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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乱跑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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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陌生短信,指尖微微发颤。
郑映礼……这个名字在脑海里打转,记忆瞬间倒回九年前的 M国,那些互相陪伴的日子,像老电影般在眼前放映。
我咬咬牙,把手机塞进兜里,强迫自己别去想。
可每走一步,脚踝的疼和心里的乱,都在提醒我,这场荒唐的纠葛,没那么容易脱身。
我没有回江宅,而是去了向欣常住的公寓,我不知道她是否还在R市。
我站在公寓门口,迟迟没有敲门。
既盼着向欣在,能借她的肩膀卸卸满心疲惫,又怕她不在,连这最后一点寻求慰藉的指望都落空。
正犹豫间,门“咔嗒”从内侧打开,向欣拎着行李箱,一脸诧异。
“你怎么来了?我刚打算去机场,临时接了个国外香水展会的活儿。”
我心里一涩,强扯出笑:“那你忙你的,我就是突然想找你。”
她却放下箱子,拽我进屋。
“说吧,遇上啥难事了,看你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
我把陌生短信、郑映礼以及和宋知诚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一股脑倒出。
向欣听完骂骂咧咧:“宋知诚那混蛋,把你磋磨成这样!郑映礼要是能回来帮你,你也别死扛了。”
可我满心惶然,不知道这旧人的出现,会把这滩浑水搅成什么样。
从向欣公寓出来,我心神不宁往回走,没注意路口车辆,直到刺耳刹车声响起,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拽进安全地带。
抬眼,竟是宋知诚。
“乱跑什么。”
这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让我晃了神,而不远处,黎助理的车刚好停下,他透过车窗,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车径直开到我跟前,车门被他拉开。
他面无表情:“上车。”
我正要转身离开。
宋知诚扯出一抹冷笑:“江小姐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秘书,也是……”
这话像冰锥扎进我心口,我咬咬牙。
话没有说完,可我和他都知道那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
我淡淡看了一眼宋知诚,而后上了车。
车上,宋知诚一路冷着脸,到了别墅,他把我抵在玄关。
“阿穗,你非要这样吗,外面那么冷,我舍不得你。”
我忍不住自嘲:“呵……那你和陈嵋锦呢?”
他却掐住我下巴,迫使我看他:“我说了,在宋宅的事你别放在心上,至于陈嵋锦……你知道的,我只是把她当妹妹。”
宋知诚的话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我的心。
“把她当妹妹”这几个字,多熟悉的托词,当年那些他和陈嵋锦之间密密麻麻的关系,瞬间在脑海里炸开。
我偏过头,躲开他的目光,喉咙发紧:“宋知诚,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一直躲避那些和陈嵋锦之间的话题。你要是喜欢她,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没必要用我来做遮羞布。”
他的手猛地一僵,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可很快又被不耐取代。
“江淮穗,你别得寸进尺。我对你什么样,你心里没数?”
我惨笑,是啊,他对我“好”,好到把我困在这见不得光的关系里,好到让我看着他和青梅竹马纠缠不清,好到江家破产时,只有他能“拯救”我,却也把我推进更深的深渊。
挣脱他的桎梏,我往房间走。
路过客厅时,瞥见茶几上摆放着陈嵋锦送来的手工饼干,包装精致,还附着她娟秀的字迹。
[知诚,希望你喜欢。]
指尖狠狠掐进掌心,我强迫自己别去在意,可那些酸涩还是不受控地往上涌。
夜里,我收拾好躺在床上,宋知诚没有进来,我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在F国我终于知道了他对我的心意,可现在却像变了一个人。
在那份协议里,我还是他的情人。可在那本结婚证里,我还是他的妻子吗?
