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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设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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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走?”桃子晚上过来蹭饭,饭没吃几口雪稚就告知他们明早就出发,说是雇主等不及要让他快些回去。
“他就这么不体恤下属吗?”桃子气呼呼地再没心思吃饭,把筷子放到一旁,“再怎么说也是人啊,雪稚哥大不了我们不赚这个钱回来吧,和阿姐一起打猎也没什么不好啊。”
雪稚放下筷子,说:“这个是已经商量好的任务,不能中途停下的。”
“可是……”
“桃子,我们雪山村猎户的准则是什么?”
桃子张张嘴,头扭到一旁,不情愿道:“所接任务,势必完成。”
雪稚拍拍桃子的肩膀:“就当是一件捕猎任务,这次是我不小心才发烧,出去以后一定小心不再发生这种事。”
柴收拾起碗筷,白景咬着锅出去,给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没一会儿白景刚把药倒出来,就看到桃子蔫蔫地走出来,身后跟着眉目淡淡的雪稚。
“桃子。”雪稚喊住要离开的孩子,“有句话可能多余不过听不听在你。”
桃子回头看雪稚。
“不要再一味地去追寻做不到的事情,静下心来去看看周围那里也许有更适合你的事。”
桃子憋了一晚上的怨气这时候彻底没忍住,呜咽一声,抬手狠狠擦了把眼泪,朝雪稚吼道:“雪稚哥你最讨厌啦!我再也不会来找你!”
柴急忙从厨房中出来,只看到桃子步伐不稳却飞快地朝外跑掉,叹气:“你都要走了,还要给这孩子不高兴。”
雪稚摸着塔纳给的弩箭,没有再说话。
隔天一早雪稚穿戴整齐坐上白景的背准备趁村中人没出猎前离开。
意料之中的桃子没有来,塔纳倒是提着一袋干粮在村口等着。
“你昨晚和桃子说什么了,昨晚回来哭个不停,大清早就在厨房装东西让我送来。”
雪稚低头:“说了些他不爱听的。”
塔纳笑道,脸上的酒窝露出:“下次回来好好再和桃子聊聊吧,你知道的,他不会真和你置气,现在指不定多后悔。”
雪稚认真地点头:“我知道的。”
塔纳把干粮递给雪稚,拍拍白景的肩膀:“雪稚也要多靠白景你帮忙,他有事总喜欢自己往肚子里吞,多麻烦你照看。”
白景说:“这是自然,对了,你们雪山祭不是需要树,等过几天我们就送过来。”
塔纳没客气,向后退几步挥手目送雪稚白景离开。
她没有直接回村,而是朝一旁喊道:“出来吧,人都走了还躲在哪里做什么。”
一侧的草堆抖动几下,桃子红着眼走到塔纳跟前。
塔纳没好气地揉着阿弟的头发:“你和雪稚在这点上倒是挺像。”
桃子抽噎道:“雪稚哥还回来吗?”
塔纳看向一片雪白的村外:“谁知道呢,先回去吧。”
到了弥弥族,白景一路上没敢歇息,生怕这么冷的天雪稚又生病。
“怎么不多待两天,也没有事情。”白景将雪稚放到门前,回到熟悉的家,总算能进去了。
雪稚担心的是白景才刚上任就出事,为了他还离开族中,这其中难免奇怪。
刚回来没多久,金詹安就赶来。
一身白色服饰,亚麻色的头发利索地束成马尾,灰色的眸子此刻异常冷峻严肃。
“我听说族长和雪大人回来后就赶来这边,有件事情我想有必要立刻告知你们。”
白景疑惑道:“昨天怎么没派人过来询问我。”
金詹安摇摇头:“这件事事关重要,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昨晚我在处理族中事务也不能脱身去。”
“雪大人,您看。”金詹安没有废话,从怀中取出来那件物品,“这个是不是您的东西。”
放在金詹安手中的是一枚黑色的弯钩,是猎人们外出打猎常用来方便回收旧网的,也确实是雪稚的东西,不过早就不见了,雪稚还以为是刚来弥弥族的时候哪天外出搞丢。
现在却出现在金詹安手里,雪稚内心越发不安。
“是我的。”
白景看着这个东西,奇怪道:“你在哪拿到的?”
