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徜徉地》祉鱼吃鱼

5、第 5 章

　　酒醉过的第二天齐纨总会有点头疼，“还好今天不拍戏......”，他揉了揉自凌乱的头发然后拿起手机。

　　刚打开手机就看到经纪人杨梦的信息轰炸，齐纨懒得一条条语音听过去就直接给对方汇了个电话。

　　“齐纨！你搞什么！大晚上开敞篷车出门不带口罩不带墨镜旁边还坐个不知道哪来的小帅哥你是要直播出柜吗？”齐纨的性取向他们工作室核心的几个人是知道的，平时小打小闹的他们也都相信齐纨的分寸，从来没闹上过热搜。

　　“哪有～这不是剧组来新人了我作为前辈照顾一下人家吗。”齐纨示弱道。

　　“你少跟我来这套，你进的哪个组没新人？就这个偏得你开车带着绕城一圈展示一下炒热度是吧。”

　　“但这个确实有潜力呀，我还想把他签进公司呢，这样老板带员工出门应酬是不是也合理了。”

　　杨梦迟早要被他气死，他们工作室本来就天天被骂没能力，让齐纨一天到晚在热搜上站岗，再签个新人刚进公司就被齐纨带上热搜更要被喷吸血喷死。

　　“你别贫，我跟你说认真的，你们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啊？就是看人家挺好玩的，不想让许明哲找他麻烦。”齐纨语气随意。

　　杨梦是了解他的，虽然性向特殊但从来没正经恋爱过，最多也就是瞎撩拨搞出点桃花，有他这句话倒也算放心：“那你是真要签他？你要是为了撩拨人家才想签的我肯定不同意。”

　　“怎么会......”停顿片刻，齐纨才又开口道，“看他个人意向吧，他想签就签，不想签可能也得麻烦咱们杨大经济帮他看看这次章导新剧的合同。”

　　“知道了。你没事少逗人家。”杨梦在心里暗暗祈祷，可千万别真签来，她第六感向来很准，总觉得齐纨得离这个新人远点，不然得出大事。

　　挂断电话后齐纨打开微博，看了一眼热搜上各个路人拍的照片，不的不说两张这么好看的脸放在一起怎么拍怎么养眼，拍到的大多是陆时易的侧脸，原来从侧面看他高挺的鼻梁上原来有一个小小的驼峰。

　　齐纨优中选优，挑出了最帅的几张发给陆时易，“很帅哦。”

　　陆时易早就看到了热搜，甚至把所有照片都下载到了手机里，比齐纨发来的多得多，“谢谢纨哥带我上热搜。”
　　还配了个感谢的表情包。

　　齐纨注意陆时易称呼的变化，居然最后随小周叫了，看了眼时间刚好接近十二点继续回道：
　　“吃午饭了吗，没吃午饭纨哥请你。”

　　陆时易其实吃过了，但能和齐纨见面的机会他一次都不想错过，“没，那我去你房间门口等你。”
　　他不想和齐纨保持太礼貌的关系了，讲礼貌的不是友人是陌生人，昨晚的一切让他开始想要成为齐纨真正的友人。

　　齐纨看他这么回有些意外，但心情却莫名好了起来，拉开窗帘感受了一下室外明媚的阳光，“果然不拍戏的日子还是很美好的。”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见陆时易还没动静就准备去找他，没想到刚打开门就看见门口站了个电线杆一样的人，“来了也不敲门。”他失笑道。

　　“我也刚到。”

　　才不信呢，齐纨心想，今天外面天气不错，齐纨懒得开车带了个帽子就准备直接出门了，陆时易跟着他在附近的小巷里穿梭，直到到达好几个街道外的一件小馄饨店。

　　“这家店也是你常来的吗？”虽然怎么讲都还有点生硬，但陆时易还是主动开口道。

　　“来过几次，从章导定了在这附近拍以后陆陆续续来住过几个月也就熟悉了。”

　　“好敬业......”陆时易喃喃道。

　　但齐纨却摇摇头，“其实这只是我的个人习惯吧。”

　　他又补充道：“进组前我习惯性的会先进入角色，对我来说我演谁的故事就要先成为谁。”

　　每当聊到表演时齐纨的表情总是和往常不同，往常的他是随性的、优雅的、吊儿郎当的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谈及表演时的他却总是专注的，眼神里透出的点点星光都在倾诉着他对于表演的热爱。

　　陆时易在背后看着齐纨穿梭在小小的面店里的背影，很难想象网上传闻的齐纨和眼前这个四处找人拼桌只为吃上一碗几块钱的馄饨的人是同一个人。

　　齐纨好不容易找了两个空座位坐下，回头却看见陆时易还站在原地发呆一样，
　　“别发呆了，快来坐下，一会儿别人坐了。”

　　陆时易这才回过神来在他对面坐下，齐纨喊了声老板，就有一个穿着围裙的奶奶走了过来，笑眯眯的问：“今天还是馄饨？”

　　齐纨点头，“今天是两碗，加两个卤蛋吧，谢谢阿姨。”

　　阿姨点点头笑着走了，“我刚来N城的时候问了好多当地的居民，这家可是他们给我指的，带你来尝尝。”，齐纨道

　　陆时易点点头，从耳边络绎不绝的方言声就能感觉到这一定又是一家老字号的存在了。

　　N城的夏日里人满为患的小小馄饨店总是难免闷热，身侧人的皮肉都在散发着阵阵热气，但齐纨却毫不在意，老板端馄饨上来的时候还主动上前接了过来。

　　两人吃饭时都不怎么说话，但周围嘈杂的谈话声勾得陆时易总觉得得说点什么，不然会显得二人不熟。

　　正好齐纨吹了吹面前发烫的馄饨问道：“章导这两天应该要把合同准备好了，你没经纪公司的话可以发给我我让杨姐帮你看看。”停顿片刻，他还是说：
　　“或者说你愿意的话也可以直接签到我工作室。”

