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寂寞凭谁诉》naturechange

12、第十二章

　　新年之前，沈微言在小姨的带领下去理发店打理了头发，渐长的短发干脆拉直了，斜斜的一排刘海覆在额前。同学开玩笑，以前一直性别未明，现在终于有了女孩相。沈微言也很高兴，因为她从小就是短发，一直很羡慕别的女孩的长发，现在自己终于是长发了，终于梦想成真了。
　　新年即将到来，这么漫长的时间一直都没有季飞白的消息，沈微言日渐沉默。手机在这个时候好像是个装饰，除了看时间，什么用处也没有。除夕夜沈微言终于熬不住给季飞白发了一条祝福短信，带着若有若无的试探。季飞白说是与家人聊天，家里有个弟弟快高考了，比沈微言小一岁，言语之间似乎把沈微言当妹妹看。沈微言心里失落，当初那种种是妹妹吗，此时此言显得可笑。
　　除夕夜零点的时候，群发了祝福短信，也收到很多回信。沈微言此时觉得还是很开心的，初中高中甚至小学时候的挚友都还保持着联系。后来工作后，这些朋友渐渐失去了联系，唯有一两个好友，沈微言自我反省，猛然发现自小朋友原来并不多，渐渐也就丢了。后来偶然算命，那大师说生辰八字里就是如此，朋友少，方才释然。
　　每到放假，沈微言便觉得无所依，总是寄住在别人家，跟谁也不是太亲的，反而不如在学校自在惬意。所以到临近开学的时候心里就有种迫不及待想回学校的冲动。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伴随了沈微言初中两年高中三年，甚至一直延续到后来的工作中。
　　提前一天回到学校，学校里还没来多少人，索性就把东西一股脑的拿出去晒晒太阳。然后就蹲着收拾带来的大箱子。有人推门而入，沈微言回头看是比她还早的李冰。刚张嘴准备打招呼，却见她不知嘟嚷了句什么又关门出去了。沈微言也没在意，以为有什么事情，就继续收拾。
　　门又开了，“小冰冰，你干什么呢？”沈微言抬头见还是她，顺口问一句。
　　“啊，是你啊！”李冰眼里好像闪过了一丝不确定。
　　“啊，不然你以为呢？”
　　两人默默的收拾完东西，结伴出去吃饭。路上李冰仔细问了沈微言的新发型，然后说到：“刚我以为自己走错了宿舍，就出去了。没认出你来。”
　　“晕，怪不得呢！”
　　“说实话，我认出你来的时候，心里有点嫉妒，感觉你突然变了个样，变的很高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微言微微一笑，并没有在意。只是对冰冰的那句坦然讲出的嫉妒感到窝心，觉得她很真诚，值得交朋友。然而冰冰的这句话却好像是一句预言，沈微言的生活从此不平静了。
　　随着新学期的开始，工作学习生活又慢慢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再次和部门的人员见面是开学的会议上。大家见到沈微言之后总是会提到她的新发型，沈微言不知道变了一个发型是好还是坏，渐渐地每次去部门签到的时候，总有一两个男生跟她搭话，连季飞白看她的目光里都闪过了那么一些惊艳。
　　如果说以前季飞白招惹她，非要找个原因的话，也许就是觉得她清纯可爱，他说第一次见到沈微言的时候听她讲话温温柔柔的，两颗小虎牙一张一合，甚是可爱，以至于他都没听清她讲些什么，只是直直地看着她可爱的虎牙了。现在季飞白看到全新的沈微言，眼里面全是她的一颦一笑。
　　沈微言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未开化的样子，披肩直发使她的脸型愈加完美，也把一直隐藏的那股清纯的干净纯粹的气质显露无遗；再加上沈微言高挑苗条的身材，清冷生疏的表情，淡淡略带忧郁的气质，这一切都让人想好好保护她，仿若她是林黛玉再世，柔弱无比。沈微言没注意到这些，她再见到季飞白，心里又充满了愁思，季飞白对她的态度让她实在是猜不透，这逼得她想远远地躲着季飞白，一次都不相遇才好，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偷偷地祈盼着能偶然地相遇，哪怕看悄悄地躲在人群中看一眼也好。这重心思益发地让沈微言透着一股忧郁的气质起来。
　　沈微言的桃花多了，总是有不认识的男生打来电话，每天晚上回到宿舍都会接到不知名男生的电话，沈微言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从来不肯透漏自己的事情。后来渐渐厌烦了，就把手机扔在那里，宿舍谁无聊想跟陌生人搭话的就接，所以渐渐没沈微言的事了，手机一到晚上就在别人手里。沈微言经常发呆，想她和季飞白之间的事，想来想去又不明白到底算什么，干脆放弃，就这样没心没肺的过日子也挺好的。
　　生活就是这么戏剧性，当季飞白和沈微言越走越远的时候，上天又把他们拉倒了一起。学校要文明宿舍评比，沈微言作为小兵搭子，自然要跟在后面，不知道是有意无意，他们又在一组。两人拿着表格和笔，一间间的宿舍看下去，不仅看卫生情况，还要看宿舍里面的装饰。这时候沈微言察觉到公寓就是比普通宿舍有优势，本来装修就不是一个档次，普通宿舍不过是水泥地，一张大桌子而已，跟公寓铺的瓷砖和统一的柜子书桌没有任何竞争力。在评比的时候，人心自然会有倾斜，就连自己也觉得公寓第一眼看起来就比普通宿舍好。
