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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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已经回来了。坐在院子的石桌前摆弄着棋盘。
看着气鼓鼓的我，柔声道“瑕儿过来。”
“爹爹。”我蹭到他身边。
“你又跑到园子里去拉，虽然爹爹在这当先生，但是毕竟不是这里的主人。”
“瑕儿知道了，以后不再到院子里就是了“我气鼓鼓的回答。
“怎么了”
我摊开手，把那本撕破的论文放到桌子上。“瑕儿不小心把爹爹的书弄破了。”
爹爹若有所思看了看那本残破的论语，他摸着我的头柔声道“破了就算了吧，等爹爹得空再帮你誉写一本。”边说着边用手帮我拍着身上灰。“好了，下午爹爹没事，带你去街上吧，快过年了，瑕儿也该置办一身新衣了”
我身上的小棉袄已经传了两年了，今年又长了些个，袖子愈发短了。原本鲜艳的红色也被洗得有些发白。一听到说要置办新衣，我高兴的跳了起来。把刚才的不快都抛在了脑后。
下午，爹爹依然牵着我的手去了最繁华的大街。好久没有上街了，我似乎就像一只欢快的鸟，一路叽叽喳喳个不停。爹爹还给我买了一窜冰糖葫芦。我递给爹爹，他咬下一颗，剩下的斗给了我。那种酸酸甜甜的滋味。
爹爹带我进了一间制衣店。架子上摆满了五颜六色，花花绿绿的布料。另一边的架子上，挂着已经做好的衣服。
爹爹抱起我，指着面前的摆着的花布，笑着问我，瑕儿，喜欢那一块。
我选了一块蓝底碎花的花布。
店里的伙计给我量尺寸。
“做大一点，孩子长得快。”爹爹笑着对伙计说。“我的瑕儿又长高了”
“爹爹也做身新衣吧。”爹爹的青衫已经有些旧了，手肘的地方还打了一块补丁。阵脚有些不均匀。
“爹爹下次再做吧。今天先给瑕儿做新衣服。“
“那瑕儿不要新衣了，今天先给爹爹做。”最终爹爹央不过我，只好选了一块藏青色的布料，伙计给爹爹量了尺寸。付了钱之后，爹爹领着出来，到馆子里吃了阳春面和小笼包，去笔墨点买了些宣纸直到日暮才带我回到叶府。
后来得知，那正是叶府的两位少爷。大少爷待人躬亲，深的下人人心，二少爷完全是个小霸王，天不怕地不怕又不爱读书，经常闹得园子鸡犬不宁。连叶家老爷也头疼不已。
过了几日，本来是爹爹放假，结果老爷却把爹爹叫去下棋了。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在院子里练字。为了节约纸，我准备了一碟清水，用毛笔沾着清水在石桌上写。等把桌子写满，前面写的也就干了。我也不怎么到那园子里去，一想到那个小少爷的嘴脸，心理就觉得恶心。
“你这是在练字吗”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抬头一看，面前多了一个白色颀长的身影，那一汪暖意的春水正满含笑意的注视着我。
不知怎的，我的脸竟然微微发烧，我傻傻的点了点头。
“怎么在石桌上写字，天气这么冷。小心着凉了。”他的目光落到我的手上。
因为生了冻疮的缘故，一双小手一片青紫色，指背上残留着还有结痂的疤痕，看上去像极了看泡了水了萝卜干。看他盯着自己的双手，心里竟然有些自卑，我把手缩回了衣袖，想藏住自己的丑陋。
他见我这样，目光重新移得到了桌上。
“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字却写得如此好。一般女孩子的字都是娟秀有余犹如美女簪花，而你的字看起来倒像是个男儿写的。”
“大少爷见笑了，春蚓秋蛇，信笔涂鸦罢了。”
