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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饮血之剑 ...

  •   沈之皖牵着她走进室内。
      “你一个人可以吗?”

      “我虽无法视物,但能依靠神识判断周围情况,无须担心。”

      这是最好不过了,很多时候外人总比不上自己。

      “好,我先带你走一遍,往后你就知道了。”

      黑夜笼罩山头。
      “鹤姑娘,日落了。”

      沈之皖心细,生怕她日夜不分。

      明迁鹤独自站在屋内,感受着微风的来处。

      晚风轻拂,她静静地坐在窗边,直至深夜,凉意让她更加清醒。

      以她对魔族的了解,魔界并不是五百年无主。

      相反,会有源源不断的魔族之人不遗余力地坐上那个位置,只是再未出现明昊这样的人物。

      蝼蚁,不配坐上魔族殿主之位。

      终有一日,她会回到那座宫殿,那里才是她的归宿。

      当年她意识初开,不过一个小小的魔女,只百年,少年之躯踩着尸山血海,成为魔界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嗜杀成性,的确。但作恶多端,她不认。

      魔族本就是从杀戮中诞生的种族,她不杀,就只能被杀。魔力被封又如何,从头再来而已。

      “招灵镜,你如今与我成契,是不是意味着,你会毫无条件地助我修炼。”

      “是。你强,我强,你死,我无所谓。”

      听她的意思,她不止契约过一人。

      “你前头的主人,给你留下了什么好东西?”
      “纠正一下,我无主,我只是与人成契。”

      明迁鹤一时不语,揪住招灵镜绒绒的白毛。
      “说重点。”

      “撒手!你这个魔女!”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

      “挣扎无用。”
      招灵镜放弃抵抗,“你想要什么?”

      “能助我修炼的,所有。”

      招灵镜开始翻找,“我的上一任契约者,是神族,他留下了许多宝物。”

      “神族早已陨落,如今只有人妖魔三族。并且,再无一人飞升。”

      化神期强者不是没有,但终是归于尘土。

      “我知道。”
      回忆已经模糊,但她知道世间再无神。

      招灵镜搬出一个大箱子,“这里,全是他随手乱扔的低阶功法,过去我无聊整理出的。”

      那人用不着却偏爱收集。
      她早已不知年月,整理这些东西也足够她打发时间了。

      明迁鹤当年从神陨深山带回了一柄长剑,只一眼,她就认定此剑非她莫属。

      剑柄处篆刻魔纹,吞口处宛如一只红纹魔眼,魔纹延伸至整个剑身。

      若出剑染血,鲜血沿魔纹滴落,更映出剑身寒芒。

      饮血之剑,名川。
      川生有剑灵,只是现在不是召唤他的时机。

      此时持剑,必有麻烦。

      旭日东升。

      “你是剑修?”
      沈之皖有些哑然,心鹤虽高挑绰约,但丝毫看不出是剑修。

      “我……只是觉得自己从前或许有一柄剑。”

      沈之皖不再多问。剑修丢了自己剑,是该心痛的。

      “我先替你寻一柄剑吧,别担心,日后会找回你的剑的。”
      虽说这个可能性太小。

      “谢谢。”
      身旁的人似一阵风离开,明迁鹤听着院里水台中水珠的滴落声,第十珠时人回来了。

      沈之皖将剑递给明迁鹤,“我向林至简讨来的,你尽管用。”

      见她似乎又要道谢,沈之皖连忙制止。
      “谢谢就不用说了,谢来谢去多没意思。对了,你还记得术法吗?”

      “失忆,但没失智。”

      清脆的笑音传入明迁鹤耳中,“瞧我,我才像失智了呢。那我离开一会儿,你自便。”

      在她的院里是不会出事的,沈之皖放心地离开了。

      “招灵镜,念。”
      招灵镜在明迁鹤的识海里跷着腿,挺着她圆滚滚的肚皮,念出书页上的功法。

      她念,她练。

      沈之皖回来时,看见院中那个蒙住双眼的少女持剑,招招狠厉。
      她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辨认错了,心鹤真的只是一个筑基期的普通剑修吗?

      对于剑法她了解不多,但心鹤炼的是静心剑法,却有致命之势。

      剑身裹挟灵力,每一次炼成,灵力更为雄厚。
      亏的是她此时修为尚低。

      “你该停下了。”
      招灵镜念了一下午的书,箱内的功法少去一大半。

      只半日,她如饥似渴般将这些功法一一练成。

      招灵镜回想起初见她时,少年之躯,握着滴血的长剑走向她跟前。

      没有渴望、贪婪,没有如获至宝的欣喜,红瞳无波无澜。
      这是她选择明迁鹤的原因之一。

      剑身垂下,明迁鹤将剑放在石桌上,感受着体内运转的灵气。

      这里不宜久留,最多一个月,她就会离开。

      “鹤姑娘,你修炼的功法,与宗门里的很是不同。”

      “那就证明,我从前不是宗门之人。”

      沈之皖点头,可若说,是暗处的皇族暗卫、世家杀手,修为却说不过去。

      最大的可能,就是无根无源的散修。

      但为什么魔族要特意封印她的双眼?沈之皖想不通,索性不想。

      “叨扰你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就会离开。”
      “可……”

      见明迁鹤抬手,她咽下未说的话语。

      “不必担心,承你们的恩,日后再报。”

      除了白及老头,他们是唯二对她展现过善意的宗门人,日后若他们有危,她自会相救。

      “相逢即是缘,若是有不解的,你可以向林至简讨教。”
      林至简出现在院中树梢,他笑容灿烂,“沈师妹,叫我呢?”

