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失控的情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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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面和谭科说‘门’的事情的时候，我们重新看过这个视频，当时我记了一下时间点，所以刚才邢骍一问我就想起来了。”丁蓓蓓看进度条走到了最后，关闭了手机，收回到口袋里。
现在来看，其实不到四分钟，丁蓓蓓应该是记住了6和10两个数字。
丁布虽然人还在紧张，但脑子还在转，嘴里喃喃自语：“按照十分钟后我们在卫生间相遇来看，那个时候我应该还和刘琴女士同行。所以不管是蓓蓓姐还是刘琴女士听到‘门’的声音，当时的空间里也是有四个人。”
“对。”邢骍点点头，她的声音唤回了三人视线。
“所以和人数其实没关系？”谭科挠了一下眉毛问。
“不，有关系，但更关键的应该是距离。”邢骍根据视频已经有了答案。
丁蓓蓓也跟上邢骍的思路了，她整理思路，同时向谭科解释：“不管是我们刚才的零食区还是现在的饮料区，都太大了，大到我们根本没法确定这个区域同一时间到底有多少人。”
“我们认为只有我们一个人的时候召唤出‘门’。其实倒也不算错。”丁蓓蓓越说越清晰。
“因为按照距离来说，我们并没有在一块。”谭科也听明白了，抢答到。
【大家反应都很快啊。】
邢骍赞许地点点头。
不过，虽然找到了可能可以接受的原因，现在要让四人分开行动，大家还是不免有些犹疑。在这个相对安全的环境下，没有人愿意分开行动——恐怖片里分头行动都是完蛋前兆。
丁布是最紧张的人，他挠着手臂，视线在三人之间游走不定，停留在丁蓓蓓的身上最久。他和丁蓓蓓还算相对熟悉。
在四个人里面，他的性别不同，其他两个人，不论谁和他一起行动都要承受额外的风险。如果真的要分开，他唯一能够组队的希望就是丁蓓蓓了。
就算已经喝了很多水，他现在却紧张得喉咙干渴。呼吸的每一道空气在经过喉头时，都会带走一些水汽。他看着沉默的三个人，感觉自己被抛弃的景象马上就要来临，但是一张开嘴，却反□□涸的喉咙阻止了发声。
他不得不咳了两声，面对面前三人投来的疑问视线却说不出话，只是不断地吞咽口水。
其他三人还在各自思索，计较得失，突然被丁布的咳嗽打断了思绪。
谭科看他不停吞咽的动作，懵了一下，然而她的职业道德在她回神前就促使她赶紧打开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了丁布。
丁蓓蓓手上恰好是个罐头，刚刚打开就发现谭科丁布已经喝上了。
但是她看着丁布，不再是关心，反倒是惊骇地看着丁布，往后退了一步，蹙起的眉头和上下扫视的视线，她的戒备完全写在了脸上。
邢骍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等丁布将水接过去急迫地灌了两口才发问：“你怎么了？想到什么还是听到‘门’的动静了？”
丁蓓蓓看着邢骍，一手拿着罐头，另一只手一次一个人，将邢骍和谭科往自己这边拉扯了一步。
两人都没理解她动作的意思，但是基于这短暂的时间的信任还是跟着退了一下。
丁布被这两口冰凉的水也稍稍清醒了脑袋，他不能这么自己吓自己了，手上抓挠的动作也因为拿着水瓶打断了。
他舔了舔嘴唇，低下眉头不看拉开距离的三人，说：“虽然我们现在的结论是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但实际上如果距离相差的很远，也和分组探索没有区别了。只能说相对于‘空间内有人数要求’而言是好消息而已。”
“我们四个人，能两两分组当然是最好，但如果你们三个人要呆在一起的话，我怎么办！”丁布猛地抬起头，他的眼睛里没有眼泪，而是布满红血丝，随着他话音越来越高，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要变异了？！】
邢骍哪经历过这种场景，只知道拿眼睛去看。
谭科这个时候也算是明白过来了，为什么丁蓓蓓突然拉走了她们俩，丁布这个样子真的很像是鬼上身？被感染？……不管怎么样吧，总之不正常。
丁蓓蓓当机立断，将先前已经打开的罐头直接泼向丁布。
罐头的大瓶口给了里面的饮料全部展现的机会，除了部分椰果和橘子在冲刺途中受限于重量中途下落，里面的液体几乎成功泼了出去，直接给丁布来了个水果罐头面膜。
【wow！蓓蓓姐爽快啊！】
邢骍也在心里不停给蓓蓓姐鼓掌，同时也反应过来了，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丁蓓蓓并未带着两人跑掉，而是紧握空瓶，趁着丁布被水果罐头硬控的时候开始紧急输出：“丁布你清醒一点！我们从来没说过我们会孤立你！就算是真的要分组，也一定是两两组队！现在你确信你是清醒的我们再往后聊！告诉我！你的名字年龄和工作岗位！”
