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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亭安王 ...

  •   樊持玉那时便觉得此人有些面熟,到现在也没有想到此人是谁。

      她对此人的印象不算好,总觉得正经人不会招惹完别家娘子后连家门都不报,只是给个无关痛痒的玉佩,便扬长而去。

      今日倒是巧了,这人还跑到人家店里来了。

      樊持玉还未开口,便听到此人的问候:"这位娘子看着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没想到此人的问题和她想问的差不多,樊持玉只好一字一顿地答道:“元宵灯会时曾见过一面。”

      那人好似豁然开朗了,咧嘴笑了起来,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是与绮兰同行的那位娘子。”

      什么同行,分明是凑巧碰见那兄妹俩……

      樊持玉有些不知该如何作答,也正是凑巧,此时赵恒写好了单据从库房里出来了。

      “樊娘子,这凭帖已经改票,需要您在这儿写下您的姓名,亦或是盖一个您的私印,再到下面这儿写上您的地址。”

      樊持玉应了一声,便接过笔开始写。

      旁边那人显然有些不知分寸,竟凑过来瞧着樊持玉写。

      函胡见状呵了一声,那人又把头缩了回去。

      “这位娘子是昌弋侯府的人?”那人显然是看到了樊持玉在单据上填的内容,直接问道。

      樊持玉见状,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紧接着,她身边的函胡答道:“我家娘子是昌弋侯长女。”

      听罢,那人就开始上下打量樊持玉,一边看着,一边说道:“昌弋侯的女儿,这么说,你母亲是恪陵长公主咯?”

      函胡听此人言语轻佻,心中早已不满。此时已然压不住脾气了,说道:“你是何人?”

      那人也不自己开口,他身边的侍从不顾手里怀抱着一个大锦盒,夹着嗓子说道:“大胆!见了亭安王殿下,竟如此无礼!”

      樊持玉一下有些发愣。

      亭安王?前世承平帝死后安王李延满继位,第一个年号就是亭安。

      她顿时感到心下一惊。

      眼前的人日后会从郡王提为亲王,而后登基即位,改元亭安。

      竟是来日的九五至尊。

      她先前见此人只觉得衣着华贵,看他举止轻浮,便以为是哪位大人家中的纨绔子弟。
      怎么也没想到此人竟是皇子。

      难怪他可以在招惹完绮兰后直接拂袖而去,说什么有缘不怕见不了面。
      原来是手眼通天,轻而易举便能挖清旁人的身份底细。

      今日带着一个内侍兴冲冲地跑到靳氏柜坊来,估计不是有什么事来办,多半是来找绮兰的。

      不光樊持玉惊到了,柜台后面的赵恒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这位客官……哦不是殿下您今日大驾光临……不知……”

      李延满左眉一挑,淡淡说道:“叫你们掌柜出来,我要见他。”

      店里几个人分明都听见了门口小厮说过掌柜出去做生意了,不在店内。
      一群人都不知所措地低头矗着,没有谁敢直接出声回应。

      赵恒大概是以为这位王爷是来店里找麻烦的,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了,正月底天还是寒地冻的时节,他额前却有了细密的汗珠。

      樊持玉忍不住要为赵恒解围,对李延满行了一个礼,缓缓说道:“殿下要找的靳掌柜出去办事了,你们先前认识,有什么事告诉店内伙计,代传一声便好了。”

      赵恒听着连忙说着:“对对对,殿下有事,为您向我们掌柜带话,小的荣幸之至。”

      如樊持玉所料,李延满今日前来就是想找绮兰的。

      这种事当然是不便代传的,李延满说了一声”罢了”,只让侍从放下盒子,交代赵恒说这是送给掌柜的,他见了自然知晓。而后便向元宵那晚一般,拂袖去了。

      樊持玉临走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与赵恒说清楚了,特地叮嘱赵恒让他家主人小心行事,说明了这位亭安王不是惹得起的人物。

      樊持玉正准备走,又被赵恒叫住道了一声谢。

      本以为就这么完了,亦或者是赵恒想向她道两句谢,谁料赵恒又立刻切换至了生意人的状态。

      “我看娘子这凭帖的原票是质库开的,娘子可是急需用钱?我们柜坊也可供人贷款,不用像质库那般把一些珍贵的物件质押,只不过年息比质库高了些,娘子何不考虑考虑,您看,您昌弋府与我家主人有交情,咱们的利息还可以更低一点……”

      樊持玉本就纠结要不要用更多的钱投注布料的生意,听了赵恒一言,虽说当下直接拒绝了,心里还是开始盘算了起来。

      她与函胡转身回了侯府。

      一进院门,便见小白猛地冲了过来。

      小狗跑起路来,脑袋上一双毛茸茸的耳朵一颠一颠的。
      小白跑至樊持玉的脚边便停了下来,后腿一缩,呆呆地坐下了,脑袋忍不住地往樊持玉的鞋上蹭。

      樊持玉俯身蹲下,摸了摸小白的头。

      清越也兴冲冲地追着狗跑了过来,指着前厅的方向,说道:“老爷房里的刚刚招呼了,说要全家一起用饭,我正愁娘子回来晚了不好解释。”

      “那便将凭帖收好,快快前去罢。”

      樊持玉换了一身衣裳走去前厅,还未见着堂上的人影,便听到了她爹正与人的交谈声。

      “多谢樊叔,来日我有空了,再去谢过裕国公。”

      樊持玉听得清楚,这显然是是靳淮生的声音。
      天色暗了,只见烛光撒在屏风上,屏风上光影晃动,看那形状,大约是靳淮生正起身向樊郅敬酒。

      “唉,小事小事,都是贤侄你自己有本事,陛下也不愿意看见明珠蒙尘,这才将你编入了南衙。”

      南衙禁军?

