快进去吧！我知道阿城今天心情不好！”阿昆反倒很善解地说道。
　　我一边朝着洋房里屋走去，一边为刚才阿城对阿昆的态度而耿耿于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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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来到客厅的时候，又听见了饭厅里面传来的阿城的责备声。
　　“麦婆，我对你说过几次了！不要烧那么多菜来浪费！”阿城指着餐桌说道。
　　“我以为你们会回来，所以准备了晚餐，没想到……对不起啊！”麦婆边说边将菜都快速地一一收起。
　　看到阿城如此不懂情义地埋怨着麦婆，我再也看不下去了，跑到他的跟前为麦婆辩护：“城城，麦婆只是想做一顿好吃的家常菜给你尝尝，那是她的一番好意呢！”
　　“我现在的心情，你说我能吃得下这些东西吗？”阿城仍旧很生气地说着。
　　“你……不想吃就不吃吗！也用不着那样吼麦婆吧！”我壮足了胆量，向阿城抗言。
　　“我吼谁骂谁，关你什么事！”阿城的闷气被我越吹越大了。
　　“我也不是想管你什么，只是我不太喜欢你对麦婆的那种态度！”看到阿城即将爆发的情绪，我只能硬着头皮地说完了最后一句：“你是老虎吗？见谁咬谁？！你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你和甄丽吵架过后，就把气全撒在阿昆叔和麦婆的身上，他们都没有任何怨言地迁就你、忍受你，你却这样对待他们！”
　　“谁让他们迁就我啦？麦婆是你吗？阿昆是你吗？”阿城分别询问着麦婆和阿昆，他们都默不作声地摇着头。
　　“我看，这里最不满我的人，是你才对吧！小姐！”阿城挺直了胸膛对我说道，看着如此威性高大的阿城，突然间地让我畏惧、陌生了起来，“既然你那么不喜欢我的处世方式，那你可以离开这里啊！没人留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男仔不像男仔，女仔又不像女仔的，衣服上面还沾粘着牙膏泡沫，你都不嫌脏的吗？”
　　我就知道，好心总是会没好报地倍受委屈，眼睛开始偷偷泛起了红。
　　“我的车也不需要你陪了！所以请你马上消失在我家！我也不想再看见你！听见没有，滚……！”阿城指着门口的方向对我嚷道。
　　我头也没回地奔出了洋房，跑向了外面的漆黑。阿城的怒颜简直比这昏暗的夜空还要可怕，他那厌恶的眼神更是让人无地自容，更不想听到从他口中说出的“滚”字，比打发乞丐都还要残忍的字眼，而且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阿城，你为何这样说她呀！人家毕竟是个女仔么！”麦婆一边不解地问着，一边心疼地望着远去的我。
　　“麦婆，这事你就不用管了！”阿城吸了口气地说道。
　　“不是你自己说的，叫人家等你回来的吗！还说有事情和她谈，那你现在又把人家赶走！我真是不明白你了！”麦婆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你说的重要的事，就是带她回来再把她赶走吗？”
　　阿城听着麦婆的话，心里泛起了波动。他也逐步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分，但是倔强的个性依然使他放不下面子地坐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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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席乱奔过后的我，跑出了豪宅花园的大门，连入口值班室的保安都没发现我的离去。渐渐地，我往山下走去，望着山路旁的杂草石块，我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觉像来到了荒山野岭里，没有吃的，没有喝的，还要被那翻卷而来的狂风冷吹着，连小飞虫都那样欺负地叮咬着我。更可悲的是，只顾一心向外奔走的我，忘记带出自己的包包和行李。后悔都没用了，都这样跑了出来，回去还不丢脸死！秉着那股傲气，我继续昂头向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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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都快八时了，一个女仔黑夜在外走动，遇见了坏人该怎么办！一路而下的，又没巴士，又没计程车的。最可怕的是，万一一不留神地摔到了一旁的深渊里去了该怎么办！天下竟还有这般冷血无情的人！哼！”麦婆一面握着扫帚打扫着客厅，一面又故意放着狠话地吓唬着阿城，试图想软化他的心去找我。
　　可是，阿城还是不动声色地坐在沙发上面，故作镇定。
　　扫着扫着，麦婆在沙发的后面发现了我的包裹与行囊，着急了起来：“哎呀，你瞧这孩子，连行李都忘记带走了！这可好，她可真要什么都没有地孤苦伶仃地在外流浪咯！可怜的孩子哟！”麦婆边说边把我的东西摊放在了阿城面前的茶几上，“怎么处理它们，你看着办吧！”
　　无意之中，阿城看向行李的同时，又在茶几的一脚处发现了一个信封。这不就是自己送给那个小鬼的纪念票吗！阿城将信拾起，同时又在心里想着。
