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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叫家长 ...

  •   我是一名软件开发人员,我最怕的不是代码报错,也不是服务器宕机,而是——班主任的来电!

      那天,我正在噼里啪啦地敲着代码,突然一个电话响起,我一看是老师打的,吓得我心惊胆战:轩宝啊轩宝,你这回又给为娘闯了什么祸?

      我颤颤巍巍地接起电话:“老师,您好……”

      “是轩轩妈妈?”老师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无奈,“今天课堂上发生了一些事,我想和您当面聊聊,更好地了解孩子的想法。”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代码也顾不上跑了,骑上电动车就冲向了学校。

      办公室里很安静,轩轩看到我,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有些不安地低下头,用鞋尖蹭着地面。

      语文老师王老师是位温和的年轻女士,她没有责备,而是用探讨的语气对我说:“轩轩妈妈,请您来,是想和您聊聊孩子最近一些……很奇怪的表现。”

      她微笑着举例:“比如,课间同学们讨论买新文具,轩轩会突然插一句‘买个头!’把大家都说愣了。更让我哭笑不得的是,他最近几次在操场,会用雪球或泥块扔我,我问他为什么,您猜他怎么说?”

      王老师模仿着轩轩那一本正经的腔调,“他仰着小脸说:‘王老师,我就想看看你什么反应。’”

      我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看来不是原则性的恶意捣乱。我低头看向儿子:“轩轩,能告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轩轩抬起头,眼神里闪烁着真诚的困惑,仿佛在奇怪我们为什么都不懂:“‘买个头’就是……就是觉得很厉害的意思呀!游戏里大家都这么说!”

      他顿了顿,又看向老师,“扔小泥块,是因为……王老师你总是对每个人都笑咪咪的,我想看看你会不会生气?你生气了什么样”

      办公室里静默了几秒。

      我忽然明白了。这个8岁的小男孩,他的世界里正在经历一场“语言实验”和“社交探索”。他从网络和同伴那里吸收着新奇的语言,却还不懂这些词在成人语境中的冒犯性;他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包括人的情绪反应,他用了一种最直接、甚至有些笨拙的方式去试探边界,去绘制他心中的“人类行为图谱”。

      我没有立刻批评他,而是蹲下来,平视他的眼睛:“轩宝,妈妈听懂你的好奇心了,这很有趣。但是,我们换种方式好不好?‘买个头’这个词可能会让同学误会你不友好;你想看李老师反应,我们可以直接问:‘老师,如果你生气了会是什么样子?’,或者,轻轻拍拍她,而不是扔东西,因为那样可能会弄脏甚至弄疼别人,就像你不喜欢别人扔你一样,对吗?”

      王老师也恍然大悟,她走过来,温柔地摸了摸轩轩的头:“原来我们轩轩是个小科学家呀!想研究老师?没问题!以后你可以直接来问我,比如‘老师,你开心的时候会怎么样?’我们拉钩,不用‘实验炮弹’了,好吗?”

      轩轩看着我们,眼睛里的不安渐渐化为了被理解的明亮。他用力地点了点头,伸出小手指勾住了老师的手。

      回家的路上,轩宝一路都很安静,只是紧紧拉着我的手,不像往常那样蹦蹦跳跳。就在我们快到单元楼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仰起脸问:“妈妈,是不是长大就是学会把所有‘真的想’都变成‘应该做’?”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长,这个8岁小男孩的问题,像一颗小石子,在我心里漾开了一圈温柔的涟漪。成长,或许就是一场从“肆无忌惮的探索”到“心怀他人的分寸”的漫长修行吧。

      而我的轩宝,正走在这条路的最起点,他的每一个“恶作剧”背后,都可能藏着一个等待被解码的、天真而真诚的秘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叫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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