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正文·下 ...
-
*
北川第一和白鸟泽在县内的比赛里对上。
及川彻知道，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比赛，输赢也许证明不了什么。排球比赛向来这样，没有哪只队伍可以常胜。
——但比赛总有胜者，为什么胜者不能是我？我付出一切努力，将所有做到最好了，那为什么不能是我赢？
行至赛场，如潮水般的呼声扑面而来。及川彻一抬头就看到扶着看台栏杆的你，你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连忙把跟纱织和宏美一起赶工出来的应援画布抖开给他看。
及川彻看着画布上花花绿绿的颜色，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弯着眼睛笑起来，朝你挥了挥手。
“别看了，要热身了。”岩泉一从及川彻身边走过去，提醒他。
“嗨嗨，我知道的啦。”及川彻的视线落在隔了一道网的白鸟泽的队员身上，这些人的资料在他脑海里铺成一张信息网——他们的优缺点甚至是习惯喜好，及川彻都了若指掌，令他不爽的是不论这些队员被安排在哪里，着重锻炼哪个技巧，他们在赛场上的大部分动作都是为了托举辅助牛岛而有的。
啧。
及川彻又有点不爽起来。
“马上要打招呼了，友善点，不然等下被拍到不好看的照片……”
“可是小岩，你的表情也友善不到哪里去吧？”
你在观众席上，不知道及川彻和岩泉一之间发生了什么，两个人手脚麻利地做着热身活动的同时似乎还在斗嘴，但是看着没什么事，而且从及川彻的表情来看，他并没有像你以为的那样有很大的心理压力。
你还是忍不住想着岩泉一之前说过的话，因为担心，你扶着栏杆的手更用力了一些，倾身向北川排球队那边，想要靠近他们一点。
“及川！加油啊！”
比赛还未正式开始，场馆里算不上很吵闹，你这一嗓子喊得有点突出，及川彻自然一下就听到了。
及川彻听到你的声音就扬起笑容了，他转向你，又抬起手朝你挥了挥。
纱织拿了润喉糖给你，让你先拿着，她说比赛还没开始，你现在就这么大声喊，等下中途嗓子就哑了怎么办。
宏美就抢在你回答之前打趣你，“糟糕了，那样的话及川同学会要开始检讨是不是自己出了什么状况，所以你都不给他加油了。”
你接过宏美手中的水瓶喝了几口，又和她们确认了一遍应援词。
不过你可不认为比赛场上的及川彻真的会因为你没有给他加油而分神。拜托，那可是在比赛场上，怎么会有人轻易地因为哪个人有没有给自己加油这种小事分神，影响比赛啊。
再说了，那是及川彻诶。
但是……你的加油声会不会给予及川彻一点支持和力量，让他发挥得更好呢？
要是我的呼声能为他增添一些力量就好了——偶尔你也会冒出这种想法。
热身结束，比赛开始。
第一局第一球就是北川发球，由及川彻发出第一个球。
他深吸一口气，将球高高抛起，用力拍球时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此刻他的眼神也很像猎豹，他的视线锁定着对面的球员。
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弧线，速度惊人地飞向白鸟泽的半场。
白鸟泽的自由人飞扑出去，勉强把球救起来，但球飞偏，出了界。
“骗人的吧？及川同学之前发球有这么这么大力吗？好吓人！”
北川第一的欢呼声中，宏美见缝插针地大声问你。你跟着大家一起挥舞应援的东西，对她说这应该是及川最近特训的成果。
赛场里及川和队友们拍了拍肩膀手臂，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半场。
仍然是北川发球，发球的连续得分让北川的气势高涨起来。可白鸟泽毕竟是有名的强队，面对北川一上来就给出的下马威，他们很快反应过来，针对性地调整了战术。
北川有着发球拿分的优势，分数始终比白鸟泽的领先一些，但双方的比分咬得很紧，到了赛点也没拉开分数。
比赛在第一局就进入了焦灼状态。
你的视线跟随着赛场上那颗三色球不停地移动，手无意识揪着自己的衣服，一时间紧张到都忘记了呼吸。
场馆里的空气仿佛都要凝固了，在你眼里唯一动起来的只有赛场上的一切。
球起起落落，你感觉你心跳的频率都快和它同频。
