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谈判破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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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男子一惊。
“你知道我？不对，我记得你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小镇......”突觉自己说漏嘴的男子猛地闭上了嘴。
“我当然知道，道格先生。”布莱恩冷淡回应：“谁不知道云辉城城主有一位极其信任的主教呢？”
“你怎么连这个也......”
“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道格主教。”布莱恩丝毫不给男子喘息的机会，“第一个问题，魔王城在哪里？”
这是什么问题？！道格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由得恼羞成怒：“我怎么会知道——”
话音未落，他对上了布莱恩毫无温度的眼神，只得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谩骂。
“第二个问题。云辉城内的神职者待遇如何？”
道格以为布莱恩回心转意，神情也放松了一些，甚至带上了些许自得：“放心好了，只要你肯加入教会，不出一年，不，不出一个月，你就能赚够普通人几十年都得不到的钱！所以，你打算......”
“别太心急，道格主教。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呢。”布莱恩面上毫无表情：“你信仰的神明是哪一位？”
就这？道格越发确信布莱恩是打算弃暗投明了，连说话都有了底气：“我？我所信仰的是【协调】——自然殿堂的那一位。不过如果你加入云辉城，我也能照拂下你这个后辈......”
就在此时。
道格突然发现，那个一直在戒备的，被斗篷包裹着的少女，抬起了头。
她十分自然地摘下了兜帽，回过头去，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布莱恩：“现在可以了吗？”
——什么叫做“现在可以了”？
布莱恩冲着少女点点头：“是的。”
道格心中的不安愈发高涨，但在此时，他看见了少女晶莹蓝发所遮掩的事物。
——一双尖尖的、微微上挑的耳朵。
道格瞪大了双眼，随后怒火与一丝隐秘的得意涌上心头。
一个混种！布莱恩居然在和一个混种同行！
他正愁没有动手的借口，竟然就有这么好的机会主动送上门来了！
道格正欲在开打前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有人却抢先一步发动了攻击。
近乎一人高的巨斧凭空出现在半灵少女的手中，随后，没有半分犹豫，裹挟着劲风的斧刃目标明确，直冲道格而来！
“！”道格来不及躲闪，身上带的防御魔具光芒亮起，将斧头弹开。但少女竟是顺势让巨斧深深嵌入地面，大量的魔力顺着斧头快速潜入地下，顷刻间，大地被纯粹而强大的魔力崩碎，让他无处可逃。
“姐姐说过，要先发制人。”盯着狼狈躲过的白袍人，莱娅的脸上仍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挥舞着斧子向道格又是一记横劈：“你看到了我的秘密，还叫我混种......没办法，是你先触犯规则的。”
......
时间回到布莱恩发问之前。
莱娅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布莱恩生怕半灵少女一个激动力量暴走，于是拍了拍莱娅的胳膊，试图让这位好心的同伴冷静下来。
就在此时，传入耳中的一句话让他的动作顿住：“小心。那个人身上的气息让人不舒服。”
那声音毫无疑问是莱娅。语调冷静，甚至能听出一丝漠然。布莱恩抬眼看向身边的同伴，半灵少女依然是那幅神经紧绷的样子，毫无变化——只是在他看过来的瞬间眨了眨眼。
布莱恩心绪一定。看来这声音就是她，回头一定要问清楚这种传音的原理是什么......
但紧接着，莱娅的传音又让布莱恩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他是坏人。我会在入学之后和你解释的，所以我能直接动手吗？”
——等等，你在说什么啊？
——别啊！至少现在千万别！！！布莱恩的理智在呐喊。
这家伙好说歹说也是个主教，万一你莽上去之后打不过他怎么办？而且道格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个麻烦......
“为什么？”莱娅的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活力，而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有问题想问他吗？以及不用担心，我打得过他。”
布莱恩：“......”