“哈哈”他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我皱皱眉头，疑惑的看着他，不明所以。
他从背后拿出两本书放在桌上，一本是崭新的论语，另一本是苏轼的诗集。
“前几日，我弟弟冒犯你了，把你的书给弄破了，这本论语是我代他赔给你的。”他的声音也是如此的暖意融融，我抬起头看着满脸笑意的他。“这本诗集就当我代他向你赔罪了”
“多谢大少爷好意，小瑜不敢当。那天是我不识泰山，冲撞了二少爷。”
“当日是敬轩有错在先，我这个弟弟脾气是不好，不过他心地却是极好的，以后相处多了，你就知道了。”谁要和他相处。
“以后你不必叫我少爷，公孙先生是我的恩师，我比你年长，你以后就叫我哥哥吧，或者叫名字敬庭也可以。”
“••••”我望着他，心里有些惶恐。
“书我留在这了，你好生看吧，我有事就先告辞了”说着也不管我，径直出了院子。看着身影那抹白色消失在门口，心想这个大少爷倒是很和蔼没什么架子。又想到以前那些欺负我的人，难道他就不厌恶我的长相吗？弄我我心里好乱了一阵。我翻开那本诗集。
其中一首是《王伯所藏赵昌山茶》
萧萧南山松，黄叶陨劲风。
谁怜儿女花，散火冰雪中。
能传岁寒姿，古来唯丘翁。
赵叟得其妙，一洗胶粉空。
掌中调丹砂，染此鹤顶红。
何须夸落墨，独赏江南工。
次日，叶敬庭小厮给我送来一沓裁好的宣纸，还有一瓶治疗冻疮的药膏。我本欲回绝，那小厮估计嫌我貌丑，不太想搭理我。只说自己是下人，听吧东西少爷吩咐办事，搁下东西就走，我也只好作罢。不过那纸却是极好的，纹理清晰，轻似蝉翼，纯白如雪，却又极绵韧。又取出冻疮膏抹了些在手上，感觉有些清凉，原本发痒的患处顿感舒适。
一转眼来到柳园已经两月有余，马上就要过春节了。爹爹有了收入，我们的生活也不再似以往那般捉襟见肘。买了一些杂物作为过年之用。司马老爷似乎很满意我爹爹对他一双儿子的教导方式，经常要爹爹一起下棋品茗。
腊月十八，叶府举行蜡祭。夫人刘氏将祭祀后剩下的腊八饭分给府里众人。还差丫鬟送了些给我们父女。
事后却不知什么原因，刘氏打发了丫鬟找我去。我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去了。刘氏年约三十岁，皮肤白皙，俊眼修眉，面庞有些微微的丰腴，观之可亲。她端靠在踏上看着我有些发怔。我行过礼，她示意我到踏上坐，我却觉得于理不合，只是站在一旁。
“你叫？”她打开的话匣。
“公孙瑜。”
“今年几岁了，你娘亲呢？”
“开春满十一了，娘亲生下我就亡故了。”
“哎，苦命的孩子。”她起身把我拉到跟前，看着我爬满冻疮的双手，眼中露出一丝心疼。“我有个女儿和你一般大了，前段时间她舅舅接她取住一阵子。她要是在，你们女儿家倒是可以在一处。今日我叫你来，是无意间听敬庭说，你小小年纪却写得一手好字，我本是信佛的人，所以想找你帮我抄写经文。想你一个人平时在那院子里也孤单，到我这里也可以配我多说说话。姑娘是读书人家的孩子，只是怕你受委屈。你觉得可好？”
说真的，长这么大，为数不多的人对我如此亲切，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温柔和善的妇人。况且我没有理由拒绝“愿意听从妇人安排。”
“今日到不急，明日再写也无妨。你既然答应了，我到时差人向你爹爹说说。今日，天色有些晚了，园子又大，你就早点回去明日这个时辰你过这里来吧。”说完又叫了丫鬟几番叮嘱送我出门。
回去把这事和爹爹一说，爹爹点头同意了，只叮嘱我说话做事留心。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