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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真相拼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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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通道的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沈寒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板，大口喘着气。楼道里没有灯，只有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震得耳膜发疼——刚才在B3F，陆宇的怒吼、安保人员的脚步声，还有那闪烁的SOS灯光，像电影片段一样，在她脑海里反复回放。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指尖触到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件——是刚才从服务器底座摸出来的U盘。U盘很小，外壳是银色的，上面刻着一个“知”字，边缘被磨得有些光滑，一看就是经常使用的样子。沈寒认得这个U盘，是江夜大学时用的那一个，当时江夜总说，这个U盘里存着她“最珍贵的东西”，现在想来，里面藏着的，应该就是星穹科技意识实验的证据。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破了楼道里的寂静。沈寒吓了一跳，连忙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周锐的名字，还有十几条未读消息。她点开消息列表，周锐的消息一条接一条跳出来：
“沈姐，你没事吧？刚才陆宇在公司群里发通知，说有人‘擅自进入禁入区域，违反公司规定’，还说要报警，我看他就是在说你！”
“我已经跟安保部的老李打了招呼，把B3F的监控录像删了一部分，能帮你争取点时间，但最多只能撑两小时，你赶紧找地方躲躲！”
“对了，地下五层的门禁卡我弄到了！我找物业的老张借的，他说这张卡是备用的，只能用一次，我放在我工位的花盆底下了，你要是能回来拿就拿，不能拿也别勉强，安全第一！”
“沈姐，你看到消息了吗？回我一下啊！”
沈寒看着屏幕上的消息，心里一阵温暖。周锐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关键时刻却这么靠谱。她回复周锐：“我没事，现在在消防通道，U盘拿到了，里面应该有证据。你别担心，我先看看U盘里的内容，等下再想办法拿门禁卡。”
发完消息，沈寒找了个相对隐蔽的角落，打开手机热点，连接上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她深吸一口气，把U盘插进电脑的USB接口，心脏不由自主地收紧——她既期待能找到江夜死亡的真相，又害怕真相太过残酷，自己无法承受。
电脑屏幕上弹出一个文件夹，名字是“拼图”。沈寒点开文件夹，里面是几十段碎片化的视频和文档，文件名都是用日期命名的，从2022年5月一直到2022年7月14日，也就是江夜出事的前一天。
她先点开了最早的一段视频，拍摄时间是2022年5月12日。视频里，江夜坐在B3F的服务器前，脸色有些苍白，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她对着镜头，声音有些沙哑：“今天在系统后台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模块，叫‘星尘’，陆宇说这是‘优化工作效率’的新功能，能通过员工的智能手环采集生理数据，分析工作状态。但我总觉得不对劲，这个模块的代码很复杂，里面有很多关于脑电波分析和意识提取的程序，根本不是用来‘优化工作效率’的。”
江夜顿了顿，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我偷偷把模块的代码复制了一份，打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未未，你知道吗？我总觉得星穹科技没那么简单，这个‘星尘’模块，可能藏着很大的秘密。”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沈寒看着屏幕，心里一阵发凉——她终于知道“智能加班系统”的真相了，所谓的“优化工作效率”，不过是掩盖意识实验的幌子，陆宇和董事长，从一开始就在撒谎。
她接着点开下一段视频，拍摄时间是2022年6月3日。视频里的江夜，脸色比之前更差了，眼底的青黑很明显，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她手里拿着一叠打印出来的代码，对着镜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我终于破解了‘星尘’模块的代码，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这个模块不仅能采集脑电波，还能重构意识碎片——他们在做意识数字化的实验！而且，目标不仅仅是公司员工，还有竞争对手的核心技术人员。”
江夜把代码摊开，指着其中一段，语气急切：“你看这里，这段代码是用来提取脑电波中的记忆片段的，还有这里，是把提取到的意识碎片注入AI系统，让AI拥有人类的思维模式。他们想通过这种方式，窃取竞争对手的技术机密，甚至控制员工的意识，让员工无条件为公司工作。”
“未未，我好害怕。”江夜突然低下头，声音哽咽起来，“我昨天发现，我的智能手环也被激活了‘星尘’模块，他们一直在采集我的脑电波数据。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不管我做什么，都好像在他们的监控之下。我想辞职，可是我不敢，我怕他们会对你不利。”
沈寒看着视频里的江夜，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终于明白，江夜当年为什么会突然提出分手，为什么会对她那么冷漠——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所以才选择独自承担所有的恐惧和危险，用分手来保护她。
她擦了擦眼泪，继续往下看。接下来的几段视频，记录了江夜寻找证据的过程。她偷偷潜入陆宇的办公室，复制了“星尘”模块的开发文档；她利用加班的机会，在B3F的服务器里安装了监控程序，记录下技术人员进行意识实验的过程；她甚至找到了前技术部主管张磊留下的日记，里面详细记录了意识实验的进展和实验过程中出现的“意外”——有两位员工因为意识被过度提取，变成了植物人，董事长为了掩盖真相，对外宣称他们是“突发疾病”，还把他们送到了国外的私人医院“疗养”。