数秒后球终于砸在地板上，北川拿下了第一局。
“赢了赢了！”
明明只是拿下了第一局，大家就开心得不行，纱织和宏美抱着你，你被她们挤进怀抱中，跟着一起傻乎乎地笑着。
但及川彻他们并没有很高兴，他们深知第二局会更加难拿下，最后有极大可能得在第三局拉扯确定胜者。他们迅速调整应对的策略，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人员调整。
如他们所料，第二局的比赛用的时间比第一局长了很多，最终白鸟泽拿下了这局。
第三局开始前交换场地时，北川这边已经有队员手脚都酸得难以达到之前做出的动作幅度，疲态尽显了。
教练更换了部分队员上场，看台上的大家都能明显感觉到北川这边的配合不如之前默契。北川的队伍在去年的前辈们退役后并没有足够出色的成员，国一生有不错的，却太嫩了，还没磨合到能够担起第三局的重任，目前在队的成员并不支持过多的人员调整。
可怕的是白鸟泽那边看上去仍然坚不可摧，牛岛像是定海神针在白鸟泽的场地里，稳住了所有人，他又如同一座无人能够攀爬越过的高山横档在网后，截住一个又一个球。
牛岛，牛岛。
最后一球在北川的场地落下，及川彻在心底把这几个音节反复咀嚼，他不甘地、目光灼灼地看着网后的牛岛，呼吸急促。及川彻想这个人真是讨厌，非得挡在自己的路上，……不过总有一天自己会把他踢开。
站好，双方队员握手，再到前来为自己加油的观众所在的看台下感谢他们到来为自己加油鼓劲。
你用力挥着应援的旗子，用有些沙哑的嗓音对及川彻喊着话。
其实及川彻的脑子里有些乱，输了的失落，知道自己距离胜过牛岛更进一步的肯定，打下满满三局比赛的疲惫……及川彻的所有动作和话语依照着肌肉记忆和本能进行着。
及川彻累得有些难以清楚锁定某个点的眼里此刻清晰无比地投出你的身影。
世界嘈杂纷扰，可看到你的瞬间，一切如退潮般消散。
他的眼里只有你。
*
因为运动完后不能立刻洗澡，及川彻不得不耐着性子在休息室里等身体慢慢恢复到平时的状态。这不影响及川彻和你发消息。
及川彻本来想跟你打电话，转念想到这里不止他一个人在，他不太愿意让别人看到他在你面前的样子，也觉得你的声音通过听筒轻轻抵着他耳朵传过来实在令他难以集中精力思考。
及川彻最后还是在手机上以文字的形式回复你的问询。
还是文字信息好，它们躺在手机屏幕上不会到处乱跑。
“要是她安慰我，我要装作没事还是借此扮可怜？”及川彻小声嘟囔思考着，甚至在想你会怎么安慰他。只是及川彻作为队长，还有不少事要处理，他可怜巴巴又装模作样地和你抱怨了两句，看了你的回复后再心满意足收好手机去处理事情。
和及川彻关系好的同级生说及川现在跟他家那只翘尾巴高兴的猫很像。
及川彻听了还挺开心的，你喜欢猫，他像猫，四舍五入是你喜欢他。
可以洗澡后及川彻第一个冲进去洗头洗澡，再换上干净衣服。吹了吹头发后及川彻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跟同级生们交代等下离开休息室要带齐东西，可以自由活动，但是要清点好人数，还要看住一年级生不要跟其他学校的人起冲突等等注意事项。
岩泉一听完了，问：“你有事要先走？”
“我去看下大巴车到了没。”
及川彻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安排，确认没问题了才离开。作为队长他确实要去确认一下接他们返校的大巴车到了没，不过正常情况下来说是要等半个小时后才需要确认。
提前的这半个小时当然是要去见你啦。
及川彻想到你还专门给他画了应援画布，不禁偷笑了一下。他的好心情没持续多久，因为看到牛岛从走廊的另一边走过来。
及川彻没打算跟牛岛产生什么交集，他自然地从牛岛身边擦过后，牛岛却叫了他一声。
……这个人有点烦，就不能当做没看见吗。
“及川。”
看及川彻只是停步了而没有转身，牛岛又叫了一声。
“我听得见。”
及川彻不大情愿转过身看牛岛，心里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跟牛岛之间有什么事会让他专门叫住自己。
“你决定好去哪所高中了吗？”
及川彻没觉得自己和牛岛关系好到可以问这种问题，他有点没好气地问：“怎么，你想邀请我去白鸟泽？”
“对。”牛岛应得非常爽快。
……？
误打误撞出正确答案的及川彻眨了下眼，他确实没想过牛岛会邀请他去白鸟泽，其中原因牛岛不做解释，他也不想细究。
