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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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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的雨总带着股洗不掉的铁锈味，苏洛捏着验尸报告的指尖泛白，身后传来皮鞋碾过积水的声响。
“死者颈部勒痕呈锯齿状，初步判断凶器是...”他头也没回，声音裹着解剖室的福尔马林味。
“钢丝绳。”陌生的男声打断他，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而且是直径不超过0.3厘米的航空级钢缆，切口有二次打磨痕迹。”
苏洛转身时，解剖刀在指间转了个利落的弧。来人穿着熨帖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处淡青色的血管，肩章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冷光——三级警监，比他高了整整两级。
“沈翊？”苏洛念出档案上的名字，omega信息素在警徽的压制下收敛成薄冰，“空降兵就该待在办公室看报告，这里是法医中心。”
沈翊没接话，俯身观察尸体耳后的针孔：“混合了抑制剂的强效镇静剂，凶手知道死者是alpha。”他指尖悬在尸斑上方，“死亡时间超过16小时，但尸僵程度异常，环境温度被人为控制过。”
苏洛挑眉，将解剖刀拍在托盘里：“沈队果然眼尖，不如猜猜死者职业？”
“缉毒警。”沈翊直起身，目光扫过尸体指甲缝里的微量白色粉末，“而且是卧底，这是报复性杀害。”
走廊的风卷着血腥味灌进来，苏洛忽然笑了，是那种带着锋芒的笑：“看来不是只会背条例的花架子。”
市局会议室的空气像被压缩过，投影仪上循环播放着现场照片。沈翊站在白板前，马克笔在玻璃上划出凌厉的线条：“三名死者都是前缉毒队成员，离职时间相差三个月，死前都收到过黑色玫瑰。”
苏洛转着笔，忽然敲了敲桌子：“沈队漏了一点，他们离职后都进了同一家物流公司。”他将文件推过去，“盛远物流，法人登记信息干净得像白纸，但上个月有三辆集装箱车在边境被扣，查出伪装成汽车零件的新型毒品。”
沈翊抬眼，正好对上苏洛的视线。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两人之间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界线。
“去查仓库。”沈翊合上文件，“带上防爆盾。”
仓库的铁门被液压钳撕开时，苏洛闻到了危险的甜腻味——是alpha发情期失控的信息素。他迅速摸出抑制剂，却被沈翊按住手腕：“小心，里面不止一个人。”
黑暗中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苏洛打开战术灯，光柱里浮现出蜷缩在角落的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后颈的腺体红肿不堪，校服上沾满血污。
“是盛远老总的儿子。”沈翊的声音压得很低，“他不是凶手，是诱饵。”
话音未落，货架突然倒塌。苏洛下意识扑过去护住少年，后背撞上铁架的瞬间，闻到了清冽的松木味——是沈翊的信息素，带着alpha独有的压迫感，却精准地罩住了他和少年。
“苏洛！”
沈翊的手按在他流血的肩胛骨上，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苏洛咬着牙笑：“沈队再不用手铐，凶手就要翻后墙了。”
仓库顶上的天窗突然碎裂，苏洛看清了来人脸上的刀疤——是三年前逃脱的毒枭。他摸出藏在靴筒里的枪，却被沈翊拽到身后。
“你有伤。”沈翊的声音带着硝烟味，“守住人质。”
枪声在密闭空间里炸开时，苏洛看见沈翊侧身射击的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但当毒枭扔出□□的瞬间，沈翊扑过来的速度却快得违反物理规律。
火舌舔上警服的瞬间，苏洛闻到了自己omega信息素泄露的味道，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沈翊的制服烧起来了，却死死按着他的后颈：“别抬头。”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苏洛躺在担架上，看着沈翊被医护人员处理手臂上的烧伤。他忽然开口：“沈队的松木味，挺适合当盾牌。”
沈翊的动作顿了顿，转身时眼里带着笑意：“苏法医的雪松香，也不是只会扎人。”
证物室的灯光昏黄，苏洛对着显微镜记录弹道痕迹，沈翊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杯热可可。
“弹道比对结果出来了，和三年前那起未结案的警枪失窃案对上了。”苏洛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沈翊的，“盛远物流的法人，是当年负责销赃的中间人。”
沈翊靠在桌边，看着苏洛专注的侧脸：“明天去提审，需要全程录音。”他忽然凑近，“你的抑制剂快到期了，要不要...”
“不用。”苏洛打断他，耳根却悄悄泛红，“刑侦队的omega，不需要特殊照顾。”
沈翊轻笑，将一份文件推过去：“这是心理评估报告，你连续三个月睡眠不足，再硬撑...”
“沈翊。”苏洛抬头，眼底有红血丝，“我们是同事，不是...”
“我知道。”沈翊的目光落在他颤抖的指尖，“但同事也该知道，硬扛着发情期查案，是拿线索和自己的命赌气。”
审讯室的单向镜映出两个身影。苏洛看着里面声嘶力竭的犯人，忽然低声说：“三年前牺牲的缉毒队长，是我哥。”
沈翊的呼吸顿了顿。
“他的尸体被发现时，手里攥着半朵黑色玫瑰。”苏洛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我当警察，就是为了找到凶手。”
沈翊没说话，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后颈。那里的皮肤很烫，是omega即将进入发情期的征兆。
“结束这个案子，我陪你去看他。”
判决下来那天，南城难得放晴。苏洛站在墓园里，将黑色玫瑰放在墓碑前。沈翊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两罐可乐。
“凶手认罪了，涉案的十五个人都落网了。”苏洛接过可乐，罐身的凉意沁入掌心。
“嗯。”沈翊看着他，“局里批了长假，你该休息了。”
苏洛仰头喝了口可乐，忽然笑起来：“沈队要不要一起？听说城郊新开的射击馆不错。”
沈翊挑眉：“比枪法？”
“比谁先脱靶。”苏洛转身，白大褂的下摆扫过沈翊的手腕，“输的人请吃一个月早餐。”
阳光穿过松树，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的警笛声隐约传来，像在提醒着永远存在的危险，但此刻，苏洛闻到了松木香里藏着的温柔，像寒冬过后的第一缕春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