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玉兰》沄淽

8、Moment of illness

　　裴清川将药箱稍微收拾了一下，走到院子内
　　玉兰的枝干在夜色中勾勒出迷人的剪影，灰绿色的萼片蜷缩在枝头，细小的绒毛如同镀上一层银纱，沉睡的玉兰像是熟睡的婴儿般，随时可能苏醒
　　他拿起水壶从上往下浇在玉兰上，水珠随着枝干缓缓落下，落进泥土中，转瞬即逝。
　　“咔嚓”门关上的声音传进裴清川耳内
　　裴外婆拿着一堆药在门口换鞋
　　“一把老骨头，累死了呦！”裴外婆将药随意的放在餐桌上，走进厨房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水
　　裴清川看了一眼，随后又望向玉兰，月光淡淡的散在枝叶上，在地面上隐射出墨色的影，晚风微拂，轻轻的摆动着花的残肢，花瓣早被腐蚀的失去原本的清香 ，仅剩下绿色的叶 。
　　他就这样愣神的盯着，直到房中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响声，才回过神进了屋。
　　直到天又开始亮了起来，杜鹃的啼鸣让裴若初缓缓睁开了眼。或许是因为身体温度有点降下去了，他已经有些许力气能够坐起来了。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天花板，嘴里还残留着药物的甜味。
　　“醒了？”裴清川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温度计和一个小碗
　　“嗯，感觉好一点了”他看向裴清川，眼中的倒影似乎在挣扎着些什么
　　“测吧”他将温度计递了过去，坐在床沿
　　裴若初从他手中接过，将其放在自己的胳膊下
　　金属发出“滴滴”的声音在空静的房间内徘徊
　　裴若初伸手拿出温度计，温度计上的阿拉伯数字显示着‘37.6’
　　裴若初半躺在床上，小口地喝着裴清川放在床头的白粥
　　裴清川看他还有点低烧，就嘱咐他把床头的药吃了，然后关上了房门
　　裴外婆在厨房中洗着碗，见裴清川出来了，忙问裴若初怎么样了
　　裴清川说还有点低烧，人还好
　　裴外婆得知裴若初生病有些担心听到没什么事才暗暗放下心来
　　“小川你这几天也注意点”裴外婆又唠叨了几句
　　“嗯，知道”裴清川懂得外婆在想些什么，回回裴若初生病后，裴清川都会中招
　　阳光洒在窗前的大树上，树叶上散发着淡淡的金绿色的光
　　下午时分，躺了大半天的裴若初揉了揉太阳穴，在浴室洗了把脸，坐到了书桌前
　　作业基本已经做完了，裴若初温习了一遍明天要背诵的内容，就拿出压在一堆教辅下的《必刷100讲》刷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裴若初见自己刷的题也差不多了，走到床头，按了□□温计量了量自己的体温
　　体温计响起，温度也恢复正常
　　裴若初拿起床头的水杯，走出了卧室
　　“小初，身体好点没？”裴外婆见裴若初走出房间，指了指桌上的两个碗，“外婆做了择子豆腐，里面加了蜂蜜，你吃一碗，另一碗留给小川。”
　　裴若初往水杯里灌了些水，抿了几口，舀起餐桌上的勺子挍了挍碗里的东西送进嘴里
　　淡淡的蜂蜜味顺着舌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棕褐色的豆腐软软的，嚼到后面微微有些药材的苦味，但也很清凉
　　裴若初将碗中剩下的一并倒进嘴里，咽了下去，放到厨房的水槽内，又端着另一个碗敲响了裴清川卧室的门
　　“进”
　　裴若初打开门，裴清川正坐在床上看手机
　　“你好些了？”裴清川淡淡开口 ，视线还停留在手机上
　　“嗯，外婆做了择子豆腐”他将碗放在书桌上，“我放这了。”
　　裴清川轻轻的“嗯”了一声，在手机上随意的按了几下，走到书桌前舀着勺子吃了几口
　　裴清川吃的很快，裴若初接过他吃好的碗，碗底还残留着没喝完的蜂蜜水
　　裴若初端着碗到厨房，在水槽内将碗洗净，做到外婆旁边的沙发上
　　“外婆，你昨天医院检查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血压有点高。”裴外婆盯着电视回答道
　　电视上正播放着甄嬛传，裴外婆带着老花镜，茶几上还放着她的茶杯
　　“好，那我先进去了”裴若初屁股还没坐热就又站起身回房间去了
　　鸟儿叽叽喳喳的在树枝上叫着，裴外婆已经烧好了晚饭
　　“好来吃饭了！”裴外婆将一盘梅干菜扣肉从锅里盛出放在桌子上
　　裴若初刚推开房门，旁边的裴清川也走了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厨房，一人数着筷子，一人盛饭
　　“饿吗？”裴清川用饭勺舀起一勺白花花的米饭
　　“还好，你少盛点好了”裴若初将筷子摆在桌上
　　刚坐下，裴若初面前就出现了一蓝绿色的小碗，里面盛着小半碗饭
　　他轻声的说了句“谢谢”，旁边的人也淡淡的“嗯”了一句
　　裴若初生病刚好，加上下午又吃了小甜点，没吃几口菜就把饭扒拉完了
　　“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将碗放进水槽就将自己关进房间
　　回到房间，裴若初的手机就一直在响
　　他点开手机，是程春荷发来的消息
　　姐姐赛高：Miss.亚撒西，你现在有空吗？我改了一下昨天的作文，有空看一下吗？
　　非衣：好的，稍等
　　裴若初快速的浏览了一遍
　　非衣：Very good，进步好大
　　姐姐赛高：表情包[合十][合十][合十]
　　裴若初滑出了微信位面，看了看时间还早，就点开了某个看电影的软件，继续看吧上次看到一半的肖申克的救赎
　　过了四十分钟，裴若初的房门被敲响了
　　“你进来吧。”裴若初一只耳朵带着耳机，看着裴清川把一杯黄褐色的药拿到自己面前
　　“喝”裴清川将杯子递到裴若初嘴边，裴若初就着他的手顺势喝着
　　他的一只手握着播放着画面的手机，一只手微微扶着，刚伸出去时不经意间碰到了裴清川带着水珠的手
　　底下还剩一点时，裴若初就抬了抬裴清川握着水杯的手，示意自己喝好了
　　裴清川将杯子拿开，抽了几张床头的餐巾纸塞进裴若初手中，“擦嘴”
　　“谢谢。”裴若初囫囵的擦了擦就将纸放到裴清川摊开的手掌上
　　裴清川“咔”的一声关上房门，将纸团丢进垃圾桶，洗了洗杯子，面无表情的回到房间
　　坐在沙发上的裴外婆看着自己的小孙子这番举动跟个人机似的，默默的笑了笑继续看他的电视剧了
　　时间如流水，夜晚悄然临近，窗内灯火通明，窗外则是点点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