　　沈微言为自己感到悲哀了，虽然宿舍是离教室近了，但是平时每周检查的时候总是拿不到分，这些分数在奖学金评比的时候是占很大的比重的。叹口气，只能怪自己报名的时候来的迟了，普通宿舍就罢了，还是混合宿舍。
　　两个人总算把这些宿舍都走过了，分数也打了，跟在后面拍照片的同学就先走了，两个人到办公室整理材料。宿舍很多，不过也很好整理，大部分一眼就排除了，剩下的基本上也差不多，就细细地挑，到时候还是要配合照片，还要复赛。两个人就静静的坐在那挑选，很快就弄好了，剩下的事就是把名单写下来了。
　　季飞白自己在那写，也不要沈微言做事，沈微言先是坐着，然后实在不耐烦了，就站起来走来走去。估计季飞白被她晃得头晕了，“来，坐这边来，别晃了。”沈微言很想说我回去了，但是又不敢。季飞白好像她在想什么，“要不你就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弄。”“好耶，我先走了，呵呵。”沈微言立刻喜笑颜开，可以回去躺着了，说走就走，蹦蹦跳跳的就往门口去了。
　　开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低笑：“怎么还是这么懒啊！”沈微言想也不想就回他：“就懒，你不早知道，反正你平时也不让我做事的，还说。”说完又后悔了，两个人明明已经疏远了，怎么自己一开口，语气还是那么亲昵。
　　季飞白笑笑，也是，只要是他在，平时什么工作的，季飞白都给包办了，甚至连工作总结都是他给她写的，都是自己纵容的。好在沈微言也就是小事懒得做，部门正常的事务，上手还是很快的，要是季飞白不在的话，没人替她做，自己也能做好了。
　　只不过两个人还是那样，除了比别人亲密点，似乎也没有其他的了。季飞白一言不发，沈微言猜不透，谁也不说破什么，也不主动跨出一步，就这么固守着。每天晚上季飞白还是会发短信给沈微言，问问她每天的活动，但是再没有以前那么亲密。
　　部门的人渐渐地也很熟悉了，也开始毫无顾忌地开起玩笑来。沈微言听着各式各样的玩笑，突然想起来季飞白已经大三了，“你有女朋友吗？”“我说有，你相信吗？”沈微言有点不安起来，惴惴了很久，“你说有我就相信。”季飞白没有回，沈微言不停地看手机，都不见回复，心里微凉，惶恐不安。
　　第二天早上依旧是匆匆的和同宿舍的人跑向教室，今天的课在主楼上，有点远。跑上主楼的台阶，沈微言愣住了，拥挤的人群瞬间都退去，季飞白挽着一个娇小的女生，那女生笑靥如花，是那个和齐嘉南在一起的女生。沈微言一下子就停在那里，脚怎么也抬不起来，只是痴痴地看着季飞白，季飞白像是感应到了她的目光，回望过来，定定地看了沈微言一眼，很快的随人群走了。“赶快走了，要迟到了。”不知道是宿舍哪个人喊了一句，沈微言猛的回过神来，往教室跑去。真相来的这么快，这么直接。
　　沈微言一节课都心不在焉，脑海里一直是那个笑靥如花的面孔。那个女生是挺好看的，但是这段时间那些不认识的男生的电话和宿舍里的风言风语让沈微言知道自己也不差，况且她不如自己高，两个人真的站在一起比较，还不定谁赢谁输。说起相配，就身高一点，沈微言就比她更为与季飞白相配，但是晚了就是晚了，谁让他先遇到了她呢？浑浑噩噩的下了课，一直等到晚上，季飞白果然来了短信，“你看见了？是我女朋友。”沈微言早已肯定了，不过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心里一片冰凉。
　　沈微言浑浑噩噩过了几天，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暗暗地想，谁也没有说破过什么，就这样吧。于是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生活下去。只是从此见到季飞白总是远远地躲开，不想见面，却又期待，见了又躲开。然而老天偏偏不给沈微言清净的机会，在校园里见到这对情侣的次数是越来越多。沈微言从来都不敢正视，只在人群里偷偷地看上一眼。季飞白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擦肩而过后，总会发一两条短信，“今天见到你，好像又瘦了”，“天冷了，怎么看着穿这么单薄”……沈微言不知道这是为了哪般，看了短信也不回，季飞白亦不追问。
　　沈微言从来没觉得日子这么难熬过，短短几日，总是不停地遇到他们，打扫包干区的时候会遇到，换了去打扫教室，结果是他们准备上课的教室，依旧遇到，每次那个女生都手挽着季飞白，一副恩爱状。沈微言目不斜视，只专心盯着扫帚，可是他们的谈笑声在耳边挥散不去。为什么在他身边的不是我？他给我的那个吻到底算是什么？那句话就这么生生的浮现在脑海里“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