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 你太太又A又飒》夜悠嫇

9、冰山的低气压与霍大哥的“及时雨”

　　第二天，司徒静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准时出现在工位。
　　她昨晚睡得并不好，一方面是因为过度疲劳，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二哥那句“跟大哥说说”让她心有余悸，生怕一觉醒来就被强制押送回家。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电脑，首先检查邮箱。
　　没有新邮件。没有来自白守烨的任何反馈，关于那份她熬到深夜完成的报告。
　　这感觉……有点像石沉大海，让人莫名有些不安。按照这位工作狂总裁的风格，不应该这么快就给出意见或者新的指令吗？

　　整个上午，总裁办公室的门都紧闭着。
　　白守烨没有出来，也没有叫她进去。内线电话安静得让人心慌。
　　项目组的其他成员似乎也察觉到了某种低气压，经过总裁办区域时都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说话也压低了声音。

　　萧艺荷倒是心情很好的样子，哼着歌给自己泡了杯花茶，经过司徒静工位时，故作关切地问：“司徒小姐，昨天加班到那么晚，今天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呀？是不是太辛苦了？要不我跟白总说说，给你减轻点负担？”
　　司徒静扯出一个假笑：“谢谢萧秘书关心，我很好，工作量刚好。”
　　萧艺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扭着腰走了。

　　中午，司徒静没什么胃口，正准备随便吃点饼干对付过去，内线电话突然响了。
　　是白守烨冰冷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进来。”
　　司徒静心里一紧，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走进办公室，感觉里面的温度比外面低了好几度。
　　白守烨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正放着那份她昨晚提交的报告。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周身散发出的冷意几乎能冻伤人。
　　“白总。”司徒静站定。

　　白守烨抬起眼，目光像冰锥一样刺向她：“报告我看了。”
　　司徒静屏住呼吸，等待下文。是批评？还是……
　　“蒙特卡洛模拟的部分，参数设置依据是什么？波动区间的假设过于理想化。”他的问题极其专业且刁钻，直接指向报告中最复杂部分的一个细微环节。
　　司徒静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流畅地回答了参数设定的来源和假设前提，并补充了敏感性测试的结果以佐证其合理性。

　　白守烨听完，没有评价对错，只是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关于市场预测的一个模型选择。
　　司徒静再次谨慎回答。
　　他就这样，用一个个尖锐又细致的问题，近乎严苛地拷问着报告中的每一个细节，语气冰冷，不带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测试一个机器。

　　司徒静渐渐明白了。他不是在寻求答案，他是在挑刺，是在发泄某种不满。
　　是因为昨天霍大哥？还是因为……二哥？
　　她心里叹了口气，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每一个回答都力求逻辑严密，数据支撑充分。

　　终于，问题问完了。
　　办公室里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白守烨靠在椅背上，手指交叉放在桌上，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忽然说了一句与工作完全无关的话：“司徒小姐的人际关系，看来相当繁忙。”

　　司徒静的心猛地一沉。果然是因为这个。
　　她正要开口，白守烨却似乎失去了兴趣，不等她回答便挥了挥手，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出去。报告重做，明天早上我要看到考虑更周全的版本。”
　　“是，白总。”司徒静把所有辩解的话咽回肚子里，转身离开。她知道，此刻任何解释在他听来都只会是狡辩。

　　回到工位，看着屏幕上那份几乎被批得一无是处的报告，司徒静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和委屈。
　　她明明已经做得很好了！他这就是在故意找茬！
　　是因为她拒绝泡咖啡？还是因为她和霍大哥吃饭？或者是因为二哥来接她？
　　这个男人，简直不可理喻！

　　整个下午，总裁办都笼罩在北极风暴的中心。
　　白守烨进出办公室的频率极低，但每次出现，那冰冷的视线都让所有人如坐针毡。他甚至驳回了萧艺荷送进去的一份文件，指出一个极其微小的格式错误，吓得萧艺荷花容失色。

　　下班时间到了，没人敢走。
　　司徒静看着那份需要“重做”的报告，心里憋着一股火，却无从发泄。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霍亦楠发来的微信。
　　「小静，下班了吗？昨天看你很累，今天刚好在你公司附近谈事，带了点你喜欢的‘甜心坊’的芝士蛋糕，方便下来拿一下吗？或者我给你送上去？」

　　司徒静看着那条信息，再看看眼前令人窒息的报告和冰冷的环境，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霍大哥总是这样，像一场及时雨。

　　她回复：「方便！我马上下来！谢谢霍大哥！（哭泣猫猫头感谢.jpg）」
　　她拿起包，也顾不上周围同事和萧艺荷探究的目光，几乎是逃离般冲进了电梯。

　　一楼，霍亦楠的车果然停在老位置。
　　他看到她出来，立刻下车，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纸袋。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受委屈了？”霍亦楠一眼就看出她情绪不对，温和的声音里带着关切。

　　司徒静接过那袋还带着凉意的蛋糕，瘪了瘪嘴，所有的委屈好像找到了一个出口，但又强忍着不想表现出来：“没什么……就是工作有点难……”
　　霍亦楠叹了口气，抬手，极其自然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累了就不做了。又不是非要受这份气。”
　　这个亲昵的动作，恰好被站在高层落地窗前的白守烨，尽收眼底。

　　他手里拿着一份需要司徒静确认最终数据的文件，原本是想……或许借此缓和一下上午过于严厉的态度。
　　但他看到的，却是她对着另一个男人露出委屈依赖的表情，而那个男人正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
　　“啪！”他手中的文件被猛地攥紧，指节泛白。

　　楼下，司徒静吸了吸鼻子，摇摇头：“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认输。谢谢你的蛋糕，霍大哥，我感觉好多了！”
　　霍亦楠看着她强打精神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好吧。有任何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嗯？”
　　“知道啦！你快去忙吧，我上去继续战斗了！”司徒静挥挥手，提着蛋糕，像是重新充满了电，转身走回大厦。

　　她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到霍亦楠注视着她背影时，那温柔目光中深藏的复杂情愫。
　　也没有看到，高层那扇窗户后，骤然转身离开的、冰冷彻骨的背影。

　　当司徒静提着蛋糕回到工位，准备化悲愤为力量时，内线电话又响了。
　　她接起。
　　对面传来白守烨毫无温度的声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冷，仿佛淬着寒冰：
　　“报告不用重做了。”
　　司徒静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对面继续道：“你明天不用来总裁办了，回市场部原来的岗位。”

　　说完，根本不等她回应，电话直接被挂断。
　　“嘟…嘟…嘟…”
　　司徒静拿着听筒，彻底愣住了。
　　蛋糕袋从手中滑落，掉在桌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