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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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孟海早早地等候在太子殿下门前，听到里间传出动静，立刻捧起盥洗漱口用具走进，笑着道：“殿下，属下来伺候您洗漱。”
桑晚看到进来的是孟海，下意识往他身后看去，没见到人，问道：“北……南昭呢？”
孟海心里酸溜溜的，笑容将垮不垮。
自己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如今看来已是事实。
那就是，南昭在殿下心中的地位已经超过了自己。
哭唧唧！
但，谁让殿下都是南昭找回来的。
孟海下定决心，既然比不过南昭，他就要当殿下心中第二人，不对，殿下日后还有太子妃，那就第三，若是有了子嗣……
啊啊啊，不管了，至少要比孟天重要。
孟海将铜盆放在桌上，老老实实地说道：“天未亮，南昭就亲自带人去抓那群逃逸的强盗，程将军也跟着一起去了。”
“如今邸舍的防护由孟天统领，属下从旁辅助。”
“等殿下养好伤势，南昭他们应该也回来了。”
桑晚皱眉抿唇，强盗就在那里又不会跑，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身体吗？
早知道昨夜就不该放他回去休息，留在自己屋里睡，至少还能看住北海昭不让他乱跑。
洗漱完毕，用完早食。
昨天的医师再次被架过来，不对，是请上门来换药。
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后背的伤呈现大范围的黑紫色、青色伤印，看起来极为恐怖。
年长医师手指颤颤巍巍替桑晚换药，桑晚额角留下细密的冷汗，见医师如此紧张，忍着痛意安抚道：“医师尽管上手，我不怕疼。”
此言一出，前方拳头捏得“嘎巴嘎巴”作响。
医师抖得更厉害了，埋头就是一顿包扎，深怕两位煞神给他来上一拳，他老胳膊老腿的哪里承受的住哦。
一包扎完就夺门跑路，连赏银也不要了。
门口有护卫来报，孟天出门去看怎么回事，旋即一脸古怪地回来，带来一则消息，南冥国客使携带礼物来访。
桑晚眼眸微沉，还未说什么，孟海开口嚷道：“殿下不见他们，让他们赶紧滚出去。”
孟天抬手肘击孟海胸口，呵斥道：“殿下都未开口，哪有你擅自做决定的道理。”
孟海愤愤地闭上了嘴巴。
那日漳水战乱，南冥国的船队趁着强盗主攻他们桑国船只的空挡，直接丢弃他们落荒而逃。后来听说桑太子落水下落不明，更是不敢冒头。
如今听得太子殿下平安回归倒是敢上门了？
我呸！一群贪生怕死之徒。
桑晚淡淡道：“不见。”
见子殿下意见跟自己建议一致，孟海重新抖了起来，朝外面大喊道：“听见没有，赶紧把南冥国客使和他们的垃圾东西全丢出去。”
“赔礼留下。”桑晚再次开口，想到渣爹曾收到的礼物，又补充了一句，“死物留下，活物全丢出去。”
“啊？”孟海愣了一会才明白桑晚的意思，眼睛一转，“是，属下亲自去外面盯着。”
过了一会，孟海匆匆跑回来，冷笑道：“殿下，您想的没错，这次南冥国还真带了一个女乐与一个娈童，属下都让他们滚了。”
桑晚点头，手指敲击桌面。
南冥国上到国君，下到普通士族皆以“色”开道，堂堂一国之君还信奉房中术，怨不得轻易被北海国的铁骑踏破城门。
转而又想到桑王的德行，桑国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回去后有一堆好戏看了。
桑晚心中一叹，视线遥望北方，那么北海国呢？
接下去一连三天，南冥国客使皆携重礼来访，皆是些丝绸金银之类的贵重物品，哪怕次次都吃闭门羹，南冥国客使的心也渐渐放下了一半，好歹收了礼物不是。
第四天清晨，打扫仆从拿着笤帚清扫院子的灰尘，哈欠连天，正准备找个地方偷会懒。
“啪”得一下，院子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下人吓的瞌睡虫都没跑了，正要发火，就见是孟海大人满脸怒容地从外面跑回来，连忙低头将笤帚舞得飞起，一副很忙碌的样子。
孟海压根没空管下人的小心思，他气急败坏地跑到殿下的院子，进门前，深呼吸好几次，等见到殿下时面色已经冷静下来。
“殿下，外间都在流传南冥国即将和桑国联姻。”
“更可笑的是，传闻联姻双方就是您和南冥国的王姬。”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说到这里，孟海强压下去的愤懑又上来了，他们太子殿下是何人，哪里是随便什么王姬想贴就能贴上来的。
孟海等了一会没见殿下回复，抬头一看，发现殿下捧着一本书看。
桑晚看的是一篇游记，讲的是南冥国地理和人文风貌，看到有意思的地方还轻笑了一声，端起桌上的茶碗抿了一口。
孟海偷偷观察殿下的表情，看到殿下微微翘起的唇角，一下子就想歪了。
殿下不反对，莫不是默许？
也是了，殿下今年都二十有二了，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早该想女人了。