金詹安说:“就在那天雪大人救柯崽的啮水湖边。”
“那不是很正常的吗?那天雪稚是把装备扔到岸上才下水。”白景理所当然道,他还是没懂金詹安说这件事事关重要在哪里。
“这东西是雪大人的也是在湖边发现的。”金詹安皱眉,“可是这个东西是在雪大人下水的另一个地方找到的,这说明在柯崽落水前雪大人就已经在了。”
那么,柯崽无辜跑去湖中心还落水实在奇怪,雪稚的这件东西无疑在指证他当时已经在湖边。
白景说:“这怎么可能,雪稚不会那么做,说不定是先前掉在那里的。”
没有白景说得那么理想,雪稚皱眉:“在他们来之前我的确先到湖边,但那也是我第一次去到那里。这个钩子早在那天之前就遗失了,我不可能带着钩子外出。”
白景彻底哑声,一时之间没有搞明白这个钩子出现的意义。
“那大概率就是栽赃雪大人的。”金詹安把钩子收起来。
雪稚问金詹安:“这个钩子不是你发现的吧。”
金詹安意外地看向雪稚,随后敛起眼中的惊诧,说:“确实,不过对方的身份不太好说。”
白景听到是栽赃雪稚,坐不住,催促道:“雪稚无冤无仇的,到底是谁不方便说?我是族长有权利知道。”
金詹安再三犹豫下还是说出对方的身份:“是族长您的叔叔。”
灰玄?!
雪稚心下了然,灰玄果然还是出手了。
白景则是真发懵,他想不出叔叔为什么会出现在啮水湖,还发现了雪稚早就丢失的钩子。
“族长那天带雪大人走后,灰玄大人就来到下属那里给了下属这个东西,说属下知道该怎么办。”金詹安拿到手中就十分笃定不是族内的东西,而近期外来的只有现任族长的配偶,雪大人。
“灰玄大人还特意说是闲逛,在湖边无意发现的东西,瞧着新奇给下属。”
偏偏是白景着急带雪稚离开,族中暂时交由金詹安管理的时候。
灰玄不可能不知道金詹安是老族长手下的,即便真交给金詹安,也会是现在这种情况。
白景想不通雪稚做了何事让叔叔这么针对:“叔叔……为什么要这么做。”
雪稚沉思片刻:“其实大家都很不喜欢我这个外来人吧,金下属。”
“这……”金詹安面露难色,他看向白景,斟酌开口:“属下认为雪大人还是挺好的。”
“说实话,我问的是大家。”
“虽然大家不是很情愿,但是有老族长的担保,大家也不会真的排斥您的。”
“这就是了。”雪稚了然,“如果这时候在老族长离开后,一个异族人做出伤害同族的事,不管如何担保都不会有这个‘事实’令大家信服。”
“然后有心的就可以借助这件事赶走我,甚至可以波及族长在族中的信誉。”手段低劣却很有效。
唯一的变数就是雪稚救回了那个孩子和好好地回来。
如果自己没能救回孩子或者就此死去,灰玄一定是最大的受益方。
金詹安虽然是老族长的人,对白景的忠心却是不及对老族长,若不是老族长嘱托恐怕也不会站在白景这边。
还好一切都没有向最坏的方向发展,灰玄的阴招彻底失败,而且也放在了明面上。
金詹安看着还在纠结的白景,开口:“族长,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白景暂时想不出,他需要时间消化,即便他不喜欢灰玄,但在血缘上也是他除了阿爷唯二有亲情的人,从小看他到大,不至于这么冷血吧。
雪稚说:“就和我们回来之前一样不要让大家发现异样,照旧即可。”
金詹安行礼离开。
雪稚坐在白景身边:“你还记得我为什么要和你成为伴侣吗?”
白景混沌的大脑登时想起那天雪稚说得种种,现在联系起来竟然能说得通。
他难受地将脑袋搁在雪稚的身前:“这么说,雪稚你和我成为伴侣的原因真的很不单纯,我真的这么没用吗?”
雪稚准备抚摸白景脑袋的手一顿,这话不对吧,不应该认清灰玄的本质吗?怎么开始扯起他。
“怎么会呢,我也是喜欢你的,如果不喜欢也不一定会跟你在一起。”
“可你当时就是说不是喜欢我,就是辅佐我当族长的。”白景着话记得着实清楚。
雪稚顺着白景的毛,心虚着:“是吗,我不太记得了呢。”
其实是记着的,雪稚对感情一事没有追求,不过和白景在一起也不讨厌,甚至相处下来发现对方也挺不错的。
不过在没有处理好灰玄这个意外因素前,雪稚肯定不能全然放松身心去享受这看似‘平和’的日常。
白景从雪稚手下挣扎起来,本来就伤心叔叔的事,又想起来雪稚曾经的话,现在可好,婚后就被敷衍起来了。
手下的温软离开,雪稚有些遗憾和想笑,怎么这么小孩子心性,到时候真和灰玄那个老狐狸斗上可怎么办呢。
他之后得更加小心地应对灰玄,老族长对他说得话雪稚也记在心中,如果不是这样的方式更加方便也绝对不会去利用白景做这些事。
这次不会再让白景孤零零地躺在宫殿冰冷的地上,他也不会任人宰割。
心中确定下,眼前的事却是急需解决。
雪稚起身走到白景跟前,白景扭头。
那就……
雪稚侧身微微贴过去,亲亲这个生闷气的家伙。
“要不……今晚再试试?”
如果白景是水壶,此刻壶帽一定在吱哇乱叫地向上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