　　他慢慢地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了那张票券，望了望自己写着的赠言后，又从里面拿出了那张已被折成五角星星的留言纸条——“你嘅嗰张假票恐怕早已不翼而飞咗啦，呢个系我自留嘅两张纪念票嘅其中一张，呢次唔好再俾我搞冇。等埋我翻嚟，仲有重要嘅事揾你谈，唔好捻松人，小鬼——城.”当他看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下面居然新添了一句回言——“无论天长地久，我都会在这里等你回来。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偶像，我永远是你最忠的Fan——小鬼.”（这是我在等待阿城回来时，为打发无聊而不经意写下的文字。）
　　不知是天在纵使，还是麦婆的话感化了阿城，抑或我的留言起了催化的作用。阿城连忙站起身子，将纸条和入场券又塞回至了信封里后，跑出了洋房。
　　“阿昆，快把车钥匙给我！”阿城伸手于阿昆。
　　拿到钥匙后，他飞快地将车启动，驶向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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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看到一个大约五尺三寸高的女仔从这里离开。”阿城将车驶停在了入口处的值班室门前，隔着窗台，问向里面的保安。
　　“没……没有看见啊！怎么啦？”
　　看着保安惊愕的面孔，阿城就知道了结果，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他便开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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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山路铺设得很平整，但是漆黑的夜晚，开车行驶还是会有点困难的，更不用说步行了。
　　阿城一路慢慢地开着车，一路张望地寻找着路边的我的身影，他的心里真的很紧张，很担心我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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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手交臂的我，越走越觉得寒冷，尽管是夏天，但山上的夜晚，依旧会有点点的凉风。虽然午餐吃得饱饱的，但是经历过了医院大跑之后，早就消化得一干二净，不但毫无保留，还透支了所有的体能，而且也没进过任何食物。我感到头越来越晕了，这已经是我来香港后的第二次落魄街头了，我，越想越难受，这就是命运吗？
　　正当我忧愁的时候，突然从我身后闪出了一道极亮的白光，还附带着响亮的喇叭声。一定是我挡到别人的路了，我很自觉地往路的一旁靠去，让出了空间供车通行。但是，那车不但不加速前行，还一直跟在我的身后，依然不停地打按着照明灯和喇叭。没看到过浪迹天涯的人吗？竟这般没同情心地看我笑话！痛苦的我，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沧桑感了，我立即停下脚步，转身指着那辆不知趣的车子喊道：“给你让路，你不走！干吗和我过不去啊？”当时的我，已经被饥寒交迫摧残得神智不清了。看见我犯傻地挡在了车前，司机赶紧刹住了车，只差0.7公分的距离，我就被撞飞了。但是看清那辆熟悉的车后，我潜意识里错愕地向后退了几步地摔倒在地。司机见状，急忙从车里跑了出来，一探我究竟。
　　“你还好吧？没事吧？”司机问着。
　　“我没事啦！不用你管！”我甩开了那人的臂膀，借助车子大光灯的亮度，我看清楚了那人的脸，“你……你不是城城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这个小傻瓜，找了好久我才终于在大道上找到你。看你一直傻傻地往前走，我就想跟在后面，看看你要去哪里吗！”阿城解释道，“你干吗走到一半突然蹿到我的车子前面，你不知道那样很危险吗！万一我没踩住刹车，你不就被压扁成肉末啦！”
　　“肉末……我好想吃肉哦！我快不行了……”听到食物的名字，让我更加速地凋谢委靡。
　　“喂……喂！你怎么啦？”阿城扶着快要欲倒的我。
　　而我连想继续闹脾气的心思都没有了，就那样被阿城搀扶到了车里。
　　从小到大，我在家里都没干过粗活重活。父亲在世的时候，家里也有佣人服侍，大家都视我为掌上明珠。后来，父亲过世了，家里也开始日渐消沉，最后只剩我与母亲相依为命，仅靠母亲任职教师的微薄收入维持生活，还有母亲偷偷埋在后院墙砖里的父亲遗留给我们的小小家当。但是，母亲也没因此而让我受苦，还是像往常一样地疼我爱我。而且，我还有轻微的贫血，遗传母亲的。所以，不能太过劳累和过强的运动，否则就会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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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醒着吗？”阿城一边开车回家，一边问着依靠于副驾座上的我。
　　“饿……好饿！好难受……”我感觉很不舒服。
　　阿城一会儿开车望向前方，一会儿又望了望一边的我，交替地忙碌着。然后，他伸出了左手抚摸了一下我的额头，焦虑了起来：“好像有点热！你是不是感冒发烧了？”
　　毫无反应的我，已经晕睡了。
　　阿城加大了油门，飞速地驶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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