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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数据残影中的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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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透过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在办公桌上投下刺眼的光斑。午休时间的办公室空荡荡的，只剩下空调运行的低鸣，还有沈寒指尖敲击键盘的轻响——她戴着降噪耳机，反复播放着“镜像江夜”文件夹里的视频，江夜的声音在耳道里盘旋，像一根细细的线，牵着她的心脏往疼里拽。
视频已经看了不下十遍，每一次听到江夜说“未未，别难过，也别找我”，沈寒的眼泪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掉下来。她把进度条拉回中断的瞬间，放大画面——江夜的手正指着电脑屏幕右下角，那里有一个像素级的微小色块，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屏住呼吸，逐帧调整画面亮度，终于看清那是一个缩小到极致的二维码，边缘还带着江夜惯用的淡绿色代码描边。
“果然是你。”沈寒抹了把眼泪，拿出手机扫描屏幕。二维码跳转至一个加密云盘，登录界面没有账号密码框，只有一行提示：“用我们的语言，打开回忆”。她愣了愣，突然想起大学时两人一起设计的加密方式——用她们专属的“代码暗语”，把常用词转换成二进制数字。
她指尖颤抖地在键盘上敲击，输入“未未的咖啡”——那是江夜对她的专属昵称，对应的二进制代码是“1010010 1100101 1101101 1100101 1101101 1100010 1100101 1110010”。云盘瞬间解锁，里面只有一个名为“星图日志”的文件夹，点开后，密密麻麻的代码跳了出来，每一行代码末尾都跟着注释，而注释内容，是江夜的日记。
“2022年5月12日，晴。今天在系统后台发现一个叫‘星尘’的隐藏模块，陆宇说这是用来采集员工工作状态数据，优化加班效率的。可我破解了部分代码，发现它能捕捉脑电波频率，甚至能记录思维片段。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像在看一件实验品，不是同事。”
沈寒的手指顿住了，她想起三年前江夜偶尔会跟她抱怨“公司的系统有点不对劲”，但那时的她，正因为分手的事闹脾气，每次都打断江夜的话，说“你就是想太多，好好工作就行”。现在想来，江夜当时是在向她求救，而她却亲手把那扇门关上了。
“2022年6月3日，阴。熬夜破解了‘星尘’模块的核心代码，吓出一身冷汗。他们根本不是在优化效率，是在做‘意识数字化’实验——把人的意识拆成碎片，储存在服务器里，甚至能通过脑电波‘植入’指令。更可怕的是，实验对象不仅是公司员工，还有竞争对手的技术人员，他们想通过这种方式偷取核心技术。”
代码行间，江夜用红色标注了一行小字：“未未，要是你在，肯定会说我疯了吧？可我真的没看错，那些代码里藏着魔鬼。”沈寒捂住嘴，压抑着哽咽声——江夜从来不是会夸大其词的人，她能写出这样的话，说明当时的处境已经危险到了极点。
“2022年7月1日，雨。陆宇找我谈话，让我加入‘星尘’项目组，说只要我愿意帮忙完善意识重构算法，就能给我升职加薪，还能‘解决’我爸妈的医药费。我拒绝了，我说技术不该用来害人。他突然变了脸，说‘江夜，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爸妈的病还想不想治了？’我第一次发现，大学时那个总跟在我身后问代码问题的男生，怎么会变得这么陌生。”
看到这里，沈寒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终于明白，陆宇对江夜的“关照”从来都不是同事情谊，而是早有预谋的胁迫。三年前她还奇怪，为什么江夜明明业绩很好，却总是小心翼翼地避开陆宇，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2022年7月10日，多云。未未，对不起。三年前跟你说分手，不是因为不爱你，是陆宇威胁我。他说要是我不跟你断了联系，就把你爸妈公司的财务漏洞捅出去，让他们破产。我爸妈当时重病住院，每天都要花很多钱，我实在没办法……我本来想攒够钱，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开一家小小的科技公司，就像我们约定的那样。可现在，我好像等不到那一天了。”
日记里附着一张照片，是江夜在医院走廊拍的，背景里能看到病房的门牌。她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却对着镜头比了个剪刀手，眼角的梨涡浅浅的。照片下面有一行注释：“未未，这是我偷偷去看爸妈时拍的，怕你担心，一直没告诉你我也生病了。医生说我是压力太大，只要好好休息就会好，可我知道，是‘星尘’模块在影响我的神经。”
沈寒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键盘上，晕开了代码的字迹。她想起三年前分手那天，江夜红着眼眶说“我们不合适”，她当时气得转身就走，连一句“为什么”都没问。现在她才知道，那句“不合适”里，藏着江夜多少无奈和委屈。
“2022年7月14日，阴。明天就要去B3F做‘星尘’模块的最终测试了，我知道陆宇没安好心。我把‘星尘’项目的证据都存在了B3F服务器的底层，密码是我们第一次看星星的地方——只有你能解开。未未，如果我出事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别来找我，别查这件事，找个喜欢的人，过安稳的日子。别像我一样，把自己困在代码里，困在回忆里。”
