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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特别 ...

  •   突然,随着刺耳的金属断裂声,最前排的铁笼轰然倒地,狼犬猩红的瞳孔锁定猎物,獠牙间泛着令人作呕的涎水,而出口处的大门正在缓缓闭合……

      他只说过没写出代码的后果,可没说过写出后这些恶犬便会放过她。

      铁笼陆续被冲破,十二只恶犬张着血盆大口朝萤苏扑来。

      这下完了!

      犬吠声撕裂空气,獠牙泛着寒光,萤苏后背撞上冰凉的墙壁,腥热的气息已经扑到脖颈。

      她下意识抬手遮挡,突然,毛茸茸的触感擦过指尖,白色的影子如闪电般掠过。

      琅轩蓬松的尾巴炸开成雪球,溜黑的眼眸燃起冷焰。

      小狗前爪重重踏地,挡在了萤苏和那些恶犬之间,喉间发出比狼犬更具压迫感的低吼。

      那些方才还张牙舞爪的恶犬突然僵住,不断发出着呜咽,灰黑色皮毛下的肌肉不停抽搐。

      为首的狼犬倒退半步,尾巴死死夹进腹下,在琅轩的注视下竟率先转身,跌跌撞撞钻回铁笼。

      其余犬只如被抽走脊梁,垂着耳朵灰溜溜跟了进去,铁门被撞击的闷响里,唯有琅轩昂首立在萤苏脚边,爪子还沾着狼犬方才溅落的口水。

      明明只是一只毛绒绒的白色小狗,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威力,竟能让那些恶犬怕成这样。

      “谢谢你啦,琅轩”

      萤苏将手指埋进琅轩颈间的软毛,爱抚地替它按摩梳毛,它的毛发很软很绒,雪白得一尘不染。

      琅轩对她一直莫名亲近,萤苏能感觉到它很喜欢自己,此刻见到它挺身而出挡在自己身前,连心都化了。

      这一定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狗了。

      琅轩?她知道它的名字,是有人告诉她,还是……她原本就知道,执年的眼眸眯了眯,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

      身后传来车门开合的声音,她转头看见执年背对着自己坐进驾驶座,从车窗看去,灯光将他的侧脸劈成明暗两半。

      萤苏轻轻抱起小狗,按照惯例,她上了执年的车,她知道今天的约会总算结束了,心情很是不错。

      引擎低沉的嗡鸣里,萤苏歪坐在副驾驶上,膝盖上卧着毛茸茸的白色身影。

      琅轩歪头蹭着她的脸颊,萤苏把脸埋进琅轩蓬松的颈毛,睫毛轻颤着呢喃些亲昵的碎语,她的指尖轻轻绕着小狗的耳朵,忽然被湿漉漉的舌头舔了掌心,顷刻间便绽放了甜美的笑容。

      后视镜里映出执年紧抿的唇线,指节因用力攥着方向盘而有些泛白。

      红灯前,执年故意来了个急刹车。惯性让琅轩往前滑了半寸,萤苏立刻将它搂进怀里,额头抵着小狗的脑袋轻声安抚。

      前排驾驶座的冷气出风口明明调到了最低,执年却觉得后颈发烫得厉害,本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打开了车窗,任由凉风灌进车内。

      她当他是透明的么,竟然有人敢如此忽视他的存在。

      第四天。

      执年没有吃早餐。

      等萤苏吃完,他直接拽着她上了天台。

      除了入口处的圆形钻石舞池,整个天台都是漫无边际的泳池,地灯将水面染得清透幽蓝。

      在这种退无可退的地方,萤苏猜,这个变态的男人定会将她推入泳池吧。

      “跳”

      “什么?”

      “我说,跳舞,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三遍”

      萤苏搞不明白执年到底想做什么,她不想再莫名其妙听从他奇葩的指令,这恋爱谈得真是受够了。

      音乐响起,灯光照在了她的裙摆上,萤苏并没有动。

      执年倚着香槟塔慢条斯理转动着高脚杯,冰块撞击声混着爵士乐的舞曲,在清晨的微风里凝成无形的牢笼。

      “不会跳?还是不想跳?”

      他忽然抬眼,目光像是淬了剧毒,“你若是不跳,只怕是履行不好恋爱合约了,那块地怕是也与你无缘了”,执年突然将唇凑在了她耳边,声音极小,却让人心痒难耐,“对了,你要是不想跳的话,那我只好让你弟弟跳了,你自己选吧”

      是魔鬼的声音,他在威胁她。

      灯光落在萤苏倔强的侧脸上,她深吸一口气踏进舞池。

      随着肖邦圆舞曲响起,裙摆扬起的弧度渐渐舒展,发间碎钻发饰在旋转时迸溅出星光。

      萤苏没有跳她最拿手的《上瘾》,她随意舒展着四肢,即兴编排着舞蹈。

      汗水顺着锁骨滑进衣领,她却越跳越疯,裙角沾了池水也浑然不觉。

      执年倚着舞池的吧台,心中闪过异样。

      某个被封存的记忆突然撕开裂缝,同样灵动的动作,同样飞扬的裙角,还有那抹让他心悸的笑容。

      这感觉为什么如此熟悉,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又好像没过多久。

      执年轻扶着额头,太阳穴有些胀痛。

      舞曲戛然而止的瞬间,萤苏还沉浸在失重的眩晕里。

      直到后背撞上冰凉的池水,她才惊觉自己果然被执年推进了泳池。

      浮出水面时,萤苏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她抹了把脸,湿透的长发黏在脸颊上,眼里燃烧着怒火:“执年,你越来越过分了!”

