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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毕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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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爱她这个事实无法改变,那就清醒地沉沦,我爱她,我不求她也爱我,我只要她在我身边。
樊音睡了一个晚自习,放学回家又继续吹冷风,好不意外的,她晚上又烧了一次。
凌晨,她浑身发烫,自己起来冲了杯感冒药就继续睡。
还是有些睡不着,她就唱歌哄自己睡。
她有点想哭,可能是右脑的她在唱失眠,可左脑的她又一遍遍地安抚右脑的她,没事的,睡一觉就都好了。
她没有睡得很沉,六点不到就醒了。
她忽视所有的声音,她在心里唱歌,她想,要是有一对看不见的耳机在她耳蜗里不停地唱歌就好了。
她依旧来得早,喻声的位置还空着,她也没有吃早饭,周围也没有她熟悉的人,她正好补觉。
她突然感到有一双手在她头上乱摸。
她突然感到开心。
“怎么又一大早就趴在这啊?”
听她语气,心情不错。
“昨晚没睡好。”樊音带着很重的鼻音,“鼻子有点堵,睡不着。”
“我看樊音眼睛也有点肿呢。”
“昨天晚上喝了牛奶。”
“吃早饭了吗,你是不是又没吃啊?”
“……嗯。”
“我今天刚好带了面包,吃点吧。”
樊音点了点头,忍不住靠着她近点。
“声声。”
“嗯?”
“我有点困。”
“还没退烧吗?不会吧!”喻声把手搭在樊音额头,“好像没有很烫,喝点水吧。”
樊音没有回她,只是贴在她肩膀,头倚上去,阖了眼。
喻声没有挪开,只是告诉她,她要去接水,让她别靠。
虽然失落,但这是早已料想的结果,没办法,她要她这个人,得不到她的心也罢。
硬撑着上了几节课,她还是撑不住了,“声声,我想睡觉。”
“那你躺我腿上吧。”她侧着身子,表示让她睡。
樊音动作很轻,头轻轻抵在她小腹,腰部还留着里,怕压住她。
“你会感觉硌的慌吗?”
“不会呀!”喻声笑着揉她的头,又捏了捏她的手,“我们小翻译就是人形抱枕!”
没等樊音开口,她又补了一句:你可以安心睡哦。
她笑着捏她脸,她也笑。
喻声决定不打扰她,扭头写作业了。这”是樊音欣赏她的一点,强大的内驱力。
她有些不敢睡着了,此刻最重要的不是睡觉,而是这种感觉,温馨的感觉,这种拥抱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就在这个臂弯,她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依赖她了。
旁人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秘密她只告诉她自己。
喻声的呼吸很平稳,腹部的起伏也很平稳,她必须与她同频,因为这样她就能感受到两个人的呼吸。
她没有依赖太久,匆匆起身,她怕她腿麻。
“樊音,你的表格。”喻声把填写选科的表格指给她,“要填选科表了。”
“你填的什么?物化地吗?”
“嗯,你要选政治对吧。”
“嗯……”
喻声看着樊音在表格上写了‘物化政’还签了自己的名字。
她表情有些失落,樊音肯定她失落的原因是因为,没有一个人会像她一样对她。在新的班级,她要去面对新的人际关系,没有人再像她一样热情。
没有人会主动帮她接水,没有人会主动帮她丢垃圾,更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给她提供情绪价值,没有人会哄她开心。
能做到这些的,只有樊音。
而能接受这些的,只有喻声。
只可惜,她不明白这背后是什么样的原理。
她只能感受到钟表的流逝,却不能感受到时间的静止。
樊音不需要她明白,聪明人在知道一切之后会选择远离。
紧接着又是枯燥乏味的学习,同桌两人有时会笑猎奇的题目,有时会打趣抽象的老师,有时缄默不言,有时谈笑风生。
下课偶尔吃吃橘子,橘子皮厚的时候樊音还会调侃着说:难道这小橘健过身?
辣条油也会粘在白衣服上,令平时神经大条的樊音崩溃。
两个人相互照应着,过完了高中里最美好的一个学期。
期末考完试,还要返校上两天课,喻声带上了手机和ccd,准备记录一下自己和樊音最后的日子。
最后一天了,两个‘老实本分’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给人一种明天就从学校毕业的错觉。
“樊音,听歌吗?”喻声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
“数学课哎,不过我赞成你的想法!”樊音还看着课本,没有看她,嘴巴微动,不太容易察觉。
喻声笑着递给她耳机,两个无耻之徒。
樊音以前还说过自己最放不下的就是数学。
数学:你这样对我,别怪我不和你做朋友。
两个人就一直快乐到晚自习。
晚自习更快乐。
下课铃一响,喻声就掏出手机,表面上偷感很重,实际上一点也不光明正大。
“来来来樊宝,咱们的最后一个晚自习。”喻声拿了本书,把手机放在书里举着,勾着樊音的肩让她靠近一点。
樊音不喜欢拍照是真的,偏偏喻声追求照片质感,用的苹果原相机。
没有美颜,她的缺点更是暴露无遗。
“网上不是很流行拍眼睛吗。”樊音想到自己五官里最好看的就是眼睛了。
“嗯!”
她们脸挨着脸,此刻,她们好像在举行一场盛大的仪式,她们在彼此的眼尾刻上烙印,表示‘永不分离’。
可是喻声觉得不好看,就要求拍几张全脸的,樊音就比耶,挡住眼睛之外的五官。
嗯,还是很有氛围的。
“小翻译,你怎么脸红了?”
“教室里太热了。”
“那咱们去实验楼吧。”
“好。”
樊音向来是不会拒绝她的。
“冷吗?”
“还好 。”喻声笑着戳了戳她的脸,“你不是刚还说热吗?”
“那继续呆着吧,我不想回去。”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再亲我一下吧,喻声。
“声声。”
“嗯?”
“我要牵手。”
“给你牵。”
喻声还是在笑,樊音也是。
樊音的语气从来都不认真,喻声偶尔不认真。
喻声的情绪樊音从各个方面都能看出来,而喻声只能从微表情里去琢磨。
樊音不会给她透露任何蛛丝马迹,她只勇敢。
这个学期,她们好像经历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经历。
樊音突然想置身于黑洞中心,一个时间被压缩到连光速也无法逃离的区域,喻声又该怎样逃离。
“声声,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跟我流浪地球吗。”
樊音拉着她的手。
“可以啊,如果前提是地球不被毁灭,我能随时回家。”
“因为,你有家人,有朋友,有很多挂念的人是吗?”
“是啊。”
可是我没有啊。
“小樊音你没有吗?”
“嗯。”
樊音感受着她,觉得她应该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混沌了。
她一直都是一个敏锐而聪明的人。
其实喻声问过她很多次是不是直的,但都被樊音否认了,这其中有诚实的否认,也有不诚实的否认,诚实的占比多。问多了,喻声也不再问了。
喻声问她要不要和她一起跨年,樊音拒绝了,她没说原因。
因为她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是因为家里人不让熬夜,晚上会把手机没收这件事所以才拒绝。
二月,梅花开的正艳吧,可惜自己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