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喰种在哥谭》一只作者喵

21、第 21 章

　　最近的哥谭，用“风起云涌”来形容都显得有些温和了。这一切，几乎都归因于两个名字：红头罩，和清道夫。

　　林氏餐厅里，两个明显带着帮派气息的年轻人正一边大口吃着炒面，一边唾沫横飞地闲聊。

　　“听说了吗？冰山餐厅换主人了！就前几天的事！”
　　“废话，谁不知道？红头罩和那个‘清道夫’干的！妈的，真够狠的，直接把企鹅人给掀了！”
　　“科波特死了？真的假的？”
　　“八九不离十！都说是‘清道夫’亲自动的手，干净利落，一点痕迹都没留……啧，这下可把蝙蝠侠彻底惹毛了，正满世界追他们呢！”
　　“牛逼啊……两个人就把东区搅得天翻地覆，到现在还逍遥法外……哎，这麻婆豆腐真他妈香！”

　　他们的对话在林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米饭过来时戛然而止，两人立刻换上略显讨好和敬畏的笑容，连声道谢，然后埋头猛吃，话题迅速转到了菜品有多美味上。

　　林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刚走没两步，一条穿着黑色战术长裤的腿就懒洋洋地伸了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干什么？”她举了举手中的空托盘，语气没什么波澜，“我还在忙。”

　　杰森·托德，aka 红头罩，此刻没戴那个标志性的头罩，只是压着一顶鸭舌帽，帽檐下露出线条硬朗的下颌和带着笑意的嘴角。他大剌剌地坐在过道的椅子上，闻言指了指墙上指向打烊时间的钟：“快打烊了，我确定过了，刚刚那桌就是最后的客人了。”

　　林没好气地绕过他的腿：“倒数第二桌——至少等我把你点的菜端过来吧。”

　　“好吧。”杰森从善如流地收回腿，目送着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很快又端着几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走了出来。

　　没有外人，两人就坐在大厅角落的一张桌子上，默默地开始吃饭，主要是林看着杰森吃（林说她吃过了而且吃自己的饭腻了，这对于主厨来说很正常，杰森也没有勉强）。气氛有些沉闷，只有筷子偶尔碰到碗盘的轻响。

　　“之后有什么打算？”杰森扒了几口饭，含糊不清地问，“继续开店？”

　　“嗯。”林点点头，“这里挺好。你呢？”

　　杰森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眼神飘向窗外沉沉的夜色，那双蓝色的眼睛里翻滚着某种复杂的情绪，混合着不易察觉的忧郁和一丝……狂热的偏执。

　　“我嘛……”他放下筷子，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故作轻松的随意，“可能……得去处理点‘历史遗留问题’。比如，让某个替代品彻底安静下来……或者，找个机会把一个该死的家伙绑了，送给某个老古板当‘惊喜礼物’……”

　　他说得隐晦，但其中的血腥和报复意味几乎要溢出来。

　　林其实没完全听懂他话语里那些特指的代号和复杂的恩怨，但能感受到那股浓烈的、几乎要灼伤人的痛苦和恨意。

　　她想了想，干巴巴地安慰道：“……别太冲动。”这是她能想到的最稳妥的话。

　　这时，旁边那桌之前聊天的两个混混似乎彻底喝高了，开始胡言乱语。

　　“嘿，说真的……要是……嗝……要是不干这行了，你想去干啥？”
　　“我？我……我去当消防员！多酷啊！救人！”
　　“得了吧你……就你？我……我想当摄影师！拍……拍那种超模！嘿嘿……”
　　“没出息……”
　　吵嚷声渐渐低下去，最终变成了响亮的鼾声。两人脑袋一歪，趴在油腻的桌面上呼呼大睡，仿佛刚才那些关于另一种人生的醉话从未出现过。

　　杰森沉默地看着那两人，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林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了。

　　“你呢？”他忽然转回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林，声音有些沙哑，“当初……为什么要干‘清洁工’这行？”

　　林垂下眼睫，看着碗里剩下的几粒米饭：“身不由己。”

　　这个词似乎精准地戳中了杰森，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是啊，身不由己。”他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咀嚼这个词的重量。

　　但他很快又追问，带着一种固执的好奇：“那如果……如果不做这个了，完全自由了，你会想去做什么？”没等林回答，他又自己接了下去，语气变得轻快了些，“肯定是厨师！你这手艺不开店是哥谭的损失！怎么样？要不要来冰山餐厅？我给你开三倍工资！绝对比你这小店赚得多！”

　　林摇摇头，只是沉默。她的未来，从来就不止是选择做什么工作那么简单。

　　于是杰森也沉默了。他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把额头抵在交叠的胳膊上，侧着头看向窗外。一轮清冷的月亮不知何时爬上天际，将微弱的光辉洒进这间充满食物香气和人间烟火的餐馆。

　　哥谭夜已深。

　　半晌，林轻声开口，问出了那个她之前问过，却被回避了的问题：

　　“那你呢？”

　　如果你全然自由，不受过去与身体的束缚，你会想做什么？

　　杰森的肩膀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他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只是维持着那个姿势，呼吸变得均匀绵长，仿佛已经睡着了。

　　林没有戳穿他这拙劣的伪装。她站起身，先是走过去，小心地将那两个醉倒的混混从桌子上挪到相对干净的地板上，让他们侧躺着，以免他们被自己的呕吐物噎死。

　　然后，她走回杰森身边，看着他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背影，犹豫了一下。

　　最终，她俯下身，很轻很轻地拥抱了一下他宽阔却仿佛承载着无尽重量的肩膀，在他耳边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说道：

　　“现在已经很好了。”

　　“以后会更好的。”

　　说完，她迅速直起身，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身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就在她的脚刚踏上第一级台阶时，身后传来杰森闷闷的声音，带着刚睡醒似的沙哑（当然是装的）：

　　“喂。”

　　林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冰山餐厅……圣诞节有活动。”杰森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别扭，语速很快，“你要不要……来参加？”

　　圣诞节？啊，是那个像春节一样，在人类社会里象征着团圆和温暖的节日吧。

　　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邀请她过圣诞节。

　　林站在楼梯上，背对着杰森，想了想。

　　然后，她轻轻地回答：

　　“好啊。”

　　脚步声再次响起，缓缓上了楼。

　　楼下，杰森依旧趴在桌上，帽檐遮挡了他所有的表情。只有露出的耳尖，在月光下，似乎微微泛着一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