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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以武论道雏形 ...

  •   “嘶。”黑衣人突然伸出手拉扯了一下铁链,贯穿在李观月身体里的链条牵动皮肉,疼的李观月倒吸一口凉气。她已经在濒死的边缘,从李观月身上伤口处流下来的血早就把锁链还有地板上覆盖了厚厚一层,一时的疼痛并不能让她的意识保持在能够回话的状态,所以,这一下之后,李观月再次没了动静。

      反常的是,今天的人没有问话。他的动作很小心,刚刚那一下似乎只是为了确定李观月还活着。听到李观月的喘气声后,他指挥人把李观月从十字架上挪下来。这五个黑衣人隐没在昏暗的囚笼里,动作麻利地把李观月从十字架上扒下来。他们安静,肃穆,行动有序。

      而李观月只听到最开始触碰她的黑衣人说:“不要再踏入京城一步。”就昏了过去。

      “疼,好疼啊。”一束强光照在李观月眼皮上,刺得她眼睛直流下泪水。等回过神来,李观月的脑子快要疼的炸了,万幸的是,她发现自己从腿到胳膊,身上一块儿肉都没少。

      说来奇怪,李观月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是等她醒来时,她被裹在一片凉席里,从凉席里出来,又是遮天蔽日的树,显然,这是在一座山上。她知道有人救了自己,不过不清楚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救自己,而且他是怎么救的。从死牢里捞出一个本该秋后问斩的死刑犯简直天方夜谭,除了皇帝本人亲自下令。可是,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力量能够撬动皇帝的心。

      劫后余生,她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认知,她知道京城是去不了了,但是这个世界这么大,没了京城这一个地方,还有万千个地方可以去。于是她朝山里的更深处走去,这里的灵气充沛,她已经想好了,自己的武道已是八品,暂时突破不了,但是自己的道术才五品,反正现在没事干了,不如好好修炼一下,用道术带着武道突破到九品,这样她就可以证道飞升了。

      嘉庆二十五年,北凛的国境内从开年就一直灾害频发。百姓们民不聊生,过的很是艰难。同样,对于权贵们来说,今年并不好过,因为百姓穷了,收上来的税就少了。有时候,他们还得做做面子,从自家库房里抠出来一点,施舍给这些穷人。

      清晨,辉煌的宫殿里,一个矜贵且清瘦的男人坐在榻上,他的眉眼很锐利,睫毛很长,往他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有些阴翳。他的头发也很长,又黑又密,早上起来还未来得及整理,随意地垂落在他身上。

      值得注意的是他手上拿着的一封密信,密信不大,只能容纳一句话,可是他却看了好大一会儿,一边看一边低头思索,之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忍不住大笑起来。紧接着看完的信被他随手扔进香炉里,修长的手指提笔写了几句,将写好的新信反扣在桌子上。“看着,墨干了寄出去。”他嘱咐下去,然后让侍从为他更衣。

      侍卫的头一直低着,他不好奇信上写了什么,也不好奇应该寄给谁,他只知道,这封信的内容不能被不该看的人看见。

      今天四皇子梁佑年的心情格外的好,这是他这四年里心情最好的一天,当然这只是开始。以后他的心情会更好,毕竟,不会再有比四年前更糟糕的时候了。因为,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马上就要回到他的身边,那个人将在他的视线之下,在他的掌控之内。

      四年的时间,如果放在一个三十岁的人身上可能变化不会很大,但是如果放在一个十七岁的人身上,变化就大了。尤其是这个人,是当今四皇子。从四年前正式进入朝堂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断地积蓄着势力,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人。他为了迎回那个人做了充足的准备,这个过程不会很美妙,不过对于梁佑年来说,过程不重要,只要目的达到了,其他都好说。

      他为了那个人主动走进漩涡,那她也别想置身事外,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没有他在这里受折磨而她却能过着闲云野鹤般生活的道理。四年了,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不过我们马上就能见到了,他对自己的谋划充满自信。