沈寒越看越心惊，原来江夜的死，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她知道了太多的秘密，陆宇和董事长，绝对不会让她活着离开星穹科技。
她点开最后一段视频，拍摄时间是2022年7月14日，也就是江夜出事的前一天。视频里的江夜，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头发披在肩上，看起来平静了很多。她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她和沈寒在大学天台上的合照，两人笑得灿烂。
“未未，对不起。”江夜对着照片，声音温柔又带着一丝遗憾，“三年前跟你说分手，不是因为我不爱你，是陆宇找我，说我爸妈的医药费，公司可以‘资助’，但条件是不能和你有任何联系。他还说，如果你知道了公司的事，会有危险。我本来想等攒够钱，就带你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可现在，我好像走不了了。”
江夜把照片放在桌上，拿起一个U盘——就是沈寒现在手里的这个，对着镜头说：“我把所有的证据都存在这个U盘里了，藏在了B3F服务器的底座里，密码是我们第一次看星星的地方。如果我出事了，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发现这些，好好生活，找一个爱你的人，过平平安安的日子。”
“未未，我真的很爱你。”江夜的眼泪掉了下来，滴在照片上，“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视频拍到一半，突然传来敲门声，江夜脸色一变，慌忙关掉摄像头，画面变黑，只留下她的声音：“周总？您怎么来了？……我没录什么，就是跟家人报平安……好，我马上就来。”
之后，就是一片寂静。
沈寒看着黑掉的屏幕，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她终于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江夜的隐忍、恐惧、爱与遗憾，像一把把刀子，扎在她的心上，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她擦干眼泪，点开文件夹里的文档。文档里有“星尘”模块的开发协议、董事长和国外实验室的邮件往来、陆宇和竞争对手的通话录音，还有一份详细的“意识永生实验”计划书。计划书中写道，星穹科技的最终目标，是通过意识数字化技术，实现“意识永生”，让公司的高层和核心技术人员，在□□死亡后，意识能继续活在AI系统里，“永远掌控公司的未来”。
而江夜的妈妈，去年因为癌症去世，董事长竟然想把江夜妈妈的意识提取出来，注入AI系统，用来威胁江夜，让江夜乖乖为公司工作。江夜拒绝了，这也成了陆宇和董事长杀害她的直接原因。
沈寒越看越愤怒，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传来一阵刺痛。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让陆宇和董事长付出代价，为江夜，也为那些被当作实验品的员工。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叮”了一声，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沈寒点开短信，内容让她瞳孔一缩：“我是陆宇。我知道你拿到了U盘里的东西。别报警，也别告诉任何人，明天早上六点，我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等你。董事长明天会销毁所有证据，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我想告诉你真相——关于江夜，关于我，关于公司。”
陆宇？他怎么知道U盘在她手里？他为什么要见她？还说要告诉她“真相”？
沈寒的心里充满了疑惑。陆宇是杀害江夜的凶手之一，他现在找她，到底是想干什么？是想威胁她，还是想假意忏悔，骗取她的信任？
她犹豫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着，不知道该不该回复。如果她去见陆宇，很可能会有危险；可如果她不去，就会错过最后一次了解真相的机会，董事长明天销毁了所有证据，她就再也无法为江夜讨回公道了。
而且，短信里提到“董事长明天会销毁所有证据”，这说明陆宇和董事长之间，可能出现了矛盾。或许，陆宇也有自己的苦衷，他并不是完全自愿参与意识实验的。
沈寒想起江夜在视频里提到，陆宇大学时也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他曾经说过，想做真正有温度的科技产品，让技术服务于人。是什么让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是金钱，是地位，还是别的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她回复短信：“我会去。但如果你耍花样，我会立刻把证据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星穹科技的所作所为。”
发完短信，沈寒关掉电脑，把U盘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她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天快亮了。她必须尽快拿到地下五层的门禁卡，那里很可能藏着更多的证据，也是董事长明天要销毁证据的地方。
她悄悄打开消防通道的门，探头看了看楼道里的情况，确认没有安保人员后，快步走向电梯间。她按下电梯按钮，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电梯缓缓上升，数字一点点增加。沈寒的心跳越来越快，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但她知道，她必须走下去。为了江夜，为了真相，也为了那些被伤害的人。
电梯门打开，23层的办公室一片漆黑。沈寒轻手轻脚地走进办公室，摸索着走到周锐的工位前。周锐的工位上，放着一个小小的多肉植物，花盆是蓝色的，很显眼。沈寒蹲下身，把手伸进花盆里，果然摸到了一张黑色的门禁卡。
她拿起门禁卡，刚想站起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沈寒心里一紧，猛地转过身，看到一个黑影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光束直直地照在她脸上。
“谁？”沈寒的声音有些发颤，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把门禁卡紧紧攥在手里。
