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不周》水月阑干

19、平行世界·六

　　甜蜜的日子过了两个月。齐芫的肚子自从注意后便大得很快，他们对外称八个月了，再过半个月便进城去。
　　奚言说里头有两个崽，让齐芫又惊又喜又慌。
　　他怎么生啊？！
　　两个月期间，村里另一家也有了孕，常来找奚言看，因同在孕，那孕妇也与齐芫熟络了。
　　这日，外头阳光好，齐芫心情也好，打算到那孕妇家里去。奚言说一会儿他也有药送去那块，一会儿去接他。
　　正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聊着呢，隔壁家的院子里传出对话声，另一个人的听不见，只听得见几个字，听口音不是这里人。
　　这里口音浓得很，奚言会，来之前教了他一个月呢。
　　但对话的内容却让齐芫一顿。
　　“肚子应该比较大的男子？长得好看的，像女子？”
　　“没见过。”
　　“你甭到别家问头，都木一累。”
　　是找他们的人……只要不是方槿就认不出他，不是文碧览就认不出奚言，没事……
　　是方槿。
　　齐芫余光一瞥那一脸憔悴的紫衣人，心纠痛了一下，仍旧和孕妇聊着。
　　他易容易音，习惯也都刻意训练过改变了，身形也以为怀孕和之前不同，认得出来才怪。
　　方槿和晒着玉米粒的男主人对话几句，得到的仍旧是一样的答案。
　　看见有孕妇，便多看了两眼。
　　阿芫的孩子还在不在，在的话会是什么样子……他总想从别人身上找影子。
　　一看就顿住了。
　　那聊着天侧对着他的白衣孕妇，右耳垂上有颗痣……
　　“阿芫！”方槿闪过去，却是让两位孕妇都吓了一跳。
　　两人拍的胸口喘气，目光不善地看着他，他却只把目光放在白衣人身上。
　　也是卵色眸，有痣，可是容貌，微胖的身形，以及流利的土话……又不是阿芫。
　　他也曾遇到过有痣和卵色眸同时符合的人。这是第三个。
　　方槿敛了眸，同两人道歉，又不死心地问一句白衣人，“您孩子得多大了？”
　　“八月喽。”白衣人轻抚肚子，笑容里满是慈爱，“半月抹，老城头切去。”
　　方槿应一声，转身离开了。
　　齐芫还是忍不住看了他两眼，那背影着实让人心疼。
　　肚子比较大的男子……所以他知道自己有身孕了啊……
　　齐芫收回目光，内心的想法不变。生了再回去。
　　方槿到隔壁问去了，齐芫还能看见他，他只是麻木地重复着重复过的问题，问题那么机械而又无尽。
　　出去时，正遇到了拎着药篮路过的奚言，便拦住他问了。
　　齐芫提心吊胆，好在奚言没有露馅。
　　但问完后紫衣人没有走，只是低着头，似是在安慰自己。
　　齐芫余光瞥见他在看着奚言和自己聊时，内心咯噔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地略微挪动了点位置，好让方槿看不到奚言，只能看到自己的背影。
　　但他同样看不到方槿的反应了。
　　而后齐芫瞧见方槿从这边路过，到别家打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