及川彻哼笑，果断拒绝，“你们白鸟泽的制服太丑了，跟茄子一样，一点都不符合我的审美，我才不去。什么时候你们投票换校服了，你再和我说一声，那时候我说不定会考虑下哦。”
牛岛点了点头，说：“其实新学年的制服设计已经投票出来了……”
“及川，快点来帮我拿东西啦！”
你的声音骤然在身后响起，及川彻转身，看到你拎着一只小袋子，三步并作两步到你身边接到小袋子，明明就那么点重量还要叫他拿。
及川彻一下就明白了你是在替他解围，虽然他不需要，可是被你帮助被你保护的感觉很好，他忽视话被打断的牛岛，跟在你身旁往外走，说你今天的应援画画得很棒。
“哦……”你的视线游移起来，略有些心虚，“其实那是宏美画的，我就写了几个字。”
“真的吗？她画画真厉害，不过看到你给我加油我就很开心，我听你的嗓子都有点喊哑了，他们发的润喉糖你吃了没？”
“吃了的，还是你们打得太精彩，我看到一激动就忍不住呼喊起来……”
你一边说一边观察及川彻的状态，他看上去没有很难过，也没有强颜欢笑的迹象，就算刚刚被牛岛问了升学相关的事，他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你一想到牛岛以后会说的那句“及川彻你应该来白鸟泽”，就担心及川彻会不高兴。现在及川彻没有不高兴，反倒是你有些为他愤愤不平。
不可否认，牛岛的观点在客观上没什么错误，牛岛很强，及川彻也很强，他们两个要是能强强联手肯定可以组成一支很强的、也许在未来能够横扫宫城的队伍。但是白鸟泽的以牛岛为中心的策略方针不适合及川彻，及川彻也不愿意像白鸟泽的成员那样压抑自己托举牛岛——即便那样队伍能赢。
他不仅要赢，更要以自己的方式取得胜利。白鸟泽以牛岛若利这张ACE为中心组成队伍的方式，及川彻不赞同，他要让人看清楚比赛是六个人对六个人，他要证明其他人的观点是错的。
你很清楚及川彻未来几年要因为他自己的观点经历多少次失败，即使知道他最后如同蝴蝶破茧而出，在异国他乡追寻到自己的道路，你现在还是会因为他可能经历的那些事而难以自控心疼起来。
察觉到你的情绪忽然低落下去，及川彻停了脚步，轻声问你怎么了。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你的眼泪忽地就从眼底涌出来，争先恐后地像世界宣告它们的存在。
你们俩都吓了一跳，你赶紧抬手擦掉自己的眼泪，可眼泪好像止不住，越擦越多。
及川彻瞥见你之前递给他的袋子里有纸巾，连忙拿出来递给你。他关切地看着你擦眼泪，急速回想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惹得你哭起来，自己好像也没说什么啊？随便聊了聊，再说了下牛岛刚刚问自己去哪所高中，又说了下自己想报考青叶城西，接着自己还没问你报考哪所高中你就哭了。
……难道你打算报考的是其他学校？你因为高中不和自己同校哭？
及川彻胡思乱想间以为自己找到了原因，他小心翼翼地给你递一张新的纸巾，试图安慰你：“其实现在还没报考，都可以再看看。”
“什……什么啊！”你稍微缓了过来，却被他这句话弄得有点懵。什么报考，什么再看看。
“就是高中的事啊，其实我觉得你应该也是报考青叶城西的，……但是如果你是想要报考其他学校也可以让我们帮你看看。”
“什么其他学校，你在说什么啊？”你抬头看及川彻，超级坚定地告诉他，“我肯定报考青叶城西啊！我怎么可能去其他学校！”
警报解除。及川彻松了口气。
你觉得他真的是莫名其妙，有他在青叶城西，你怎么可能考虑别的学校。再说了，小姨综合考虑后给你推荐的也是青叶城西，你根本没有去其他学校的理由。
“怎么，你不想我跟你同校？”
面对忽然有点凶巴巴控诉的你，及川彻立刻举手表示自己绝对没有这种想法，他十分诚恳：“我还没跟你同班过，要是我们还在一个高中，能分到一个班就好了。”
这个回复勉强还算合你心意。
你再走几步，还是决定告诉及川彻你刚才为什么哭。看他那个样子，要是你不跟他说清楚原因，他肯定会自己瞎想，脑补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
“我就是觉得……嗯，觉得有点心疼。”
“心疼？”
及川彻不太明白地把这个词重复了一遍，他脸上浮现出明显的疑惑。
你点点头，不知道怎样才能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把自己的心情都传达给他。
