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
下午放学后陆陆续续有学生走出校门，篮球场人烟稀少，夕阳斜斜地划过球场。
邺泊和尉迟璟走到球场中，邺泊拍了几下篮球，试了试手感：“先练一下基础吧。”他把球抛给他：“看看你的水平在哪。”
尉迟璟稳稳当当地接住球，他看了邺泊一眼，没有马上运球，而是单手持球，目光扫过篮筐。下一秒，他毫无预兆地起跳——篮球在空中划出极高的弧线，“唰”地一声空心入网，连篮网都只是轻轻颤动。
邺泊愣住了。
尉迟璟落地，表情依然平静，仿佛刚才那个超远距离投篮不过是随手为之。他运了两下球，动作娴熟得根本不像个新手。
“你骗我？”邺泊挑眉，语气里却没有怒意。
尉迟璟一个流畅的胯下运球，篮球从左手换到右手：“你能把我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邺泊笑了一下。
要是真想把你怎么样，你现在也不会同意吧？
“那为什么还要我教？”他问。
“你想教。”尉迟璟停下动作，暗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不是吗？”
邺泊笑着摇头，上前一步抢过篮球：“行啊，那我们来场一对一？”
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长，篮球在球场上来回飞舞。邺泊很快发现，尉迟璟的技术不仅不差，甚至和他差不了多少。他的运球干净利落，而且总能预判到邺泊的下一步动作。
几个回合下来，两人竟打得难舍难分。
在一次激烈的身体对抗后，邺泊凭借经验强行上篮得分。他落地时因为惯性撞到尉迟璟身上，两人一起跌坐在地上，篮球滚落在一边。
“你打球这么厉害，以前练过？”邺泊喘着气问，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手臂还因为刚才的碰撞搭在尉迟璟肩上。
尉迟璟微微点头，呼吸也有些急促：“之前没事干拿来打发时间的 。”
他试图起身，脚下却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
“小心！”邺泊下意识伸手去拉，结果两人再次失去平衡，邺泊后背着地，尉迟璟被他一带，整个人压了下来。邺泊反应极快地翻身，瞬间调换了位置。
局势突变。
尉迟璟躺在地上，微微睁大眼睛看着上方的人。邺泊双手撑在他头侧，膝盖抵在他身侧的地面上，将他完全禁锢在方寸之间。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暧昧在空气中弥漫。
夕阳的余晖勾勒着邺泊汗湿的轮廓，他的影子将尉迟璟完全笼罩。汗水从他额前发梢滴落，正好砸在尉迟璟颈侧，那微小的触感却让身下的人轻轻一颤。
“那今天体育课为什么不上场？”邺泊没有移开，反而就着这个极近的距离低声追问，目光紧锁着尉迟璟的眼睛。
尉迟璟喉结微动，偏开头，声音比刚才更轻：“懒。”
邺泊看着身下人微微泛红的耳尖，和自己几乎相贴的胸膛下传来的急促心跳，一个念头突然闪过。
“所以，”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尉迟璟的耳廓，带着戏谑的轻笑，“是特意在下面……看我的吗？”
尉迟璟转回头来，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别自恋。”他忽然抬手，猛地抓住邺泊撑在他耳侧的手腕，力道之大让邺泊都有些意外。
天旋地转。
几乎是眨眼之间，两人的位置再次调换。这次换成尉迟璟在上方。他微微俯下身，距离近得鼻尖几乎相碰，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下次不想挨打就别挑衅我。”
邺泊没有挣扎，仰躺在微凉的地面上，看着上方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忽然咧嘴笑了。
“原来同桌喜欢这种调调？”他语气轻佻，眼神却亮得惊人，“早说啊。”
尉迟璟盯着他看了几秒，目光从他带笑的眼睛滑到微微开启的、还带着运动后急促呼吸的嘴唇。时间停止，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心跳和呼吸声。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鸟鸣和渐渐稀疏的校园人声。