      现在,他要去大殿上和他愚蠢的哥哥还有那些自诩廉洁与正义的清党们扯皮。

      今年又是灾害频发的一年,从年初开始,一月北洛雪灾,二月蛮夷来犯,三月湘阳水灾,这已经快四月了,朝廷收不上税,没钱赈灾,也没钱给镇北军发足军饷。

      “那老不死的又在头疼了吧。”梁佑年心想。他只是想想,并不想替他的皇帝爹分担。

      他并不在乎这几个月频繁发生的灾害会死多少人,这东西呈报上来就是一堆冷冰冰的数字,灾害会让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卖儿鬻女,他对此毫无感觉,就算是亲眼见到,也毫无感觉,在这个世上,除了那个人再也没有人能够牵动他的心。

      至于朝廷收不上来税,那也不是他想管就能管的了的事。梁佑年并没有身为皇子就该把天下人当作自己的子民来呵护的自觉。

      在他看来,搞一搞党争,配合大皇子一起在朝堂上与清流之间形成制衡,这就够了。这日子过的再难,苦一苦百姓,也就这么过去了。

      千百年来皆是如此。

      但是今天不一样,他决定主动当个好人。

      光正大殿内,众臣鸦雀无声。

      户部尚书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身为户部侍郎的刘煜明只能主动点火。

      他视死如归地走上前:“陛下,臣有本启奏。”

      嘉庆帝端坐在垂帘后,轻微点头示意。他身旁的太监敏锐地捕捉到了皇帝的表情与动作,朝台下的户部侍郎比划了一下,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禀陛下,去年工部修殿宇,一连修了三处又新建了两处,用度远超预算,报上来三百万两,实际上花了六百八十一万两,足足超了一倍还多。还有,去年工部修殿宇,说北边的木头太脆了,不好,要用南边的木头来造,结果南边的木头运不出去,你们又联合兵部花了一百万两来造船。结果到年终,你们工部不认账,说是兵部造船花的,让我去找兵部。我去找兵部侍郎,他却说,虽然船最后归兵部了,但是造船起因是工部,所以,还得找工部要。”他越说越声泪俱下,言辞中充满愤恨。

      “陛下,这帐我们户部实在平不了啊,连带着三月湘阳水灾,都无钱可用,下面的百姓嗷嗷待哺,等着上面的人来赈灾,但是百姓们怎么知道,户部的官员已经三个月没发过俸禄了,朝廷,实在没钱啊。”刘煜明一个五十岁的中年人,说着说着竟然在大殿上公然失仪,哭了起来。

      梁佑年静静地看着,因为他知道,这戏还没完。

      果然,大皇子梁佑璃顶了上去。

      “都是为朝廷办事的,你们怎么总抓着那一两二两的银子不放,这事情办成了不就行了吗?陛下思念孝贤皇后,才修建的望舒宫与瑶光殿,那当臣子的,尤其是做儿子的怎么能用北方这质量奇差的材料修,那岂不是对先皇后大不敬。再说了,南方木头不好直接走陆路运过来,走航道更快,更节省,多修的船几个船而已,这船不是还能再用吗?又不是用一次就沉了。”大皇子语重心长的劝告刘煜明不要过于锱铢必较。

      “可是超出来的预算你怎么办。你们这一群只知道贪墨的奸臣。哼,老夫不屑与你争论。”另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头跳了出来,语气忿忿不平,显然是看不上梁佑璃这种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的态度。

      “奸臣?”梁佑璃撸起袖子冲着老头冲了过去。“我看你这老头才是奇奸无比,谢博远,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天,你刚娶了第八房小妾,我这个大皇子才只有一个正妻一个侧室,都说户部穷的发不起俸禄了,你娶小妾的银子哪里来的?”大皇子没顾忌这老人年长他许多,直接称呼他的名字。

      没有上面的人吩咐,其他人也不敢拦着,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谢博远脸上挨了两拳。两拳过后,左丞相崔鼎文出声,“好了好了,朝堂是公堂,不是你们自己家炕上,不要把这里闹得鸡飞狗跳的,成何体统。还不快动手拉开。”

