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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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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砚那句轻飘飘的幽冥渊深处，落在云咕耳朵里却不亚于又一道惊雷。
她刚刚扬起的，准备抱紧大腿蹭吃蹭喝的美好愿景，“咔嚓”一声，碎得比幽冥渊的枯枝还彻底。
“深、深处？”云咕的小舌头差点打结，豆豆眼瞪得溜圆，爪子下意识地抓住了白砚道袍的袖口，生怕他下一秒就御剑飞走：
“仙长！使不得啊！那地方……那地方有……”
她卡壳了。
总不能说“那地方有我的任务目标，还是个能一巴掌把我拍成鸽子饼的魔头”吧？
白砚见她吓得羽毛又炸开一圈，活像个受惊的蒲公英，连忙安抚地笑了笑，笑容干净得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
“云咕姑娘别怕，我只是去深处边缘采药材，此物只生长在魔气最浓郁的裂隙附近，但并非真正进入核心险地。我有师门秘宝护体，小心些应是无碍的。”
他顿了顿，看着云咕那写满“拒绝”的小眼神，又补充道：
“若姑娘实在畏惧，可在此处等我。我快去快回，大约半个时辰便归。”
等在这儿？
云咕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开什么玩笑！这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魔鼠是没了，万一再来个魔蝠、魔蛇什么的，她这只伤号鸽子还不够塞牙缝的。
跟着白砚，至少安全有保障，若是只有她自己的话，先不提怎么死的，恐怕光连系统的惩罚都够她喝一壶的。
更重要的是，系统地图上，代表玄狰的那个红点，似乎也在幽冥渊深处偏裂隙的方向移动。
是巧合？还是这破任务冥冥中就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云咕内心天人交战。
一边是深入虎穴可能直面玄狰的恐惧，一边是独自留守可能被魔物加餐的危险，以及系统雷击威胁。
【叮！检测到任务目标玄狰与关键人物白砚移动路径出现重合可能性。
提示：借助外力接近任务目标，是高效完成任务的策略之一。】
系统适时地响起，狡诈地带着一丝怂恿的意味。
云咕：“……”
我谢谢你的高效策略啊！这是把她往高效投胎的路上推吧！
但系统的话，到底是像狐妖蛊惑人心一样，勾到云咕心间上了。
是啊，靠她自己，别说把绢帕送到玄狰手里，就是靠近他都难如登天。
可如果有白砚这个看起来实力不俗的搭子，是不是就能浑水摸鱼，找个机会把绢帕丢给玄狰就跑？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高风险，高回报。
退一万步来说，怎么着都比被雷劈死强点。
云咕索性一咬牙，一跺爪，脸上挤出一个视死如归，又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
“仙长说的哪里话，您救了我的命，我怎能贪生怕死让您独自涉险？虽然我法力低微，但好歹能帮仙长望望风，打打下手！咱们同去！”
白砚闻言，唇角弯起：“云咕姑娘果然重情重义。既如此，我们便同行，你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
【叮！白砚好感度+10。
支线任务“获取白砚的信任与好感完成度”：10/100。】
云咕心里稍微平衡了点。
好歹刷了点好感度，不算完全亏本。
……
白砚果然对幽冥渊颇为熟悉，他并未御剑飞行，而是选择步行，步伐轻盈，巧妙地避开了一些肉眼难以察觉的魔气陷阱和潜伏的低阶魔物。
他手中托着一颗鸡蛋大小的明珠，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将周围数丈范围内的魔气驱散，形成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小空间。
云咕则停在他肩头，小脑袋警惕地左右张望。
越往深处，景象越发骇人。
地面上开始出现惨白的骸骨，有人形的，也有各种奇形怪状的妖兽的。
扭曲的怪木上挂着如同恶鬼般的藤蔓，偶尔还会像活物般蠕动一下。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和腐朽混合的味道，比外围更加刺鼻。
“仙长，您经常来这种地方采药吗？”云咕忍不住小声问道，试图用聊天转移注意力。
白砚一边留意着四周，一边温和地回答：
“也不算经常。师尊需炼制几味特殊的丹药，其中几味主药只有幽冥渊深处才能寻到。我修为尚可，又略通丹道，便自告奋勇前来。”
“您师尊真放心……”云咕嘀咕。