黑影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走近。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沈寒看清了黑影的脸——是董事长。
董事长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冰冷得像刀子一样，死死地盯着沈寒。“沈寒，”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我找了你很久了。”
沈寒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自己遇到了最大的危险。她慢慢后退，试图寻找逃跑的机会，可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
“你以为你拿到了U盘，拿到了门禁卡，就能揭穿我吗？”董事长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太天真了。星穹科技的势力，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就算你把证据公之于众，也没有人会相信你，反而会把你当成疯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沈寒看着董事长，愤怒地问道，“意识实验害死了那么多人，你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愧疚？”董事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沈寒，你太年轻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权力和财富才是最重要的。为了实现‘意识永生’，为了让星穹科技永远存在，牺牲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冰冷：“江夜就是太固执了，她明明有机会成为‘意识永生’的第一批受益者，却偏偏要跟我作对。她的死，是她自找的。”
“你闭嘴！”沈寒猛地冲上去，想跟董事长拼命，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力气远不如董事长。董事长轻轻一推，沈寒就摔倒在地上，膝盖传来一阵剧痛。
董事长走到沈寒面前，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门禁卡，然后拿起沈寒的手机，删掉了里面的证据。“沈寒，我本来不想伤害你，”他看着沈寒，语气里带着一丝威胁，“但你太不听话了。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真相，那我就带你去一个地方，让你看看‘意识永生’的真正力量。”
董事长拉起沈寒，把她的手反绑在身后，然后用胶带封住了她的嘴。沈寒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她看着董事长冰冷的眼神，心里充满了绝望——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能不能为江夜讨回公道。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周锐拿着一根棒球棍，冲了进来，大喊道：“董事长！你放开沈姐！”
董事长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周锐会突然出现。周锐趁机冲上去，一棍子打在董事长的背上。董事长吃痛，松开了抓着沈寒的手。
“沈姐，你没事吧？”周锐扶起沈寒，撕掉她嘴上的胶带，解开她手上的绳子。
“我没事，”沈寒揉了揉手腕，感激地看着周锐，“谢谢你，周锐。”
“谢什么，我们是朋友啊！”周锐笑了笑，然后警惕地看着董事长，“董事长，你涉嫌非法进行意识实验，杀害员工，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董事长脸色一变，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看了一眼沈寒和周锐，又看了一眼门口，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沈寒冲了过去，大喊道：“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别想得到！”
沈寒和周锐都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几名警察冲了进来，一把抓住董事长的手腕，夺下他手里的匕首，把他按在地上。
“不许动！”警察大喊道，“你因涉嫌故意杀人、非法进行人体实验，被逮捕了！”
董事长被警察按在地上，他抬起头，看着沈寒，眼神里充满了怨恨：“沈寒，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沈寒看着被警察带走的董事长，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场持续了三年的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她转过身，看着周锐，笑了笑：“周锐，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今天可能就……”
“好了，别说这些了。”周锐打断她，“你没事就好。对了，U盘里的证据还在吗？警察需要这些证据来指控董事长和陆宇。”
“在，”沈寒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都在。明天早上六点，我还要去见陆宇，他说要告诉我真相。”
“见陆宇？”周锐有些担心，“沈姐，你确定要去吗？陆宇也是凶手之一，他可能会耍花样。”
“我确定。”沈寒点了点头，眼神坚定，“我必须去。我要知道，他为什么要帮董事长做这些事，我要知道，江夜在最后时刻，到底经历了什么。”
周锐看着沈寒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劝不动她。他叹了口气：“好吧，那我陪你一起去。万一有什么事，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沈寒看着周锐，心里一阵温暖。她点了点头：“好。”
天渐渐亮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办公室。沈寒看着窗外的日出，心里充满了希望。她知道，明天早上六点的咖啡馆，将会是她和过去的最后了断，也是她和江夜故事的新开始。
她轻轻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在心里对江夜说：“江夜，等我，明天，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