“我不愿意看到你难受，不愿意看到你痛苦，你难过的时候我好想替你分担，可是人没有办法感同身受，我再怎么想也只能看着你干着急……我知道人的成长要经历很多事情，好的或者不好的都会造就这个人，可是……可是我好希望……希望你走的路用很多很多鲜花和掌声铺就而成……我……”
及川彻轻轻打断了你的话，无需你再多描述，他已经明白了你想要表达的心情和感受。他的眼神很温柔，他在注视你，也在注视着你瞳孔里映着的自己。
“我可以抱抱你吗？”
*
电停得很突然，你在写作业，整个世界陡然黑下来。
还好手机习惯性放在随手可及的地方，你打电话给小姨说停电的事，电话接通前你还在想小姨总不会是上班忙到忘记交电费被停电了吧？
“诶？停电了吗？邻居他们怎么样呢？”
你拉开窗户往外看了下，黄昏笼罩着街道和房屋，每家每户都不见灯光。
“好像都停电了，家里有蜡烛吗？”
“应该有，你在电视机柜和杂物柜里找找，我问问是什么情况。”
挂掉电话后你一边下楼，一边给及川彻发消息，问他家停电没。及川彻住的地方离你不算远，要是他那边也停电，估计是片区停电，按照日本的办事效率，进行电路抢修也不一定今晚能恢复供电。
你才走到电视机柜前，及川彻就打来电话。
“我家没停电，你现在是一个人在家吗？”
“对啊，我小姨晚上要跟客户谈委托。还好这两天下雨降了点温度，要是跟几天前一样那么热，停电真的是受不了哦。”
你听到及川彻电话那边有碗勺碰撞的声音，又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
“你在吃饭吗？”
及川彻低声快速说了句什么，很快他那边的声音安静了很多，“刚开始吃，你要不过来我家吃饭？停电这么突然，你肯定还没做饭吧？”
“不啦不啦，突然上门拜访太冒昧了，打扰你吃饭真的很抱歉，你快去陪你爸妈他们，我小姨等会应该也要给我打电话了。”
没说几句就被挂掉电话的及川彻挠了挠头，他走出房间下楼，走到餐桌边和妈妈说他要拿便当盒装点晚饭给同学。
“刚才你打电话的那个同学？”及川妈妈把两个便当盒递给及川彻，托着下巴看他，“是女孩子吧？她给你发消息的时候还是特别铃声哦。”
“妈妈。”及川彻有些害羞又有些无奈，夹菜的速度快了一点。
“听你跟她打电话，她家停电了是吧，也不知道她家有没有备蜡烛，你把我们家的蜡烛带过去给她。喏，还有点火器，这个点蜡烛安全。”看及川彻装好了一个便当盒，及川妈妈催促他把另一个便当盒装满了赶紧过去，“你把便当带过去，跟她一起吃啊，笨蛋！难道她在吃的时候你要一直看着她吃吗？”
及川彻愣了下，想象了一下他看你吃便当的样子，鬼使神差回了妈妈一句“也可以啊”。
及川彻到你家门口时你正准备出门买蜡烛。
你穿好鞋就听到有人敲门，从猫眼处看到及川彻，你有些疑惑，他不是在家里吃饭吗，怎么跑来你家了。
开了门，及川彻先把装蜡烛和点火器的袋子递到你面前。
“铛铛铛！蜡烛来啦！”
感谢及川彻，他来了，这个逐渐变暗的世界又燃起了光亮。
你们在餐桌旁坐下，及川彻把从家里带来的便当盒摆好，即使只有两个便当盒，他也要努力摆得漂亮。还好烛光微弱，及川彻没能发现你看他动作而偷偷弯起的唇角。
看着满满当当的两个便当盒，你看得出这不是一个人的饭量，瞬间得出结论：“你家不是在吃饭了吗？你没吃就过来啦？”
“是啊，不然你吃的时候我做什么，又没电，我什么都干不了，要是我一直看着你吃，你可能吃不下。”
……确实。你想象一下及川彻看着你吃饭的画面，你肯定如坐针毡，担心自己的吃相又担心自己的体态不好看，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便当很丰盛，一看就是满怀爱意做出的饭菜。你有些羡慕，来到这个世界后你很少吃到这种家常菜，小姨工作忙是一方面，不擅长做饭才是主要原因。真要说起做饭，可能你都比小姨的厨艺好。
偶尔你也有买菜在家做点东西吃，煮点速食，或者在外面买点吃的带回家吃，但是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像这样子和人在家里吃饭，吃着家里人做的菜。
你的身心被这幸福的滋味抚慰了，满足地咀嚼咽下后，对及川彻说：“阿姨做的饭菜好好吃。”
“我也觉得，我还感觉我遗传了我妈妈的好手艺，家政课上不是有做过吃的吗？我就做得蛮好的。”
“真的假的？”