　　话音刚落，齐纨就有点后悔，因为他从陆时易的脸上看到了纠结，有什么好纠结的我还能亏待你不成，想是这么想但无论对方做什么选择他也都能理解。

　　陆时易开口道：“我可能后续不会再拍戏了，对这方面我没什么天赋，章导看中的可能是我和梁沙有一样的特质，但演戏什么的我可能还是不太擅长。”

　　齐纨搅了搅面前的汤，难得追问道：“那你怎么想着来当群演的呢？”

　　陆时易沉默，齐纨看出他有自己的理由只是不想告诉他罢了，他两本来也没那么熟，不愿意说也没必要自讨没趣了。

　　“因为想让一个很重要的人看见。”

　　陆时易的眼睛亮亮的盯着齐纨，片刻后又开始躲避实现，齐纨不再追问，人家的私生活他有什么好问的，就像他也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不错哦，那我相信这部片上映后他肯定能看见。”

　　齐纨不再追问，毕竟他也不觉得自己会是对方口中的人，陆时易反而有些失望，明明没有勇气说出口的人是他，有什么好难受的呢。

　　齐纨却是决定把上午和杨梦说的话贯彻到底，老老实实当个好前辈。

　　又一顿饭就这样吃完了，他们好像更了解对方但又好像变得更远了。

　　当天晚上十点左右，章泉才发来了后面的剧本，齐纨点开看了一眼就大概明白了，剧组之前被耽误了点时间，现在要开始赶进度了，后面两周要拍完所有小辉和梁沙的过度戏份，唯一的重头戏就是小辉差点暴露，梁沙替他藏匿收集的罪证后开始被组织追杀的戏份。

　　他刚看完剧本，手机就出现了“11”的弹窗，“哥，我有点不懂最后这段戏，拍之前有时间帮我看看吗？”

　　齐纨当然没意见回了个“OK”，然后又看了会儿剧本就睡了。

　　第二天在剧组齐纨难得没主动去找陆时易，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准备完妆造就随便找的地方闭目养神。

　　小艺见他这样有点担心，借着前两天准备东西的由头开口道：“哥，这些东西是你给陆哥送去吗？”

　　“你送呗，我困了。”保持距离是减少互动的第一步。

　　“好哦。”小艺无奈道。

　　“找个场务帮你拿一下，一个小姑娘别拎这么多东西。”齐纨又嘱咐道。

　　“好！”然后还是自己一个人拎着大包小包的走着。

　　齐纨无奈的叹了口气，走上前接过小艺手上最大的包裹，“我来吧。”

　　“好嘞。”

　　小艺是机缘巧合下成为齐纨助理的，在她人生的前十七年里只有地里的庄稼，父母永远挺不直的脊背和家中嗷嗷待哺的弟弟，独自进城打工她身上肩负的是全家的期待，但高中肄业的学历和女性的身份让她在社会上处处碰壁，直到碰上了齐纨工作室的招聘。

　　和她同场竞争的不是人高马大的壮汉就是有经验的小姐姐，当时的她营养不良甚至可以称得上面黄肌瘦，但就这样被齐纨一眼选中了，后面她问过齐纨为什么选中了她。

　　齐纨就只是说看得顺眼，但其实在后来的相处中她发现她老板简直是娱乐圈的圣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当代典范，选中她大概是自己当时看着太可怜实在是没办法弃置不顾。

　　在她的记忆里齐纨大部分时间都是淡然和不在乎的样子，也许正是因为这种气质，才能让他像一张白纸一样让导演们自动想为他填上颜色，但小艺却总认为这样的齐纨缺少了自己作为人的灵魂。

　　陆时易的出现却意外的让齐纨变得鲜活起来，希望老板可以真正的开心，小艺心想。

　　齐纨听身后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了，以为小艺拿不动东西回头准备将所有东西接下，却对上小艺坚定的慈祥的甚至眼泛泪光的眼神，一头雾水，为了调节对方情绪道：
　　“我平时对你这么差吗，帮你拿个东西感动成这样了？明天热搜上不会是我耍大牌助理泪撒片场吧。”

　　“呜呜呜呜呜呜！老板！你是最好的老板！你可一定要幸福啊呜呜呜！”然后就小跑着追了上去。

　　齐纨见她跑过来一个闪身躲开了，“疯了。”，笑着摇摇头然后接着往陆时易那走去。

　　走到陆时易面前时，他脸上的笑容还没退下去，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尴尬，直接把东西递给他道：
　　“我让助理给你准备略点用得到的东西，怎么说也是男二号了坐在这怪可怜的。”

　　“谢谢。”陆时易接过东西，袋子很沉，他其实早就注意到远处的二人了，但他总觉得自己笨口拙舌，怕惹了齐纨厌烦。

　　“小陆哥好，我是齐哥的助理小艺，你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找我哦。”小艺调整好了情绪，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陆时易身侧的地上。

　　“你是我助理还是他助理，他找你了我找谁啊？”齐纨拖长语调，双手抱胸微笑着打趣道。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俩的事儿包在我身上！”小艺边打包票边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齐纨和陆时易对视一眼，没忍住还是扑哧笑了出来，异口同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