那些东西像密密麻麻的针,扎得我睡不着。
我摸出手机,把那条陌生短信删除,逼着自己别再想。
第二天,在别墅餐厅,宋知诚面无表情地吃着早餐。
陈嵋锦不知何时来了,坐在他身旁,笑着说:“知诚哥,我新学了道菜,等下让厨房做给你尝尝。”
宋知诚淡淡应了声,我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随便吃了两口就起身。
“我去公司了。”
宋知诚却叫住我:“江秘书,你最近状态很差,好好调整。”
明明是关心的话,可我只感受到那话里的冰冷,让我攥紧包,咬着牙出门。
难道那些在F国发生的只是一场梦么?
到了公司,氛围异常压抑。
我到自己的工位上工作,周围还没什么人,安静得能听见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
指尖刚触碰到键盘,手机突然震动,锁屏界面弹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为什么。]
心脏猛地一缩,我慌乱按灭屏幕,那些刻意尘封的片段如潮水倒灌,拼命逃离的窒息感、求而不得的酸涩,全被这行字撕开。
又是那个陌生短信。
正深呼吸强压心悸,茶水间方向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沉稳却带着压迫感。
抬眼,宋知诚已经站在不远处,深色西装衬得他轮廓冷硬,目光扫过我时,像是带着审视。
我别开眼继续敲键盘,耳尖却发烫,不知是因为那条短信的冲击,还是他突然出现的压迫感。
他没立刻开口,皮鞋叩击地面的声音逐渐逼近,直到阴影笼罩我的工位。
“方案改了三次,还没理清核心逻辑?”
他的声音低而沉,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
我攥紧鼠标,盯着屏幕上自己之前熬了通宵打磨的内容,喉间发紧。
“市场数据还在验证,我……”
话没说完,他的指尖突然点在显示器边缘,距离我额头不过寸许。
“江秘书,你最近心不在焉。”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我猛地往后仰,椅子滑轮与地面摩擦出尖锐声响。
这才惊觉,他靠得太近了,近到能看清他眼底翻涌的暗色,像藏着无数没说出口的复杂情绪,可我不敢细想。
这时,茶水间传来一阵喧闹,几个同事抱着文件路过,瞥见宋知诚站在我工位前的场景,纷纷低头加快脚步。
我趁着这阵骚动,迅速推开椅子起身。
“宋总,要是对方案不满,我再重新梳理……”
他却没接话,目光扫过我发白的指尖,起身离开了。
呵……现在的他又和没事人一样,仿佛今早发生的一切,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玻璃上渐渐蒙了层薄白,远处的高楼在雪雾里影影绰绰。
我望着雪景发怔,还有几天就是1月1日了,往年这个时候,公司都会布置些迎新装饰。
可今年氛围格外压抑,大概是因为宋知诚近来阴晴不定的脾气。
开会前,陈嵋锦提着保温桶走进宋知诚办公室,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路过的我听见。
“知诚哥哥,这是阿姨教我炖的燕窝,你最近开会辛苦,记得趁热喝。”
宋知诚没拒绝,低声应了句“放着吧”。
我捏着文件夹的手指泛白,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开会时,宋知诚忽然提起我方案里的一个细节,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挑剔。
散会后,我被宋知诚叫进办公室。
我心下不安,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往总经理办公室走。
推开门,宋知诚靠在椅子上,眼神黏腻地看着我,我刚要开口说方案的事,他已经起身,几步跨过来,把我抵在门板上。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他滚烫的呼吸喷在我颈侧,手不安分地探进我衣摆。
我又慌又乱,推搡着他:“宋知诚,这是公司……”
他却不管不顾,吻落下来,带着侵略性,仿佛要把我生吞。
我脑海里闪过陈嵋锦送燕窝时他的态度,满心绝望,可身体却在他的纠缠里,不争气地发软。
等他终于餍足,松开我时,我整个人还在发抖。
他餍足地替我理了理衣服,漫不经心开口。
“方案抓紧改,别让我失望。”
我咬着唇没应声,逃也似的离开办公室,心乱如麻。
我明明该恨他和陈嵋锦的纠缠,可在这亲密里,又忍不住贪恋那点虚妄的温暖,我讨厌这样矛盾又不堪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