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乱》小太阳的妾

2、第 2 章

　　洛阳。烟花街。
　　“哎哟，大爷，好久没来了，姑娘们可想得紧哪~”
　　“呵，大爷您真大方，快里边请里边请，姑娘们可早就等不及了呢~”
　　老妈妈吆喝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满大街全是身穿五颜六色绫罗绸缎的姑娘。
　　“精儿，你哥真的要你到……这里来见他么？可是这种地方……”
　　高大挺拔的男子一脸郁闷的看着身边矮他一大截的俊秀小生。
　　哎，精儿就是爱玩。她兄长的为人自己自然是清楚，像那样正直不阿的男子无论如何也不会约自己到这种烟花之地的。
　　“啊哦，被发现了，昊海哥哥你最好了，这里好多漂亮的姑娘，真的好好玩啊，以后一定要常来，你不许告诉哥哥啊~。”
　　被称作“精儿”的小生侧过脸，狡黠的笑了笑。
　　不难发现，一身男子的装束难以掩盖一张秀丽的脸庞，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无疑证实了“他”女子的身份。
　　“可是，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来这种地方玩呢……”
　　“有昊海哥哥在呀，我才不怕~”
　　一看昊海又准备长篇大论，精儿急忙打断了他。
　　转过身，精儿偷偷舒了口气。这个昊海哥哥，什么都好，就是太罗嗦了！
　　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瞅了瞅他，却见他又发呆似地一动也不动，不由得有些动气，自己在同他讲话呢，怎么老是发愣。白长那么张俊脸来迷惑女孩子了。
　　“精儿你慢点啊……”
　　被突然跑开的的女子拉回了神，昊海来不及再小小的幸福一下，只得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不过，被她如此依赖，心中的喜悦之情还是拉动他的嘴角不时微微上翘。

　　还没走出几步，便看到那小丫头正在跟一个路人寒暄着什么，隐约是听到“花魁……蔷薇”之类的词。不多久，一个清晰的词语冲入他的脑内，昊海惊得差点蹦起来，三两步便冲过去抓住精儿的手臂急问道：
　　“精儿，你们……你们在讲什么？！”
　　看着昊海迅速胀红的脸，精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昊海哥哥，你还真单纯。对了对了，我可问到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这整条烟花街最华丽宏伟的非‘风月楼’莫属了。今晚那里新捧得花魁应蔷薇对外竞投初夜，谁出价高便可抱得美人归呢！哈哈，早听说是个绝世大美人了，刚好我今天带够了银子，若不好好见识一番还真对不起自己，若是真像传说中的那么神，便赎了她的身给你娶回家当娘子如何？”
　　“那怎么能行，精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你才……”
　　话说一半便断了，看着早已飞奔向那街末最高楼的精儿，昊海自嘲的笑了笑。
　　她到底还是没听完他的话，每次只要一提及这个话题，精儿总会有意无意的绕过去。她是知道他心意的吧，只是正面听到的话会困扰而已。昊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小时候这双手就是精儿的保护伞，每当精儿不高兴来找他，只要这双手将她轻轻环住，要不了多久，她总会破涕为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的感情不再停留在兄妹之谊，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不能再用这双手将那小巧的身子环入怀中……
　　昊海麻木的向前走着，浑然不觉身后犹如千军万马的脚步马蹄声正向这里袭来。
　　“快点快点，竞投要开始了，虽说光入门金就要三十两，但为了洛阳第一美人，值了！”
　　“听说那应蔷薇美得不似人间之物，多少人为她抛尽金山银海都难得美人一见，如此让我碰上此等良机。还不早早备好全部家产好与美人春风一度啊，哈哈哈哈。”
　　议论声此起彼伏，吵得昊海脑中嗡嗡作响，眼看一辆飞奔的马车就要失足撞上他，身体却僵硬的愣在那里无法作出反应。
　　恍惚中，昊海只感到一团温暖的白光将他团团围住，一阵眩晕之后发现自己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而刚才那群争香之人却早已奔的无影无踪。昊海正觉奇怪，忽然想到精儿还在风月楼等着自己，若此刻找不到他定会十分着急，也无暇再去想。便运足脚力向风月楼跑去。
　　身后浓浓的树影中，两点幽白的光芒注视着他，直至背影消失，才慢慢隐入阴暗的角落。转身的一瞬，身后一道优美的莹白弧线缓缓滑过。