丁蓓蓓已经做好了丁布变成电影内炮灰的准备了，甚至更糟糕，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然后反过来伤害她们——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她瞄向谭科和邢骍，确定和两人眼神接触了，做了一个微微侧头的动作，示意情况不妙就往后逃跑。邢骍和谭科成功接收信号，冲丁蓓蓓点头。
得到了两人的回应，丁蓓蓓重新看向丁布，攥紧了空瓶——她将看情况决定：这个空玻璃瓶最后是留在手上还是出现在丁布脑袋上。
丁布被这突然袭来的水系小型爆炸砸得剧烈地收缩身子，被水网剥夺的视线导致手在前方胡乱地挥舞，水砸在他脸上的声音淹没了他的耳膜，他唯一捕捉到的，就是丁蓓蓓对他的质问。
他来不及细想，反射性回答：“你好面试官，我叫丁布，今年26岁，毕业于港城大学，数字媒体艺术专业，此次面试的岗位是贵公司的UI设计，这是我的作品集。”
【……】
邢骍：“……”
谭科：“……”
丁蓓蓓：“……”
丁布：“……”
虽然这句话在这个时候的出现确实很突兀，但是不得不承认，气氛也好，众人的心思也罢，都因为这句话，全部欢快起来。
【到底在欢快什么？！】
丁布叹了一口气，抹去了脸上的水，起码让自己恢复了光明。
“对不起各位，我太紧绷了。”丁布双手捂脸，声音从指缝中传出，有些沉闷。又因为水果罐头在头发上，因为他的低头，液体重新流回脸上，他不得不用手再度抹去。
连掩饰一下自己的崩溃都做不到。
“我，我实在是……”丁布放弃遮掩了，直面三人，“我怕你们决定一起走，我——我真的没有办法一个人呆在这里……我真的怕……”
邢骍三人面面相觑，她们虽然知道丁布的恐惧，但是没法完全理解他的崩溃。事实上，没有任何人提过会将某一个人抛下。
丁布知道自己的行为很突兀，但是他三天来，神经一直紧绷着。好不容易找到工作突然却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看着同行的刘琴前往了新的区域；接连三天都陷入缺水的痛苦；终于找到了新的“门”结果发现需要分头行动……
其实他自己也很难说清楚，为什么忽然在这个时刻就崩溃了——他也不知道。
谭科其实一直都在关注几人的状态，着是她专业的习惯。她也知道丁布的精神状况其实一直不是很好，但是确实也没想到他崩溃得突然。以至于丁蓓蓓拉开她的时候，她还不明就里。
但至少现在来看，仅仅是情绪崩溃而已，既没有人要变成怪物，也没有真正的背刺。
邢骍朝着丁布解释：“我们推论出来的距离，其实并不是一个准确的数据。可能只有几米，甚至几十米。这个尚且需要测试，距离我们完全分开行动还很远。”
丁布抽泣着抬起头，看向丁蓓蓓，他在情绪崩溃的时候没有哭，在狂躁的时候没有哭，现在却落泪了。
丁蓓蓓赞成邢骍的说法，也朝他点头，接话：“而且就算我们分开找到了‘门’，在没有确定通往何处的时候，这个饮料区安全多了。”
她们是很在乎如厕这件事，已经在正常环境中生活了很久的人很难不在乎——但是这不意味着她们会放弃目前饮料区这个更重要的安全牌。
“即便真的需要分开了，我们也一定是两两行动，”谭科也顺势继续往下说，“四个人里，无论让谁落单去探索，剩下三个人都不可能再互相信任了。”
丁布听进去了，他抹着脸，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明白。但是危急关头，他真的真的很需要有人能给他一颗定心丸。
“但是不管怎么说，刚才为什么会突然开始背资料啊……”谭科有意活跃气氛，又将话题绕回到丁布身上，让他参与进来。
丁蓓蓓好笑地说：“丁布我记得是上个月刚进公司吧。还没从之前紧锣密鼓找工作的环节里缓过来？”
丁布跟着勉强地笑道：“毕业了以后一直没找到工作，但面试倒是一次又一次，都成肌肉记忆了。刚入职才两周，还没缓过来。”
【哇，这一部分真是听不下去了……】
邢骍对所谓工作有了更深入的认识。
可喜可贺，经过这么一出，先前的死寂也好，糟糕的精神状态也罢，都得以宣泄消解。
“所以，我们要怎么办呢？”丁布主动发问，他看着丁蓓蓓，他对丁蓓蓓的信任和依赖完全摆在明面上。
丁蓓蓓看向邢骍，问道：“我们需要测试一下吗？”
邢骍点点头，招呼四人聚在一起，然后说道：“我们说的距离，其实并没有办法具体判断。所以我们最好是一点点开始试。从相距一个货架的距离，到两个货架，依次增加，每次等待10-20分钟。”
没有人身上揣着米尺，最简单，至少看上去最合理的计量单位确实是货架的间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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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最后决定邢骍和谭科一起，丁蓓蓓和丁布一起，首先相隔一个货架，原地坐下调整，等待10-15-20分钟间隔的闹钟响起。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失控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