      靳淮生的官事,竟这么快就落帷了。
      她爹办事向来拖沓,没想到这回沾上了裕国公,便如此快的成了事。

      樊持玉走入了前厅,看前厅之上的屏风后头,人都已坐齐了。

      长公主恬静地笑着看向靳淮生,并未言语。

      樊持锦和樊临正在抢最后一块精致的茶点,见她来了,都停下了手,说是要给大姐姐尝尝。

      樊郅见她拿起了拿块茶点,乐呵地解释道:“这是淮生带来的糕点,你弟弟妹妹都说是不同寻常的好吃。”

      樊持玉尝了一口,一下便明白了。
      这茶点是安奚的风味,不似靖国糕点那般甜腻,是带有奶香的咸甜风味。

      大约是靳淮生自家厨房里做得罢。

      樊持玉吃完小小一块茶点后,用手帕擦了擦嘴,淡淡说道:“靳大人这茶点当真是不寻常,若是开个茶楼卖这风味的吃食,挂上安奚茶点的招牌,想必能日日宾客盈门,大赚一笔。”

      听罢,靳淮生有些别扭的拱了拱手,又莫名其妙地道了声谢,而后说道:“樊娘子喜欢,日后我可常常送来。”

      樊持玉摆了摆手,说道:“不劳靳大人费心,这安奚的糕点我吃不惯,我还是喜欢咱们府里的栗子膏。”

      说罢,她就伸手夹了一块小巧精致的栗子糕。
      这是许多年没有尝过的味道,吃起来却比安奚的糕点更熟悉。

      樊郅听了这番对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当是如今年轻人就爱这么说话。

      待将那栗子糕咽下,樊持玉便顺着心中的疑惑发问:“听说靳大人如今入了南衙?”

      樊郅应声说道:“在南衙领了司戈一职,虽说官不大,但到底编入了南衙十六卫。”

      樊持玉对南衙内部体系并不了解,但看这从来没有听说
      过的官名,也能知道不是什么要职。

      “靳某才疏学浅,能在羽林军中领职,全靠侯爷和国公爷照料。”靳淮生一个拱手,又开始说起客套话了。

      樊郅听了笑了两声,而后拿起酒壶,将靳淮生的杯子满上了。

      “还是你自己有本事又运气好,我和裕国公这些年举荐的人也不少,但一上来就给八品司戈的也就只有你了。”

      两人对碰一杯,靳淮生好似习惯了做小伏低的姿态,将腰弯得很低,酒杯也是拿到了樊郅杯子的下边才轻轻碰杯。

      见状,樊持玉也拿起了酒杯,说道:“我敬靳大人一杯,祝靳大人来日官运亨通,顺风顺水。”

      靳淮生连忙又斟满了酒,满眼笑容地与樊持玉碰了杯。

      圆桌的另一侧坐着长公主与樊持锦樊临三人。
      长公主静静地看着他们接二连三的客套话与碰杯,默不作声,只是摆着淡淡的笑。樊持锦与樊临趁着其余人都只吃酒说话,正专心地挑着桌上可口的菜。

      “靳某今日遇见一件难事,想求侯爷指点,”靳淮生连喝了几杯,刚想开始说正事,便被樊郅打断了——“早和你说了别这么生分,侯爷侯爷地叫的我浑身不自在,我与你爹这般交情,咱们都这么熟了,你叫我一声樊叔有何妨?”

      樊持玉也不知她爹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是长公主对靳淮生的正事有一丝好奇,开口追问了下去。

      “是今日亭安王殿下给舍妹发了赏花宴的请柬。”

      “亭安王?”

      原本在端坐一旁的李弗蓁一惊。

      “你怎会与亭安有交集?”

      靳淮生简单说了当日元宵灯会上,亭安王与绮兰是如何相识的。

      宫闱之事,这个家里长公主是最清楚不过了,她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听说陛下与娘娘近日里在琢磨着给亭安选妃,正妃的人选大概早已定好了,定是高门大户的千金。”

      樊持玉原先也猜想到了亭安王有娶绮兰的心思,但也没想到这事来的如此之快。

      樊郅一只手摸着胡子,另一只手不知所谓地拨着筷子,似乎是没有了方才喝酒时的兴致。

      “你可要想好了,这才二月,有个什么花可赏的,这多半是要给亭安王选妃的,”樊郅放下了筷子,转身直视靳淮生,“殿下的话你方才也听到了,王爷再喜欢你妹妹也就封她做个侧妃,这是其一。”

      “其二,你妹妹若是去了,那就表明了你是要亲近亭安王的。”

      这些时日里,靳淮生已将京中局势摸清楚了七八分,他自然知道,被亭安王看上不是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承平帝如今尚未立储,这储君之争,说到底就是燕王与亭安王二人之争。

      若是绮兰嫁了亭安,那么整个昌弋候府,甚至是裕国公府,都等于说是入了亭安王的阵营……

      樊持玉前世已然见到了亭安王登基的盛景,对此事并无太大的意见,只是樊郅与长公主心中到底是没个底,不免得有些许担忧。

      “如今皇子里,亭安王是杨皇后所出,燕王是陛下长子,生母是从前的文懿皇后。从前的文懿皇后与当今太后都出自尧城梅氏,不用说,太后肯定是希望燕王继位的。”李弗蓁放下手中的玉箸,张口,将宫里这番事娓娓道来,说与众人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亭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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