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国乐巡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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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玩意？薛向擤了把鼻涕，捞起袍袖抹了抹眼泪，又揉了揉眼睛。你可解此困局？开什么玩笑！怒叱道，“沈小姐请自重，千万莫要拿此事作耍！”
沈兰亭也不再多言，刚好自己有些口渴，端茶送客便是。“早知薛大人是不信的了，不过也无妨。薛大人请回吧，那五万两的亏空兰亭自会想法补上，大人无需多虑。”
可偏偏她这般做派，倒更像是真有办法一般。仿佛是在黑暗中寻觅了半生，眼下突然来了一丝亮光，薛向哪里肯走。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问个清楚才行，“是小老儿莽撞了，沈小姐恕罪。方才所说之事，还请沈小姐明言。”
既然目的达到，沈兰亭也就畅所欲言了。
“薛大人言重了。兰亭却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便说与大人听听。若是兰亭说得不对，大人权当是听了个笑话便是。”
“沈小姐请说，本官自然理会得。”
“相信大人这么多年，也曾经尝试过派人去各省地方，去搜集乐谱古籍吧。不知可有何收获？”
“老夫确实多次派人去过。奈何地方官员皆不配合，难有收获。即便是寻访到有，要么是要价太高支付不起，要么是推搪不给，偶有所得，也都是办事之人不懂音律，遭受蒙骗。”
“若是我们专门组建一个大型队伍，去往各地搜集呢？”
“这怎么可能？别说费用问题，光是这个行动，太常寺那边就肯定不会同意的。而且即便是可以去，一样是收效甚微，人家不会肯交出来的，总不能威逼吧。”
听着沈兰亭的说话，薛向刚刚燃起的希望又沉寂了下去。是啊，自己是有多痴心妄想，居然相信这么个小姑娘的话。耳边却传来，沈兰亭清澈爽朗的笑声，
“薛大人且听我说。倘若，由太常寺、钟鼓司、教坊司三家合力，组建一支乐团，去往各省巡回表演。又当如何？”
“此言何意？”薛向有些听不懂。
“彰显皇家威仪、弘扬国家音乐、推动乐理交流、普及音律知识，由教坊司牵头，太常寺和钟鼓司协助，派遣一支歌舞乐队在大乾境内各省进行巡演。大人以为如何？”，生在红旗下，长在花丛中，这种口号，古代人见识少，但是对于现代人沈兰亭来说，还不是张口就来。
“这名头听起来是不错，但是这费用从何而来？”薛向抓头了，这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这个跟乐典有何关系？
“费用？”沈兰亭听得发笑，后世随便一个歌手的演唱会，那可都是赚得盆满钵满。我现在组织国家队出来搞巡演，你特么跟老娘我谈亏钱？
“薛大人对经商可有了解？”沈兰亭笑着问道。
“商贾之道，老夫一窍不通。家中庶务也都是夫人打理，老夫也从不过问。”薛向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我给大人计算一下吧。”，沈兰亭笑着说，
“以单场巡演为例，姑且设两百个席位，每个席位按50两收费。便可得白银万两。而本金不过数百两。按七天为周期，一年下来，至少可以演出四十场。”，沈兰亭侃侃而谈，薛向摇摇欲坠。
在听到白银万两的时候，薛向已经懵了。你是怎么敢想的？
“沈小姐玩笑了，现在市面上，听戏听曲顶多也就三两五两，哪里可能收到五十两之多。”
这才哪到哪？我都还没算赞助费、冠名费呢。沈兰亭正色道。
“我看是薛大人玩笑了，您说的那些戏子歌伎，能跟咱们相比？光是咱们这几块招牌，难道还不值那几十两银子？”