“没有必要这样压制自己的思绪，布莱恩。”莱娅的声音有些无奈，似乎还有点委屈：“这只是暂时的，我无意窥探你的隐私。所以，问完问题之后，我可以动手吗？”
“好吧。”布莱恩无奈。
时间回到现在。
布莱恩有好奇过莱娅的武器是什么，毕竟他在见到对方的时候，她的身上没有任何能称之为武器的东西。
直到他看见了那柄几乎和自己一样高的斧子，布莱恩彻底傻眼。
巨斧上铭刻着的加护魔法的数量已经达到了令人眼红的地步，他终于明白刚才那股危险的感觉从何而来。
他余光撇向梅洛，发现对方自刚才开始便神情恍惚，满脸茫然，显然无法指望她能够参与战斗。
布莱恩将视线投回战场。道格的防御魔具再次被触发，泛着金黄光芒的防护阵法摇摇欲坠，显然已无力承受莱娅的下一击。
看来莱娅完全不需要他们来帮忙。布莱恩悄悄把淡蓝色的药剂放了回去。
这边，梅洛在短暂的震撼过后，凑到了布莱恩身旁：“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哪有。”布莱恩摇头：“我和莱娅认识还不到半天。”
“是吗？但是我感觉她对你的事情非常上心啊。”梅洛的眼神中满是探究。
“我也不清楚，不过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布莱恩的疑惑不比梅洛少，但他还是决定相信莱娅。“而且，道格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么说来，你和道格是有什么过节吗？”
“这倒是没有。”少年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他了解我，只是因为他背后的人看上了我的天赋。而我，正巧知道一些事情。”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不是所有的神职者都谨遵十三神的教义，光明笼罩的地方阴影同样存在。”
梅洛露出了微笑。
“如果我猜的没错......”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布莱恩的每一个微表情，缓缓吐出了几个词：“魔女狩猎，贵族‘礼神’，还有教会排外。这就是你对教会反感的所有原因吧？”
布莱恩无言。
梅洛完全猜对了。
“别这样，显得我好像在欺负人一样。”梅洛看着少年戒备的样子笑了起来：“只是简单的推理而已——能做到与神赐魔法功效相同的药剂可不多见，据我所知只有魔女们会研究这种东西，而教会极其排斥魔女，甚至产生过名为‘魔女狩猎’的残忍活动。而你方才说的话，让我确信你知道贵族‘礼神’里的那些勾当。”
“最后，教会排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们拒绝一切与教义相悖的事物，魔女，药剂，半灵......甚至于不同的言论。”她指指那银色的双眼，自嘲地笑：“拥有银色双眼的人是天生的先知——这句话在占星帝国可谓是家喻户晓。但我就是因为这双眼睛才被教会排斥的。”
布莱恩没有说话，他在等梅洛的下文。
“当然，我向你说这些是我深思熟虑过后的决定。出于某种原因，我信任你，并且我十分希望能够与你同行。”果不其然，梅洛向他提出了邀请，“我会帮助你清除所有的障碍，至于报酬......一开始我想提些别的，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梅洛眯起眼，“——我想让你观察莱娅。”
布莱恩沉默片刻，反问道：“理由呢？”
“放心，我不会对她做什么，她和你一样都值得信任，理由也很简单。”梅洛平静道：“从一开始我就看不见莱娅。我能听见她的声音，但我完全不知晓除此之外有关她的一切。因为预言的力量，我眼中的世界与他人所看见的正常的世界有很大的区别......但像莱娅这样完全看不见的，还是第一次。我有怀疑过她同样是先知，但现在看来她并不是。为了以后的行动，我觉得这是必要的。”
“对了，顺带一提，那边的战斗结束了。”梅洛转向不远处两人交战——或许称之为单方面殴打更为合适——的地方，语气诚恳：“我不会逼着你同意。不过，我一开始所说的话是真心的......我真的认为那场意外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希望你能同意。”
布莱恩被这突如其来的坦白一时堵住了喉咙。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拥有一名可靠的同伴都是不赖的选择。梅洛一路上都对两人十分友好，她话语中的诚意也很足——在明知道莱娅身上有古怪的情况下，仍然下意识地将对方划入了未来的同伴一列。
但布莱恩还是无法完全信任对方。
对方作为先知，完全可以凭着这个能力混得风生水起，为什么一定要从零开始去培养一个人？
而且，梅洛还没有展示过自己的实力。
“让我考虑一下。”布莱恩妥协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谈判破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