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小宇宇

24、我是个傻瓜

　　外面在下雨，雨滴顺着窗子向下流，沿着玻璃留下一道道的水迹。天气开始变热了，这是我七年来迎来的第一个夏天。

　　小的时候，非常喜欢夏天，天气终于转热，可以玩水，可以吃冰棒，花啊小草啊都出来了。和林言过了两个冬季，我想终于迎来了一个夏天。

　　推开门，熟悉的风铃声又响了起来，收起还在滴着雨水的伞，关起门。

　　因为是下雨天，店里的生意不是很好，只有几个客人在买蛋糕。想来是我不在，就只好肖柏来站在柜台后面。我进门时，看到他条件反射的要喊欢迎光临，见到是我，已经到嘴边的话，就顿住了，张着嘴看着我。

　　“我又不是外星人，见到我这么惊讶干嘛。”我把伞撑开放到地上，和肖柏说道。

　　伸手拿过肖柏要递给客人的袋子，收了钱，说了欢迎下次再来。肖柏已经在拿眼睛瞪我，好像在说我抢了他的活。

　　“喂，你在这里发呆，总不能让客人等着吧，再说，这本来就是我干的事情。”我笑着和他说，发现见到这个人心情就会好起来。

　　肖柏立马从柜台后面钻了出来，把身上的围裙解下来，塞到了我的手上。“嗯，说的对，这本来就是你的工作。”肖柏说道。

　　我拿着围裙哭笑不得，这回他反应倒是快。

　　他看了看我的胳膊，把围裙又从我手里拿了回来。“不过，我也可以再干几天这个。”嗯，算你还有点良心。

　　“小颜，你回来了啊。”肖岚走了出来，张开了手像是要给我个拥抱，可是在他还没有碰到我时，就被抢到了肖柏的怀里。

　　“好多天不见啊。”肖岚在肖柏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继续和我说道。“你的胳膊是怎么回事。”终于问到了我的胳膊。

　　“嗯，车祸。”不知道要怎么说，只好简单的回答。

　　“哦，那你要小心一点。”肖岚担心的说。

　　“看样子你这胳膊也干不了什么，你不会又是回来蹭蛋糕吃的吧。”这个肖柏，看到我时那个惊讶就知道这么多天还是想着我的，怎么一张口，就知道挖苦人。

　　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问他们，“我不在的这两天，季非和那个男的，有没有来过。”只有在这里才能见到他们，不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找。周莫朗，如果知道我是谁，想必也不想见到我。

　　不过，他们都以为我已经死了，没有人怀疑这个小颜和以前的周莫颜有什么关系，这样倒是方便许多。

　　“那两个人啊，前两天还来过啊。”肖柏说。看来季非很喜欢这里。

　　“哦，看。他们又来了。”肖岚指着门的方向，我看过去，果然，那两个人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看着季非高高兴兴的走过来，周莫朗还是那万年不变的没表情，想起林言那天说的话，想起林言明明有事却什么也不说的样子。我突然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刻也不能等了，我必须打破这些天莫名其妙的气氛，不管结果会如何，起码会比现在要清晰一点。我受不了生活中总是蒙着一层驱不散，挥不开的雾，不能再这样了。

　　“周莫朗。”我叫住了正向座位走去的周莫朗。季非已经跑到柜台，对着蛋糕流口水了，并没有注意到我们这里。

　　我敢说，他肯定听到了我叫他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声，但他听到了。我看到他的脚步不是很明显的顿了一下，接着又不动声色的走到椅子旁，坐了下去。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不屑于理会我，还是不想理我。

　　我直接走到周莫朗的身边，看到他的视线越过我，落到了季非身上，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柔和。看来他很喜欢季非，像是这样的人，有人能够让他露出这种表情，那他一定很喜欢这个人。
　　不行，不行，我在想什么。我还有事情要做。

　　“周莫朗。”我又叫了一声，这回声音略微拔高了一点，终于让他注意到了我。

　　他变脸一样的脸上的表情瞬即就没有了，又变成了一副没表情的样子看向我。

　　“我是周莫颜，还记得我吗。”我幽幽的吐出这么几个字，等着他作何反应。

　　可是这位就是没反应，表情一变不变的看了我两秒。又移向了季非。他不会根本就不记得我这么个人了吧。这么相似的名字，他总该想起什么来吧。而且总觉得他和林言是认识的，不知道是有怎么样的纠葛，为什么林言三番五次的告诉我不要接近他。林言越是这么说，我越是想要知道为什么，看来林言还是不了解我。是关心则乱吗，那林言已经混乱了一阵子了，就让我来捅破这层雾好了。

　　可是，谁能告诉我，现在这样算什么，周莫朗根本就没反应，我这样满以为说出了什么让人惊讶的消息，可是人家根本就没反应！

　　我呆呆的站着，没有走，也没有再说什么。

　　“我早就知道你是周莫颜，我的堂弟。”周莫朗看着季非，和一边的我说道。

　　他早就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我还一直像一个傻瓜一样以为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以为这是我最后的砝码，我真是个傻瓜。

　　我移了移脚，正要走，“等一下。”周莫朗竟主动叫住了我。

　　“还有，林言也知道。”周莫朗说。

　　我的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只是听到了他说的这么句话，却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然后，才明白，林言，他也知道，原来他也知道。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情。

　　这么多天来他什么不说，是什么意思。我还一直对隐瞒着他心怀愧疚，我还一直以为他要是知道我就是他的小颜，一定会接受我。看来，是我想的太多了，他是觉得小颜回来了，是个累赘吧，他根本就不想要小颜了吧。本来就麻烦，这回小颜变成了周莫颜就更麻烦了是吗。

　　好，既然这样，小颜当然可以走，小颜自己会走的，不用你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