      三番五次地整她,还非说是谈恋爱,她是真的生气了。

      萤苏浑身湿透地从泳池出来,湿漉漉的丝绸裙摆裹着双腿,她踩着高跟鞋转身就走,不愿多看执年一眼。

      手腕突然被攥住,男人滚烫的掌心透过潮湿的皮肤传来灼意。

      “你,为什么不哭?”

      萤苏甩开他的手,水珠顺着发梢砸在他锃亮的皮鞋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萤苏头也不回地往房间走去。

      当她真的没有脾气么。

      卧室里,小七不情愿地插上吹风机,正准备帮她吹头发,门口就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

      小七见到少爷来了,立马堆上了满脸的笑容,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保镖带了出去。

      温热的风突然拂过耳际,萤苏转身就看见了握着吹风机的执年,他的目光似乎有些慌乱。

      “我来”

      “不用!”,她夺过吹风机,将他推了出去,然后猛地关上门。

      “砰”

      门口的女佣和保镖们都惊呆了,萤苏小姐好嚣张啊,是活腻了么。

      不过为什么少爷看上去除了脸色难看了些,并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

      执年第一次吃了闭门羹,是在萤苏这里。

      很好。

      垂在身侧的手指骤然收紧,执年转身离去。

      第五天。

      执年没有吃早餐,也没让萤苏吃早餐。

      因为昨天的事,萤苏还在生气,别说讲话了,她甚至没有正眼看他。

      执年拽着她来到了密室,虽然看起来是拽着,但也只是环着她的手腕,并没有用力。

      “咔嚓”

      冰凉的手铐扣在了萤苏双手的手腕上,手铐是特制的,质地十分柔软,不至于伤了她。

      铁链拖拽地面的声响在黑暗中回荡,血腥味裹挟着霉味扑面而来。

      头顶白炽灯突然亮起,惨白的光线里,墙上密密麻麻的血手印还在往下滴落暗红色的液体,角落的人体模型被剜去双眼,空洞的眼眶正对着她。

      这种场景就想对付她,也太小儿科了吧,想当初在北星湾的时候,再恐怖的场景她也早已克服了。

      萤苏面无表情的样子让执年很不满意。

      “哭”

      箱内滚出的假眼球正巧停在她的脚边,那泛着血丝的瞳孔仿佛一直盯着她。

      ?

      “你有病吗!”

      她攥着铁链朝执年走过去,眼底全是愤怒,并没有丝毫害怕。

      “答对了,我就是有病,这就是我谈恋爱的方式”

      这个男人一天不折腾她就难受是么,什么狗屁恋爱。

      执年接住铁链,冰凉的指尖擦过她的手腕,“你若是不哭,会被永远囚禁在此处”,他突然凑近,薄荷混着血腥气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际:“就算你不害怕这些东西,呆在这里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没错,她要是真的被永远囚禁在这,便什么都做不了了,再翻盘可就难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就是哭么,有什么难的。

      萤苏回想着雪夜少年亲手掐住了她的脖颈,回想着北星湾除夕夜的烟火星辰,回想着血岛花海中的星星秋千架,回想着所有两人的专属回忆,那些只有她拥有的记忆……

      心脏被猛然刺痛,她渐渐蹲下身来,滑坐在角落。

      双手抱住膝盖,泪水不自觉地顺着眼眶滑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颊上留下两道湿润的泪痕。

      那双曾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眸,此刻满是忧伤,像是被乌云遮住了光芒,黯淡得让人心疼。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倒映出她破碎的倒影,最终一颗颗砸在地面上,溅起细小的灰尘,就像她此刻破碎的心。

      她终于哭了。

      执年看着萤苏蜷缩在阴影里略微颤抖的背影,她的睫毛上凝结的泪珠在冷光下碎成星芒。

      喉间泛起铁锈味的腥甜,他死死攥住掌心,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钝痛。

      痛,好痛,像是把生锈的钝刀,狠狠剜着他的心脏。

      执年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想伸手触碰她发顶的动作僵在半空,掌心传来细密的刺痛,分不清是被指甲掐的,还是被眼前的画面灼伤。

      看到她这个样子,他突然觉得呼吸都是煎熬的,仿佛有无数只手在胸腔里撕扯,将那颗冰冷的心揉成一团。

      他早已忘了自己是没有心的。

      “够了”,沙哑的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执年弯腰捏住她的下巴,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泪痕。

      “演技不错,游戏结束了”

      铁门缓缓打开,走廊的光透进来,照见他掌心滴落的血。

      ------【彩蛋】------

      多年以后,执年抱着萤苏在海边晒太阳,聊起了曾经的故事。

      从跨年雪夜聊到执年穿成霸总后和萤苏刚谈恋爱时候的日子。

      一想到这,萤苏就气得不行。

      萤苏:你当时为什么要放狗咬我!

      执年:我只是想表演一下英雄救美嘛。

      萤苏:诶,话说,那时候为什么琅轩会突然出现,他从哪儿冒出来的?

      执年:那时我虽然病得丧心病狂,却终究控制不了自己的内心,那颗心脏始终为你而跳动。

      琅轩是血杖,亦是他盛满爱意的心脏。

      萤苏在他怀中蹭了蹭,脸颊微红,笑容很甜。

      萤苏:不对,那你之后为什么又把我囚到密室,还逼着我哭。

      执年:我想确认自己会不会心痛。

      萤苏:所以结果呢,会么。

      执年:会,而且痛不欲生,往后余生再不愿尝到半分。

      话音未落,执年已将她狠狠揉进怀中,滚烫的吻如骤雨般落下。
      他的唇带着忏悔与急切,呼吸里尽是眷恋的甜意,仿佛要用这铺天盖地的温柔,将过往的伤害尽数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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