      “没叫你你不也来了?”

      林至简跳下树梢,走向迁鹤跟前,只微微打量了一眼,“鹤姑娘的眼睛,没有办法吗?”

      沈之皖摇头,“没有。”

      他神情惊讶,什么伤居然连医痴叶长天都没办法?

      沈之皖向林至简递着眼色,示意他不便多说。
      不是被伤,是被封印了。

      他意会,这是有话不能现在说。

      “天色暗了,我走了。”

      黑夜,四周重新静了下来,明迁鹤坐在窗边,招灵镜指着天空向她说,“今晚有星星。”

      “所以呢?”我是能看还是能给你摘下来。

      “哦,忘了你看不见。”

      繁星隐入云层,天际泛白。

      沈之皖似乎有急事,她的声线带着匆忙。

      “鹤姑娘,我午时回来,你在院中别出去,小心伤到。”

      沈之皖从她跟前窜过,带起一阵凉风,转眼就没了踪影。

      招灵镜开始念出书页内容,明迁鹤随她的话语而动。

      “你这样的魔族之人,千年前,定是人人畏惧的。”

      明迁鹤挑眉,勾唇一笑,“怎么说?”

      “难道不是事实吗?依那个小姑娘所说,你当年的名声可真不算好。”

      “你见过有好名声的魔?”
      那确实没有。

      “要的就是人人畏惧,否则谁都能蹬鼻子上脸,这魔不做也罢。”

      招灵镜不懂,但招灵镜不会反驳。

      灵力缠绕剑身,长剑飞出,她没有听见该有的破空之声,剑似乎断了。

      剑掉落在地,清脆的响声传入耳中。
      有人来了!

      “姑娘,刀剑无眼,小心伤人。”

      门前人低沉的嗓音似在提醒她,若是有心之人,她的命已经没了。

      她没有察觉,此人修为在她之上。

      “招灵镜!”
      “别赖我,他忽然出现的。”

      招灵镜在台阶之上见过此人,“他是应久江。”
      明迁鹤袖中双拳紧握,是他!是他杀了殿主。如今连殿主的尸骨她都不知在何方。

      以他们对魔族的态度,或是早已锉骨扬灰!

      应久江在门外未曾踏进一步,尽管她极力掩饰,他还是察觉一丝来自从未见过之人的……怨怼。

      怨他?从不相识,何来的怨?

      “公子,我瞎,你也瞎吗?”
      看来不止心里怨,嘴上也不饶。

      “我们曾经见过吗?”

      明迁鹤气笑了,这叫什么,好比敌对之人站在你面前无辜追问我们有仇吗。

      “你断我的剑,打算赖账?”

      应久江尝试向前一步靠近,但立刻后退。
      初见时他就发觉,他体内的魔气靠近此人便会格外狂躁,第一次见她险些压制不住。

      “我会赔给姑娘。”

      明迁鹤向前一步,应久江后退一步。

      她听见了门外之人的脚步声。

      他在后退?以他的修为会怕一个筑基?

      明迁鹤压下心间情绪,眼下不宜和此人结仇。她想要知道殿主尸骨在何处,只能在应久江这里问出。

      “鹤姑娘,剑我会赔,但我有一惑。”
      “有什么惑需要一个失忆之人替你解。”

      他是剑峰大师兄,若想知道她的情况,想必林至简已经尽数告知应久江。

      “失忆,但不失智。”

      招灵镜笑得发颤,“你自己也说过这话。”

      “公子,审问时双方还需知晓来路呢。”
      言下之意,报上名来。
      “复回宗,应久江。”
      明迁鹤自顾自地坐下,“应公子,你问。”

      应久江跨进门内,他压制体内肆虐的魔气,“我想问,鹤姑娘,你真的失忆了吗?”

      这语气近乎逼问。

      脚步向她而来,直至走向她跟前一步之遥。

      明迁鹤面上浮起的假笑消失,“你怀疑我意图不轨?”
      “可以这么说。”
      “君子,该慎言。”

      阵阵剑鸣声入耳,颈间缕缕寒意,“谁与你说,我是君子?”

      “君子之剑不斩良善,你确实称不上君子。”

      “那你又是何方良善?”

      明迁鹤起身向前,剑锋削落一缕发丝,“非良善之辈,你能如何?”

      应久江收回剑,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细细端详她双眼上的白绫。

      “姑娘的眼睛……”
      “应公子可有办法?”
      “没有。”

      这个人真的很无聊!

      应久江能明显感觉到她此刻在忍耐脾气,这副模样忽然勾起他近乎消失的顽劣性子。

      他后退几步,未发一言。
      应久江明明没有说话,但明迁鹤觉得他此刻面上定然是在说你奈我何。

      明迁鹤挥挥手,眼不见但真心烦,“如果公子无事,那请公子离开。”

      “告辞。”

      院里没了别人,归于平静。

      明迁鹤有些头疼,这个人不知道为何怀疑她的来历,但他没直接杀了自己,就证明他没发现她是魔族。

      她不禁想,一定要他才能得知殿主尸骨的下落吗,老的又不止他一人。

      “你别想了,除非你魔力解封,否则你打不过他。”
      “不用你说。”
      “好心提醒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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