最后一篇日记的末尾，江夜写了一段简短的代码：“while(1){printf("I love you");}”——这是她们大学时学的第一个循环语句，江夜当时笑着说“要让电脑永远都在说我爱你，就像我对你一样”。
沈寒关掉文档，趴在键盘上失声痛哭。三年来的误解、委屈、思念，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她终于知道，江夜从来没有离开过她，她把所有的爱和真相，都藏在了代码里，等着她来发现。
“沈寒，你在这里啊，我找你半天了。”
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沈寒猛地抬起头，看到陆宇手里拿着两杯咖啡，站在她的工位旁。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袖口挽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和日记里那个威胁江夜的人判若两人。
“刚去楼下买咖啡，想着你可能还在忙，就给你带了一杯。”陆宇把咖啡放在她桌上，目光扫过电脑屏幕，“在看什么呢？哭得这么伤心。”
沈寒迅速关掉云盘页面，擦干眼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没什么，就是看了个感人的视频。”
陆宇点点头，没再多问，只是坐在她对面的工位上，搅拌着咖啡：“对了，下午总部会派人来检查V3.0的测试报告，你整理得怎么样了？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
沈寒握着鼠标的手紧了紧，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她要试探一下陆宇，看看他到底知道多少。
“周总，有个事我想问问你。”沈寒抬起头，看着陆宇的眼睛，“三年前江夜出事那天，你为什么会在B3F？我看旧档案里说，你是最后一个离开那里的人。”
陆宇搅拌咖啡的手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自然：“当时江夜说B3F的服务器出了问题，让我过去帮忙看看。没想到刚修好，就发生了短路事故。我也是没办法，只能先离开，去叫维修人员。”
“是吗？”沈寒盯着他的眼睛，“可我听说，当时B3F的监控刚好坏了，只有你的考勤记录能证明你去过那里。而且，江夜那么谨慎的人，怎么会犯‘违规操作’这种低级错误？”
陆宇的脸色沉了下来，放下咖啡杯，语气严肃起来：“沈寒，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关于江夜的事，警方已经调查过了，是意外。你别胡思乱想，影响工作。”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知道你和江夜以前关系好，难过是难免的，但人总要往前看，不能总活在过去里。”
“往前看？”沈寒冷笑一声，“要是你知道江夜是被人害死的，你还能往前看吗？要是你知道有人用技术害人，你还能心安理得地坐在这个位置上吗？”
陆宇的眼神变了，他猛地站起身，盯着沈寒：“你什么意思？你查到什么了？”
看到陆宇的反应，沈寒心里更加确定——江夜的死绝对不是意外，陆宇一定参与其中。但她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能打草惊蛇。
“没什么意思。”沈寒低下头，假装整理文件，“可能是我太想江夜了，有点情绪化。测试报告我会尽快整理好，不会耽误下午的检查。”
陆宇盯着她看了几秒，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沈寒的心脏狂跳——她知道，陆宇已经开始怀疑她了，接下来的路，会更加危险。
她拿出手机，给周锐发了条消息：“帮我查一下2022年7月15日，陆宇的考勤记录和行踪，还有B3F当时的维修记录。越详细越好。”
周锐很快回复：“收到！沈姐放心，保证给你查得明明白白——不过你可得小心点，陆宇那人看着温和，其实手腕硬得很。上次有个员工质疑他的决策，没过多久就被调去分公司了，说是‘优化岗位配置’，其实就是被排挤走的。”
沈寒收起手机，看着桌上的咖啡，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她拿起咖啡，走到垃圾桶旁，刚要扔掉，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家里的智能音箱”。
她愣了一下，按下接听键，里面没有传来熟悉的“主人，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而是一段轻柔的音乐——是江夜最爱的《星月夜》。音乐播放到一半，突然卡顿起来，歌词反复重复着一句话：“逃……快逃……”
沈寒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江夜在日记里说“星尘模块能影响神经”，难道陆宇已经发现她在调查，要对她下手了？
她立刻抓起包，冲出办公室。走廊里空无一人，电梯的数字在不断变化，像是在倒计时。她不敢等电梯，顺着楼梯往下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出去，一定要找到江夜留下的证据，为她报仇。
跑到一楼大厅时，她看到陆宇站在门口，正对着电话说着什么。他的目光突然转向她，眼神冰冷，没有了往日的温和。沈寒不敢停留，加快脚步冲出大门，消失在人流中。
阳光刺眼，街上人来人往，可沈寒却觉得无比寒冷。她知道，这场关于代码和真相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而她，没有退路，只能一往无前。因为她不仅要为江夜讨回公道，还要守住她们曾经的约定——用技术温暖人，而不是伤害人。
她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江夜的照片，轻声说：“江夜，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等我，我一定会找到真相，让那些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