这徒弟长得跟个瓷娃娃似的，扔魔窟里也不怕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哦不对，他刚才一剑就秒了魔鼠，实力好像确实不错。
“师尊他，嗯，比较放心。”白砚笑了笑，似乎不想多谈师门之事，转而问道：
“云咕姑娘方才说，是受人之托来送东西？不知是要送往何处？或许我略知一二。”
云咕心里咯噔一下，来了来了，查户口了！
她大脑飞速运转，半真半假地编造：“是一位前辈。让我送一件信物去魔界，说是交给……一位故人。具体是谁，前辈没说，只给了我一个模糊的方位。”
她含糊其辞，把锅甩给了不存在的“前辈”。
白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并未深究，只是提醒道：“魔界势力错综复杂，姑娘此行定要万分小心。若无必要，最好还是莫要深入。”
云咕连连点头，心里却虚得厉害。
她何止要深入，她还要往魔尊左使手里塞定情信物呢！
一人一鸟又前行了一段距离，周围的魔气几乎浓稠如墨，若非白砚的明珠护持，云咕觉得自己瞬间就会被魔化。
就在这时，白砚突然停下脚步，低声道：“到了。”
云咕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上，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深不见底，浓郁的魔气如同黑烟般从中滚滚而出。
裂隙边缘，生长着一些颜色诡异形态狰狞的植物。
其中一株通体漆黑、伞盖上却有着暗红色诡异花纹的蘑菇格外显眼。
“那就是蚀心菇。”白砚指了指那株蘑菇，神色略显凝重：
“采集时需以玉器盛放，不可用手直接触碰，其散发的气息能侵蚀心神。”
他从储物法宝中取出一把玉铲和一个玉盒，小心翼翼地向蚀心菇靠近。
云咕紧张地在一旁望风，小眼睛瞪得老大，生怕裂隙里突然跳出个什么玩意儿。
她下意识地又瞥了一眼系统地图——那代表玄狰的红点，竟然就在附近！
而且似乎在缓慢移动，方向好像是朝着他们这边来的！
云咕的羽毛瞬间炸了起来。
完了完了！真要碰上了！
她急得原地转圈，恨不得立刻拖着白砚跑路。
可白砚正全神贯注地采集蚀心菇，动作轻柔缓慢，生怕惊动了什么。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吼——
一声低沉暴戾的咆哮，如同惊雷般从裂隙另一侧炸响，伴随着咆哮声，一股远比魔鼠强悍百倍的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白砚动作一顿，猛地抬头，脸上那抹纯净的茫然瞬间被肃然取代。
他迅速将刚刚采下的蚀心菇放入玉盒收好，同时将云咕往自己身后一拉，低喝道：“小心！有大家伙！”
云咕的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她死死盯着咆哮传来的方向。
只见弥漫的魔气中，一个高大魁梧，周身缠绕着暗红色煞气的身影，一步步踏出。
黑甲，红瞳，面容冷峻如刀削，周身散发的压迫感让周围的魔气都为之退避。
不是魔尊左使玄狰，又是谁？！
老熟人了都。
他猩红的目光扫过现场，先是落在白砚身上，带着审视与毫不掩饰的敌意，随即，又移到了白砚身后那只瑟瑟发抖、试图把自己缩得更小的白鸽子身上。
玄狰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对这里出现一只仙门修士和一只弱小的妖族组合感到一丝意外。
但他显然没把云咕放在眼里，目光很快锁定了白砚，声音冰冷，带着杀伐之气：
“仙门的人？敢踏足此地，找死！”
话音未落，他手中已然凝聚出一柄由纯粹煞气构成的暗红长刀，带着撕裂一切的威势，朝着白砚当头劈下！
威压如山，刀锋未至，那凌厉的杀气已经让云咕窒息！
此时此刻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吾命休矣！送信不成，要先给信使陪葬了！
完蛋喽！
眼看那煞气长刀就要将白砚带她一分为二，云咕吓得直接闭上了眼睛，小翅膀死死捂住脑袋。
预想中的撕裂感并未到来。
只听“铮”的一声清越脆响，如同玉磬敲击，在狂暴的魔气中格外清晰。
云咕颤抖着睁开一条缝，只见白砚不知何时已拔剑出鞘。
那剑身澄澈如秋水，剑柄古朴，此刻正稳稳地架住了玄狰那柄煞气汹涌的长刀！
剑气与煞气猛烈碰撞，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能量涟漪，将周围的魔气都搅动得翻滚不休。
白砚月白的道袍在气浪中猎猎作响，但他持剑的手却稳如磐石，身形未曾后退半步！
那张俊美得近乎失真的脸上，依旧带着点茫然，仿佛还没搞清楚为什么突然就打起来了，可手上的动作却精准、凌厉，丝毫不落下风！
云咕的豆豆眼瞬间瞪得溜圆，鸟嘴微张。
这这这……这位看起来像个漂亮花瓶的药师，居然能硬接玄狰的攻击？！
玄狰猩红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被更浓的战意取代：“有点本事！看来不是普通的仙门杂鱼！”
他手腕一翻，长刀变劈为削，招式狠辣刁钻，再次攻向白砚。