薛向不懂商贾，见沈兰亭说话言之凿凿，虽然内心觉得有些不对，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确实，如果那些茶楼酒肆的表演，也能抵个三五两，那么太常寺、钟鼓司再加上教坊司的表演，怎么就不值五十两了？可如果按照这个计算，单场收入过万，一年四十场？薛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而这边沈兰亭的算盘还在噼里啪啦的作响，“就算是出公差，各项开支大点。嗯，就按两千两计算吧，这样单场净利也在八千之上。一年四十场，净利超过三十万。”
三十万，三家来分，教坊司至少也能分个五六七八万。教坊司发财了，礼部发财了。薛向算是明白了，为啥姜兴不惜拖整个礼部下水，也要死保沈家。这活脱脱是个财神菩萨啊，谁要是敢说个不服，就让他去对着那银山银海说去，他薛向做主了。
看见薛向想痴了，沈兰亭伸出玉手，在他眼前轻挥了两下。“薛大人，薛大人。”
薛向这才回过神来，“沈小姐高屋建瓴，运筹帷幄，老夫佩服。”
沈兰亭又说道，“薛大人过誉了，这些其实都只是基础。”
“这些只是基础？”薛向想问，你这么优秀，真的合适吗。
“是的，这些只是基础。只有能够赚到这许多银钱，才能真正助力大人完成心中宏愿。”沈兰亭递过去一个微笑。
听到这话，薛向又有点想哭了。你的意思是，你搞出一个每年净赚四十万的买卖，就是为了完成我的愿望？
“薛大人不要忘了，我们方才说过的。我们派出这样一支歌舞乐团，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收集散落地方的乐谱古籍。”
“可这巡演一事和收集乐谱古籍又有何关联？”
“巡演的主题乃是表演太常寺的国乐、钟鼓司的宫乐以及教坊司的番乐，对吧？”沈兰亭问道。
“按照一寺二司的擅长，该是如此。”对于专业问题，薛向还是极有话语权的。教坊司确实是主要负责管理民乐、外国音乐和少数民族音乐。
“那么对于地方音乐，既可以邀请其上台展示，也可以进行交流。人之所向，无非名利二字。要名的话，我们可以以官府正宗的方式为其正名。要利的话，悬赏也罢、购买也罢，反正咱们有的是钱，给他便是了。左右是个千金买骨的事情。”
而且乐团之中本就有大能坐镇，也不怕有人拿着假货冒充。薛向听得手足冒汗，兴奋不已。原本就通红的酒糟鼻，更是像要能滴出血来。沈兰亭这边却还是话语依旧不停，尚有下文。
“再有，我看这一寺二司也过于抱残守缺，都是一味的在京师招募新人。为何不趁机，在全国寻访优秀人才，进行补充。需知吐故纳新，方能孜孜进取。”
薛向听到此处，热血沸腾站起身来，对沈兰亭行了一礼。“沈小姐，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古人诚不欺我。不管此事成与不成，今后但凡有所吩咐，薛向无有不允。”
沈兰亭哪里肯受此大礼，侧身避过。复又笑着说，
“薛大人莫要这么快言谢，我的要求可还没有提呢？”
“沈小姐有任何要求，只管提。薛某还是那句话，无有不允。”
“我有两个要求。第一，演出团队必须以教坊司为主，而教坊司必须以群芳园为主。”
薛向思考了一下，想必太常寺和钟鼓司也未必愿意全力参与，在人手比例上进行调整即可，应该问题不大。至于教坊司这边，除了不可或缺的专业人手外，全部从群芳园选拔也未尚不可。
“没问题，这个薛某可以做主。”
“第二，我方才预计一年得银预计三十余万两。我姑且按照三十五万两计算。先扣除五万两作为群芳园的亏空不提，剩余三十万两，大人是何想法？”
薛向哪里想过这个，他反正是只要能把乐典一事搞好，其余都无所谓的。“沈小姐打算如何？”
沈兰亭也不藏着掖着，“兰亭的意思是，太常寺和钟鼓司各拿十万两。群芳园代表礼部拿五万两，此事我会和姜侍郎说，过个明路。剩下的五万两，”沈兰亭笑着看看薛向，“薛大人，给你你也未必守得住。我劝你拿来花在路上，打点一路上的衙门，还有用来补偿捐出乐谱典籍的人家。”
薛向见沈兰亭算得如此清楚，倒也痛快，“全凭沈小姐的意思。”说罢便见礼离去，这老儿此刻精神抖擞，干劲十足，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太常寺了。
见到薛向离去，沈兰亭招了招手，“琥珀，你去把三夫人请来，我有要事与她分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