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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相。”
  又休息了两日,洛月回到朝里。
  上趟回朝不过十数天的光景,莫名其妙地又病了这么一场,也不知道朝中的大臣们都作何感想。
  也罢也罢,若是被那些迂腐顽固的老头们知道此番告假的缘由,多半又该说不清道不明了吧。
  洛月站在大殿的门口,看着玉阶下皑皑的白雪,也不顾三三两两擦肩而过的朝臣,似乎有些发呆。
  其实他在等一个人。
  “洛相。”
  冉旭峰连喊了洛月两次,面前那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后生才算有了反应。
  “嗯?”洛月茫然地回头,看过来的目光多少有些呆滞,随即猛地一亮,总算回过神来,“原来是太师大人,晚辈失礼了。”
  “无妨。”冉旭峰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洛相大病初愈,精神有些不济也属正常。”
  洛月看着不过两尺开外的冉旭峰。
  有些过于刚毅的眉眼,以及打理得一丝不苟的胡须。
  真是个认真到没有了趣味的人。
  “太师大人真是宽怀大量。”洛月作势要浅笑着一偮,却硬生生中途打断,退后一步侧脸连咳数声。
  “太师大人见笑了。”洛月掏出锦帕擦了擦嘴。
  “无妨。”冉旭峰依旧面无表情。
  “不知太师大人找晚辈何事?”
  “陛下将洛相遇刺一事交由冉某查处,所以特来问问。”
  “。。。”洛月闻言脸色陡然一变,因为咳嗽而略显红晕的脸立刻变得苍白起来,嘴唇张张合合的老半天也没能说出话来。
  “洛相可是想起了什么?”冉旭峰万年不变的脸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微微蹙眉看向洛月。
  “这。。。”洛月犹豫再三始终没有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低着头四下乱看。
  “洛相可是有什么顾忌?”冉旭峰捋了捋胡子,回头望了一眼几乎没人的大殿,“此处没什么人,洛相不妨。。。”
  “这。。。”洛月亦是回头看了看,见身后没人,又四下张望了一番,终是定下神来,“实不相瞒,晚辈的确有一样要紧的东西。”
  “哦,是什么?”冉旭峰一时弄不明白洛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不动声色地顺着洛月的话头。
  只见洛月神秘兮兮地将手伸进衣袖,摸索了半天终是掏出一个布包来,层层叠叠地竟包了许多层。
  冉旭峰盯着洛月一边打开布包一边有些颤抖的手,心下思量着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实不相瞒,”眼见着就要完全打开,洛月勉强扯出一丝笑意看向冉旭峰,嘴唇有些微微地发颤,也不知道究竟是吓的还是冻的,“这是晚辈当日所中暗器,这些天一直藏在身上。”
  “哦,既然有这样的东西在手,洛相怎么不。。。”
  冉旭峰正准备提点洛月将凶器交予刑部查处,不想最后一层布包打开,竟露出一只淡黄色的梭形暗器。
  冉旭峰一下子住了口。
  “太师大人。。。”洛月一边微微打着颤一边隔着布包将暗器递到冉旭峰面前,“当日晚辈只觉得胸口一疼,也没看得清来人便晕了过去,真是着实丢人了。”
  “。。。”冉旭峰眯起眼仔细打量了洛月手中的那只暗器一番,复又抬眼盯着洛月看了片刻,只见洛月一脸的惶恐,似乎想起那日林中遇刺,仍旧是心有余悸。
  “洛相将凶器交予冉某便是。”冉旭峰抬手将暗器拿到手中,凑到眼前翻了过来,一眼瞥见那个画眉的标记,瞳孔急剧地缩了缩,然而脸面上却完全没有变化,“定当给洛相一个交代。”
  “那就、就有劳太师大人了。”洛月如释重负一般躬身一偮。
  冉旭峰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顾不得客套,转身离去。
  洛月望着那个有些急促的背景,片刻前的窘迫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盲目盈盈的笑意。
  慢慢来啊,太师大人。
  “来人!”
  冉旭峰匆匆回府,不顾一脸笑意迎上来的管家,径直进了书房。
  “去吧大公子叫来!”
  “是。”太师府的管家心下一紧,自觉有些不妙,也不敢多问,直接退了出去。
  “父亲。”
  片刻之后,冉旭峰的长子,当今的国舅冉启斌走了进来。
  “你看看这个。”闭目而坐的冉旭峰并没有睁眼,只是将手伸进衣袖,随即掏出一个东西扔在桌上。
  “这是。。。”冉启斌拿起那枚暗器,看向冉旭峰,眼神中有些不解,“这是府兵的暗器。”
  “你可知道为父从哪里弄来的吗?”冉旭峰睁开眼斜看向冉启斌,语气里一片冰冷。
  “不知。”冉启斌心下亦是一紧,虽然依旧弄不清楚缘由,然而一向沉稳寡言的父亲,今日明显是有些事情。
  “这是刺杀洛相的暗器。”
  “什么!”冉启斌闻言大惊,手上不稳,“啪”的一下将那枚暗器落在地上,猛地一个激灵弯腰捡起,凑到眼前细细看了看。
  “卡槽中的毒粉的确少了不少,该是用过的。”冉启斌皱着眉看着冉旭峰的脸色,心里有些不知所措。
  “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冉旭峰端起面前的茶杯凑到嘴边,拧着眉思量了片刻却是没喝,“啪”的一声重重放在桌上,溅起一片水花,“府兵近来有什么动静?”
  “这。。。”冉启斌皱着眉思索了一番,忽然脸色大变,“昨日的确有一小队府兵不见了踪影,现下想来,似乎就是月前父亲派去尾随洛相的那一队。”
  “什么!”冉旭峰的眸色骤然一凛,“那队人可有什么异常?”
  “这么说来。。。”冉启斌又是一阵思索,“近日来便觉得有些怪异,行事怠慢不说,更总是在府周围四处行走。”
  “可恶!”冉旭峰猛地一拍桌面,惊得冉启斌浑身一颤。
  “父亲。。。”
  “被人害了!”冉旭峰猛地从桌前站起,“哐啷”一下带倒了面前的茶杯,泼了一桌子的水,“清理一下府上的人,着得力的人去彻查此事。”
  “是。”冉启斌捏着那枚暗器出了书房。
  冉旭峰深吸一口气坐回椅子上,看着桌边缓缓滴落的茶水,久久不曾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