刀法大开大合，每一击都蕴含着十足的力量，显然是久经沙场的杀伐之术。
白砚的剑法则截然不同。
他的剑招看起来并不华丽，甚至有些简单质朴，如同行云流水，自然写意。
每每总是在间不容发之际，以最小的幅度格开或卸掉玄狰的攻击。
他的步法轻盈灵动，在方寸之间腾挪转移，总能巧妙地避开煞气最盛之处。
一时间，剑光与刀影交错，清冽的剑气与暴戾的煞气不断碰撞，在这幽冥渊深处对抗起来。。
云咕缩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看得心惊肉跳。
她原本以为白砚只是个辅助型的药师，战斗力顶多对付一下低阶魔物，没想到竟然能和玄狰这种级别的魔头打得有来有回！
【叮！检测到高强度修为碰撞。
分析中……目标实力评估修正：疑似拥有高阶剑修实力。宿主生存几率小幅提升。】
云咕：。
这是小幅提升吗？
这简直是从地狱难度直接降到困难难度了好吗！
虽然依旧很危险，但至少看到了那么一丢丢活下去的希望！
她紧紧攥着怀里那块相思绢帕，脑子飞快转动。
现在玄狰的注意力全在白砚身上，是不是她偷偷送信的最佳时机？
可是怎么送？
冲出去喊“左使大人您的快递到了”？怕不是信没送到，自己先被战斗余波震成鸽子粉了。
再不济那魔头杀了自己也就是顺手的事。
就在云咕纠结之际，战局发生了变化。
玄狰久攻不下，似乎失去了耐心，他低吼一声，周身煞气陡然暴涨，暗红色的魔气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
他双手握刀，举过头顶。
“能死在本使的血煞斩下，是你的荣幸！”玄狰声音低沉，充满了杀意。
这一击，威力怕是远超之前！看上去是用尽了全力。
白砚的神色也终于凝重起来。
他迅速后撤半步，左手掐了个剑诀，右手长剑竖于身前，剑身之上，清澈的剑光大盛，隐隐有莲花虚影浮现。
“青霖剑诀，守心！”他轻喝一声，剑光化作一道坚实的屏障，护在身前。
轰！
血红色的刀芒与清澈的莲花剑障狠狠撞在一起！
巨大的爆炸声震得云咕耳膜嗡鸣，整个裂隙边缘都在剧烈摇晃，碎石簌簌落下。
能量风暴中心，白砚的剑障剧烈波动，但终究是挡住了这恐怖的一击。
不过，他的脸色也微微白了一分，显然接下这招并不轻松。
玄狰见状，冷哼一声，正要再次强攻，眉头却突然一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转头望向幽冥渊更深处的方向。
那里，传来一阵更加诡异的阵法波动和令人心悸的嘶吼。
他脸上闪过一丝烦躁和权衡，又狠狠瞪了白砚一眼：
“今日倒是算你小子走运！”
玄狰撂下一句狠话，竟不再纠缠，身形化作一道血光，朝着那异动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浓稠的魔气中。
压迫感骤然消失。
云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羽毛都被冷汗打湿了。
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没来得及涌上心头，她就看到白砚身形晃了一下，以剑拄地，轻轻咳嗽了一声，唇角似乎溢出了一丝鲜红。
“仙长！您受伤了？！”云咕吓了一跳，连忙扑棱着翅膀飞过去。
白砚摆了摆手，掏出一颗清香四溢的丹药服下，脸色很快恢复了些许红润。
他擦了擦嘴角，看向云咕，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无妨，一点伤，调息片刻便好。这魔头果然厉害。”
他看向玄狰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他居然就这么走了，倒是不寻常。”
云咕心道：管他为什么不寻常，走了就好，走了就好啊！
她的小命虽然保住了，但信没送出去，怎么不算数某种程度上的竹篮打水一场空呢？
【叮！任务目标脱离接触。
新手任务剩余时限：一刻钟。请宿主把握机会。】
系统的催命符又来了。
云咕心塞：把握个锤子！人都跑没影了，她上哪儿把握去？追上去吗？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她哭丧着脸，正想跟系统讨价还价看看能不能宽限点时间，或者干脆接受雷击算了。
反正有白砚这个药师在，说不定能抢救一下。
云咕微微抬眼，却见白砚已经调息完毕，站起身，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带着几分探究。
“云咕姑娘，”白砚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方才那魔尊左使玄狰出现时，我似乎感觉到你身上有一丝同根同源的力量波动。”
他顿了顿，道：
“你与他，可曾认识？”
云咕几乎是下意识地心脏一跳，下一秒便嚎啕大哭：“呜呜呜仙长，都怪我！”
“我就不应该因为想和他表明心意，而追上幽冥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