　　赶到风月楼之时，门内外早已堵得水泄不通。昊海翻遍全身的口袋才凑齐三十两银子交了入门金。晕头转向的看了几眼，这才发现此刻要想找精儿无疑是大海捞针。风月楼本就大得离谱，此刻更是黑压压的人头攒动。昊海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没办法，只能慢慢找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昊海疲惫的坐在一处台阶上，困倦之意如潮水般涌入四肢百骸。
　　精儿没找到不说，风月楼横七竖八的走廊更是如迷宫般将他整得晕头转向，无可奈何的面对眼前无数个岔口，昊海强自打起精神，眼皮却越来越不受控制的粘在一起。
　　“竞投就要开始了，公子为何不在大厅等候？”
　　本来摇摇欲坠的脑瓜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蓦地一吓，一时竟跌坐在地上。他疑惑的抬起头，这种时候还会有人和他一样在到处晃荡么？
　　下颚微扬，一阵柔媚的香气扑鼻而来，昊海恍惚地望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回想刚才那入耳的声音也是柔和婉转至极。
　　是个女子啊……不过那香气，怎么如此熟悉……
　　眼中的焦距渐渐聚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蒙着面纱的女子，虽然面孔无法看清，但那露出的一双眼却是流转着星星点点的水波，由此可见，那拥有它们之人必是清秀脱俗的一位俏佳人。
　　见那双亮丽的美目渐露笑意，昊海这才发现自己还不雅的坐在地上。尴尬的抓了抓耳朵站起身，
　　“姑娘，我正在找人，不想……不想竟迷了路……”
　　声音慢慢小了下去，昊海微红着脸看向地面。
　　这么大的人了还会迷路，要是别人早已捧腹嘲笑了吧，精儿就总是拿此事来笑话他。
　　“跟我来吧，我带你去大厅，花魁竞投，想必你朋友此时也在那里等你。”
　　淡淡的，波澜不及的声音似从雾中飘来，风月楼何时也有如此女子？这样神秘莫测又似天仙般飘渺美丽，那一双清亮至极的眼容不得半点亵渎之意，她到底是谁？
　　回过头看了看站在原地没动的昊海，神秘女子似是看穿他的心思一般，低头缓缓道，
　　“我是绾凉。”
　　绾凉，果然人如其名啊……绾艳似水，眉凉如星。
　　昊海紧盯着眼前女子的背影，心中莫名的有些抽痛。为何会觉得这感觉似曾相识，那像是可以看见的忧伤又恰恰伸出一线，紧紧绕在了心底，只微微一动，便是钻心蚀骨的疼。
　　这突如其来的感受让好还有些不知所措，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可那强烈的熟悉感……
　　“绾凉姑娘！”
　　想也没想，叫声便脱口而出。昊海有些后悔，到底该如何问才能让这女子不觉得是自己调戏女子的借口？
　　一个疑问的眼神。
　　“我们……以前在哪里见过么？”
　　强大的疑惑还是趋势昊海问了出来。急切的盯住那双眼，仿佛想从中瞧出什么端倪，但那淡淡的脸上始终毫无表情。
　　“没有。”
　　也许只是自己多心了吧，这样的女子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记。
　　虽是这样安慰的想法，昊海却依然感到有些心酸。
　　应该是……有些失望的吧……明明是那么熟悉……
　　绕过绾凉向前走去，昊海的眼中错过了那闪逝的一幕。深邃淡漠的眼眸中竟涌出了层层泪花，以及那一句到最后的最后也没能听到的呢喃，
　　“海，你竟是没有完全忘记的么，我多后悔没有及早告诉你，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