你不太相信，及川彻是那种居家好男人的人设吗？怎么感觉会做饭，做得好吃跟他不太适配呢？
“真的！你不信的话，下次我做给你吃啊。”
“那就说好了，不能反悔哦！”
你迅速应下，不给他反悔的机会，不管及川彻做的好不好吃，你都想试试看。反正就吃一次，不好吃你也没什么损失嘛。
“我才不是那种没信用的人。”
“是的是的，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及川彻啦！”一句话把及川彻哄得尾巴直翘，你有些感慨，”不过我是真的很意外你会来。”
影视作品里，小说里，生活中，这种情节会在什么情况下发生呢？如果说在看完及川彻的比赛后你开始有些怀疑，现在你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想。
如果不是对你抱有好感，及川彻不会在意你报考哪所高中，如果不是喜欢你，及川彻不会在知道你家停电后几乎是立刻就来到你家。
及川彻不知道你内心的波澜起伏，他只是接着你的话往下说，“你家停电了诶，天都快黑了，你一个人在家，要是你害怕了，偷偷哭了都没人知道。”
不会，你都这么大了，怎么会因为停电这种小事哭啊。
“而且你没吃饭，这个点了都没吃饭，出去找饭店也没办法立马吃上饭吧？等下饿得没力气在街头昏倒了怎么办哦。”
……笨蛋，又不是几天没吃饭，怎么可能饿到昏倒。
“我是想啊……反正我们总是一起放学，你一个人在家做饭也麻烦，外面饭馆的也不一定有我妈妈做得好吃，所以你小姨要是不回家吃晚饭的时候，你去我家吃饭吧。”
烛火摇曳，所有事物在你眼前都是昏黄不明的，可你却分明看见及川彻微红的耳尖。要是再不明白他的心意，那你真是世界第一的大笨蛋。
“及川，你是喜欢……”
“停停停！”及川彻意识到你要说什么，他忽然紧张无措起来，他打断了你的话，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没礼貌，他甚至有些慌张地站起来又蹲下去收拾随意丢在地上的袋子。
在及川彻的认知里，告白是一件郑重且正式的事情，不应该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进行。及川彻想构思一个令你难忘的告白，可是过去这段时间不管他怎么预演排练都觉得不够好，不够令人深刻。
……但总是犹豫纠结也不是及川彻的风格。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及川彻开始习惯性在人群中寻找你的身影，有时候他会将时间简单划分——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没有和你在一起的时间。
及川彻发现自己对你生出一些占有欲，他不想你看别人，不想听别人的名字被你说出来。他想要你把目光投掷给他，这份小心思被你发现后，你欣然接受他的这一面，并给予他需要的全部注视。无论在平时还是赛场上，及川彻总是会和你的视线对上。
从感情萌芽起至今日的所有感情都无法再压在心底，它们像是热烈的岩浆在他的心底翻滚，最终无可抑制地喷发出来。
在你以为及川彻要岔开话题的时候，他忽然开口，轻声却坚定。
“我喜欢你。”
“……诶？”
“我喜欢你。”
他再度重复，声音响亮许多，语气也更加坚定。
这个瞬间你想起的却是自己之前思考过的那个问题——如果他不是你知道的那个及川彻，他的未来和你知道的发生了偏差，他也变得和你了解的不一样，你还会喜欢他吗？
“会。我仍会喜欢他，会爱上他，数次，千千万万次。”
*
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人能给你答案。
你是个普通人，没有改天换地的能力，也不可能用自己所知的未来改变什么。
可是现在有你陪伴在及川彻身边，他难过的时候你可以替他分担一些，给他一个拥抱。
*
没有立刻等到你回应的及川彻并没有紧张，他看到你眼里慢慢盈起水雾，数秒后你眼中带泪笑着对他说：“那真是太好啦，我也喜欢你。”
话音落下的刹那，灯亮了起来。
FIN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正文·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