“别逼我再揍你一次。”温热的气息灌入耳廓，邺泊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话音落下，尉迟璟骤然松开。
尉迟璟利落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弯腰捡起滚落一旁的篮球，在指尖随意地转了两下，然后看向还躺在地上的邺泊，伸出手。
“起来。”
邺泊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又抬眼看了看尉迟璟千年不变的冰山脸，心脏却还在因为刚才那一瞬间的靠近和耳边残留的温热气息而雀跃。
他抓住那只手，借力站了起来，指尖在对方掌心若有似无地多停留了一瞬。
不远处的梧桐树阴影下，许凌浮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不断敲打着什么。
群聊【邺城之璟】（在线人数：437）
【许凌浮】：[图片][图片][图片]
【许凌浮】：我靠我靠！惊天大糖！按在地上了你敢信？！
【高一（7）班-林晓】：！！！
【高二（3）班-赵媛】：卧槽！这是我不付费能看的吗？！
【高三（1）班-学长】：？？？这什么情况？光天化日之下！
【高一（8）班-林之云】：？？？
高一（6）班-萧游】：？？？
【高一（6）班-何晶晶】：？？？什么情况？！他俩真打起来了？不对，这姿势……
【黎塘糖】：地点？坐标？老许你还在吗？现场直播！@许凌浮
【许凌浮】：（躲在树后.jpg）篮球场！速来围观！但是隐蔽！璟哥警觉性太高！邺哥发现估计会收表演费！
【高二（5）班-学姐】：收到！马上到！（飞奔.jpg）
【高一（4）班-学妹】：啊啊啊等我！我在小卖部！
【禾微薇】：……所以是谁把谁按地上了？
【许凌浮】：互按！轮流按！懂吗！极限推拉！邺哥先动的手，啊不是，先动的腰！然后璟哥反杀！现在……现在站起来了，但是气氛不对劲！
【高二（7）班-石芯】：怎么个不对劲法？@许凌浮文字直播别停啊！
【许凌浮】：拉小手了！虽然只有一秒！但邺哥那个眼神，啧，拉丝了兄弟们！我截图了！「图片」
【高三（2）班-学姐】：这眼神……我没了！！！
【高三（1）班李芸】：收到！坚持住，我们马上到！（暗中观察.jpg）
【高一（8）班-林之云：】……你们真是够了。（默默保存图片）
【高一（6）班-禾微薇】：！！！我刚才路过好像看到树后面有好多人影？！都是咱们群的？
【高二（1）班-同学】：报告组织！我已就位！东北角灌木丛！视角良好！
【高一（3）班-学妹】：西南角乒乓球台后面+1！看得好清楚！璟哥耳朵是不是红了？！
---
篮球场上，邺泊借着尉迟璟的力道站起身，指尖那刻意的留恋让尉迟璟迅速抽回了手。
“脏。”尉迟璟瞥了一眼自己掌心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冷淡，他微微侧过脸。
东北角灌木丛后的观察者立刻在群里汇报。
【高二（1）班-同学】：璟学神扭头了！他不好意思了！他不敢看邺哥！
邺泊也不恼，笑嘻嘻地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灰：“不脏。”
尉迟璟懒得理他，运球走向篮筐，又是一个精准的跳投。篮球入网的声音清脆利落。
邺泊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噙着笑，刚才地上那一幕和在耳边响起的低沉威胁还在脑海里回放。他走过去，捡起弹回来的球。
“还打吗？”尉迟璟问。
“打啊，”邺泊运着球，慢慢靠近，“不过打赌注怎么样？”
尉迟璟挑眉看他。
【西南角乒乓球台后-学妹】：说话了！又靠近了！赌注！是不是要表白了？！
（群消息瞬间刷屏）：赌什么？！快听清楚！
“谁先投中下一个球，”邺泊停在一步之外，眼神带着挑衅，“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尉迟璟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片刻，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就在邺泊以为他会拒绝时，他却淡淡开口：