      在他的吩咐下,众人终于动了。大皇子也是见到有台阶就下,他老实地回到自己该站的地方,仿佛刚才的事与他无关。

      “陛下,要是以往收不上来税也就罢了,挺一挺总能撑过去的。但是眼下不行,湘阳的百姓急着用钱,多等一分就多死不少人。”梁佑年续上节奏。

      “是啊,四皇子说的话中肯。要是以往,该怎么解决可以慢慢商议,无非就是委屈我们户部了,但是眼下不行,这事儿根本拖不了一点,我们不能让百姓苦等啊。”户部尚书李锦泽开口道,这位沉默了很久的老人在此刻发表了言论。

      “那老四,你说,该怎么办。”经过这四年相处,凛帝对他这个小儿子很了解,这个小儿子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在这个时候接下话茬,肯定是已经有了主意。

      “臣以为,可以先用朝廷的名义,向当地商贾大户们借粮赈灾,再开设一批荣誉官职给他们,不给实权,但是他们冲着这个面子,还是会借粮于朝廷。先把眼前这个难关给度过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们这么多人,总不能真叫一分钱难死英雄汉。”梁佑年恭敬回答,在礼数这一块,他向来周到,即使是礼部尚书也挑不出他的毛病。

      户部尚书李锦泽听完,上前行礼道:“臣以为这是个方法,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则人地两寸。当下,保住百姓才是最要紧的。”他此时站出来,一部分是因为四皇子提出来的确实是个方法,其实他们也早就想到了,只是这个主意是谁提很关键,只有皇家自己人提才能安然无恙,另一部分原因,是他在向皇帝表忠心,既然皇帝不打算纠结于去年的亏空,那他这个户部尚书,也不能打皇帝的脸,追着兵部和工部砍。

      梁佑年和李锦泽的意思是,舍下面子向大户借粮不算丢脸,人都死光了当个光杆皇帝才叫丢脸。这个道理,他们明白,凛帝也明白,所以凛帝点头同意了。

      “那就这么办了,你们拟好了再呈上来。没有其他事就下朝吧。”凛帝对朝会这事一向很随意,尤其是在先皇后走了以后,他整个人的精神也大不如前了,对于形式也没那么在意。

      “臣还有本启奏,臣以为,可以在玉城办一场商业比赛,把南边的人引到北边来,这一路上吃喝住宿他们总得花钱。再由商行接手,开个大赌盘,不说大赚一笔,至少能缓解朝廷国库空虚的处境,把从大户那里借来的粮还回去。当然,如果能赚那是再好不过,这多出来的钱,就留着加固望舒宫。”梁佑年知道,如果要办成这个事,那就得重用商人,许商人好颜色是一个有损朝廷颜面的事,不过如果皇帝陛下同意,那就是可以办,所以,他得许诺事成之后给皇帝的私库增加一点份额。

      这一点别说崔鼎文和李锦泽,就是大皇子这个傻子也看得出来他这四弟在讨好皇帝,于是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卑鄙。

      “那你怎么能确定那些人愿意来看你的比赛。”大皇子的脑子在这群人里不够用,但是不代表他是真的傻。所以他问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四皇子是如何确定这场比赛足够引人注目,让一大批人自发前来观看并参与其中,为朝廷增加税收。

      梁佑年觉得他的大哥可能还是得多学学怎么做生意,他有九襄商行,他的大哥有财进商行,在北凛稍微有点脑子的商人眼中,这两家商行基本上是除开朝廷之外的最大风向标。只要梁佑璃能跟他好好合作,那些商人们闻着味儿就来了,几乎不用他宣传,至于噱头是什么,够不够吸引人,这甚至无关紧要,因为再差的由头,只要他俩一起牵头,商人们会自己把自己一步一步架起来,这个盘也就越来越大。

      不过出于尊重,他还是礼貌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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