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伊甸园》春日里

5、chapter 3

　　那段对话，小声得只有当事者两人知晓，但……
　　“既然那封信这么好用，你为什么还要让自已受伤？”
　　不愠不火的清淡嗓音，意外地飘进依然躺在草地上的初冉的耳中。
　　“我犯贱啊。”看也不看一眼身边的鞋，她笑容灿烂的自嘲。
　　“结束了？”沐函蹲下身，掏出纸巾为她擦拭唇边的血。
　　她不作回答。只是虚弱地抬起手，呼唤白白。
　　“我送你去医务室。”
　　“亲爱的大哥，你今天好像很闲的样子。”
　　在被她的态度惹毛之前，沐函不再征求她的任何意见，直接将她从地上打横抱起。
　　“嗯，这手法挺熟练，应该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她喜欢说一些没什么营养的话。
　　然后，在转身的时候，发现有张略显苍白的脸在等着他们。
　　有着关切和不知所措地望着他们。
　　那般娇弱，那么动人，仿佛仅是微风，也能将其吹倒。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怎么闲人一坨一坨的？”
　　“初冉……”
　　“白白——”
　　被千呼万唤之后，白白终于来到她身边。
　　“白白，你耍大牌。”这是赤裸裸的指控啊。
　　“我送小柒上救护车了。”
　　“那你帮我安排跟他同一间病房。”最后一个音落下。
　　无预警的，她晕在了沐函的怀里。
　　“初冉。”
　　“初冉……”
　　不假思索的，沐函迈开大步。要往某个方向奔去。
　　“载小柒的那辆救护车应该还在。”白白喊住他。“我有让他们等一下。

　　大清早，在落满阳光的厨房，一抹倩影忙忙碌碌地料理着。
　　一会儿清洗，一会儿切煮。
　　在这清冷的三月天里，饱满的额头覆着一层薄薄的汗珠。
　　她才刚想擦去，一边的锅子煮开了。于是，又急急掀锅盖关火。
　　闲暇不下的双手，忙得不亦乐乎。
　　知道厨房外传来一阵询问。“看到大小姐了吗？”
　　她才稍稍放慢步骤地接下那个声音。“我在这儿。”
　　沐函走至门口，停了下来。
　　“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了。”
　　“吃早饭了吗？”
　　“没有。我想要等你和爷爷一起吃。”
　　“让张嫂做吧，爷爷已经在餐厅了。”
　　“好。”
　　把手上的工作交出，并交代好该注意的时间之后，初岚才跟着出去。
　　一踏进餐厅，初老爷子便热络地将她招到身边。
　　“小岚，过来坐爷爷身边。”
　　“爷爷！”初岚好笑地喊道，对爷爷左手边的奚则微点头。“我本来就坐在您身边的啊。”
　　“瞧我糊涂的。”初老爷子那张皱纹纵横的老脸上，依然不掩笑容。“小子，你今天这么早来我家做什么？”
　　“蹭饭啊。”奚则已经不客气地抓起三明治来啃。
　　“爷爷，我们去看初冉。”
　　闻言，初老爷子的笑脸消失了。“她又怎么了？”
　　沐函抬头看了爷爷一眼。
　　“爷爷，初冉住院两天了。”
　　气氛忽地沉默起来。
　　毕竟，初冉经常夜不归宿，但第二天终能见到她的影子。而连着两天的例外，却视为平常，引不起关注。
　　就因为叛逆，就因为不按他的方式存在吗？
　　莫名的，沐函胸口涌起一股愤怒。
　　“爷爷，初冉也是你的孙女。”这不掩饰情绪的话，打破安静。
　　也，碎了他一向温文的形象。
　　“小函？”
　　察觉自已的态度过于生硬了，沐函懊恼地站起身，一声不吭地走出餐厅。
　　“小函……”
　　望着那背影，初岚理解地低下头。
　　比起没有血缘关系的奚则，爷爷的关心和喜爱，都能毫不吝啬地给予，但……亲孙女的初冉，却无法得到。
　　“爷爷，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医院？”奚则一脸灿烂地提议。
　　初老爷子看着他，许久后才吩咐老管家备车。

　　禁止吸烟的病房里，此时却是烟雾缭绕。
　　并排而设的两张病床上，躺着两个完全不像病人的病人。
　　他们姿态随性地翘着二郎腿，各捻一支烟，惬意非常地吞云吐雾。
　　“你还要住多久？”左手边的病床上，是一个少年。他剪着平头，刚毅的脸上是隐藏不住的邪妄，尤其在问这句话的时候，更是放肆。
　　“小柒，你似乎有很大意见。”
　　“你不腻吗？”
　　另一张病床上的少女，咧开白灿灿的牙齿。“有你在我身边，我永远都不腻。”
　　“咳咳咳～”少年小柒在听了她的话后，被自已的烟呛到咳得冒泪。
　　“原来小柒你这么感动啊。”
　　小柒翻起白眼，完全的翻白。“我要让白白帮我办出院。”
　　“不要啦，我一个人待在这里会很无聊耶。”
　　“我才不管你。”
　　正当她耍赖时，病房门的打开适时阻止了她。
　　“白白，帮我办出院手续。”一见来之人，小柒立即先声夺人地开口。
　　“不可以，不可以，白白你不要听他的。”虽然落了人后，但初冉也不是省油的灯。
　　但遗憾的是，不管他们如何的鬼吼鬼叫，白白全都不给反应，只是径自去打开窗户，让一层层的烟雾逐渐散去。
　　而后，她将刚才带进来的保温盒一人一个地放到他们面前。
　　看到有吃的，两人立即丢开烟，忘了争执地相视一笑，然后开动。
　　那模样，有如饿狼扑食般。
　　白白坐在一边，笑得很局促。“终于想到要出院了？”
　　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回答她。
　　“是初冉一直赖在这不走的。”
　　嘴里塞满食物的初冉，不等下咽，就噼噼啪啪回嘴。“偶就不走。”
　　除了有些含糊，把咀嚼过的食物小小喷到某可怜小孩脸上之外，其他没事。
　　抓起身上的被子，小柒面无表情地擦着脸。
　　倏地，他像猛虎出笼一样，迅捷地扑向隔壁病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