“可以。”
【许凌浮】：赌了赌了！他们赌了！条件！是什么都行的那种条件！
（群内）：啊啊啊啊啊——
比赛再次开始，气氛却陡然变得不同。之前是试探和玩闹，现在却多了几分认真的较量。每一个动作都更加谨慎，每一次防守都更加严密。
夕阳沉得更低，球场上的光线变得昏暗，两人的影子几乎融为一体。
几个回合下来，战况依旧焦灼。两人都展现出了极高的专注度，谁也没有失手。
轮到尉迟璟进攻。他眼神专注，连续几个快速的交叉步试图晃开邺泊，但邺泊这次防守得异常认真，如影随形，没有给他留下丝毫轻松出手的空间。
尉迟璟见状，果断选择背身单打，利用身体靠住邺泊，一步步向篮下挤压。两人的身体在昏暗的光线下激烈对抗，汗水浸湿的球衣紧贴着，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肌肉的紧绷和力量的较量。
就在尉迟璟感觉到位置差不多，准备利用一个快速的右转身翻身跳投时，邺泊仿佛预判到了他的动作。
几乎是尉迟璟起球的瞬间，邺泊动了！他看准时机手指精准地一切——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篮球直接被邺泊从尉迟璟手中切了下来！
球权瞬间转换！
“漂亮！”远处树丛后有人忍不住低呼，立刻被旁边的人捂住嘴。
尉迟璟手中一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邺泊已经掌控了球，但他没有选择立刻进攻，而是运球退到三分线外，给了尉迟璟重新组织防守的时间。
“最后一球。”邺泊看着迅速调整好姿态，严阵以待的尉迟璟，漫不经心的笑了笑。
他没有再做任何复杂的假动作，只是简单地一个体前变向，调动尉迟璟重心的瞬间，直接起跳将球拨出。
篮球抵越阻力，朝着篮筐飞去。
尉迟璟起跳封盖，指尖距离飞过的篮球只差毫厘。
“唰——！”
空心入网！
邺泊落地，握了握拳，看向尉迟璟 ，得意地朝他扬了扬眉。
尉迟璟站在原地，微微喘着气，看着那个还在轻轻晃动的篮网，似乎有些怔忡。几秒后，他转回头，对上邺泊灼灼的目光，轻轻呼出一口气。
“我输了。”他语气平静。
未等邺泊提出条件，尉迟璟就打破了他的幻想：“我用你欠我的承诺换你的条件。”
邺泊：“……”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许凌浮】：……璟哥用邺哥欠他的承诺抵消了邺哥的……
“等等……什么？”邺泊上前一步，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和“你耍我”的控诉，“还能这样操作？”
尉迟璟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没说不可以”。
“兵不厌诈。”他又轻描淡写地吐出四个字，指尖熟练地转动着篮球。“走了。”
“不行！这不算！”邺泊追在他身后，他觉得自己亏大了。
尉迟璟脚步不停，任由邺泊在旁边喋喋不休地“申诉”，嘴角微微弯了一下。
“尉迟璟！同桌！”邺泊见硬的不行，开始软磨硬泡，“再商量商量？换个条件？比如请你喝一个月的奶茶？或者帮你写一周的作业？……虽然你好像不需要。”
尉迟璟终于停下脚步，侧头看他：“愿赌服输，”他顿了顿，慢悠悠地补充道，“……赢家也要服。”
群聊【邺城之璟】再次疯狂刷屏：
【禾微薇】：哈哈哈邺哥傻眼！
【许凌浮】：璟哥：没想到吧.jpg
【黎塘糖】：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邺泊看着尉迟璟再次转身、毫不留恋走向校门的背影，快步跟上。
“行吧行吧，你赢了，你说抵消就抵消。”他语气轻松起来，与尉迟璟并肩走着，他们走在夕阳下，“不过同桌，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
尉迟璟没理他。
“但是，”邺泊话锋一转：“我赢了你这个事实，抵消不了吧？”
尉迟璟脚步顿了一下。
邺泊得意地扬起下巴：“所以，我还是赢家。下次……下次我可不会让你有机会耍这种小花招了。”
尉迟璟闷声笑了一下：“行啊。”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