这几年殿下身边连只母蚊子都没有，上一次出现在殿下身边的女人，还是三年前王后送的两个美人，他和孟天还为此受罚。
“啪”，孟海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让你想七想八，殿下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桑晚轻笑道：“冬天也有蚊子？”
孟海嘴巴嗫喏了几下，“……是。”
桑晚放下书，抬手捏了捏晴明穴，闭目理了会思绪道：“去外面打听一下南冥国王姬的事情。还有南昭那里有消息传回吗？”
孟海一下子张大了嘴巴，难不成他没有想多……
桑晚瞥眼看着傻站在原地的孟海，“被蚊子叮傻了？”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打听。”孟海结巴道，就要告退。
桑晚无奈：“慢着，南昭那里还没有消息？”
“啊？哦，哦，属下今日一早出门就是去拿南昭和程将军的传信的。”说着，孟海从怀中掏出传信双手递给桑晚。
桑晚打开信件，脸上笑容加深。
就这两天要回来了。
宣姬，南冥国国主最小的王姬，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长大后更是拥有倾国之姿，面若桃花。
传言，春天的桃花能有多美，她就有多美，是南冥国无数年轻公子梦寐以求的妻子人选。
宣姬要和他国联姻的消息一经传出，就引起了全国的震动。
后来，也不知是谁传出的，桑国太子如今就在邺城。
此消息一出，桑晚下榻的邸舍四周立刻围满了大量人，都是城中的贵族子弟。
“让桑国太子出来一见。”
“让桑国太子出来。”
“竟然要娶我们王姬，何必在躲在里面，让我们见上一见。”
“就是，快出来。”
……
门从里面打开。
“出来了，出来了。”
看着门前眼前乌泱泱的人，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孟天眼神顿时沉了下来，手一挥，后方涌出十几位穿着甲胄的护卫。
护卫气势汹汹的往门前一站，将围着的人往外逼退了几丈。
人群中，一位蓝衣公子上前几步，站在众人面前，挑眉上下打量了一番孟天：“莫非你就是桑太子？实在是相貌平平，哪里配得上我们王姬。”
孟天冷哼一声：“我桑国太子殿下哪是你们能见到的。都给我离开这里，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蓝衣公子摇了摇扇子，自诩风流地说道：“原来你不是太子，快进去通报一下，就说邺城邑令之子，特来拜访。”
就在这时，孟海从里面出来，看到眼前这么多人，也有点傻眼，这如何出的去。
“莫非你是桑国太子？”蓝衣公子一指孟海，还没等人回答，他先摇头否认，“应该也不是。”
接着他就用充满挑衅地口吻，冲着里面大喊道：“桑太子还是别躲在里面做缩头乌龟了，要娶我南冥国的掌上明珠，先过我这一关。”
“若是输了，就自请上书解除联姻。”
“若是侥幸赢了，那么还有相国府的夏侯公子等着你，他已快马加鞭从大梁赶往邺城的路上了。”
“桑太子敢应之否！”
围观的其他人也听得热血上头，纷纷跟着大喊。
“敢应之否！”
“敢应之否！”
孟天和孟海被气的横眉冷竖。
孟海右手搭在腰间的刀柄就要拔出，被孟天制止。
孟天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冷声道：“竟敢来我桑国太子殿下门前撒野，速速离去，否则……”
蓝衣公子不屑道：“你能奈我如何？”
远处传来沉重的马蹄声，地面微微抖动。
不一会，百余名身穿甲胄，骑着高头大马的士兵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为首之人是个高马尾的少年，穿着一身锃亮的甲胄，上面血迹斑斑，胸前的部位还有十个洞孔，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厮杀，浑身充斥着肃杀之气。
少年长臂一扬，一柄长枪划破天际。
蓝衣公子大惊失色，看着这柄击射而来的长枪，慌不择乱后退，手上的扇子掉在地上，整个人也狼狈地摔在地上，但他也顾不上这些了。
通体乌黑的长枪呼啸而至，“嘭”的一下，直直插在了前方空地上。
蓝衣公子惊惧的几乎目眦欲裂，哆嗦着又往后面爬了好几步。
长枪扎的地方正是自己刚才站的位置，若不是自己躲闪及时，怕是直接被射穿。
转眼间，这一队骑兵停在邸舍门前。
孟天和孟海惊喜地迎了上去：“南昭，怎的今日就回来了。”
北海昭利落地翻身下马，轻松拔出插在地上的长枪，枪尖对准蓝衣公子的喉咙，语气阴森：“找死？”
蓝衣公子心惊胆战，声色厉荏道：“我可是邺城邑令之子，你敢杀我？”
北海昭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枪尖又往前了一寸，吓得蓝衣公子屁滚尿流地往后爬。
落后一步的程不霍听到蓝衣公子的话，眉毛皱起，手搭在北海昭的肩上，让他不要冲动，转头问孟天是怎么回事。
围观之人早在骑兵出现的时候就一哄而散，只剩下蓝衣公子及他府上的两个护卫。
孟天大致解释了一下缘由，程不霍惊讶地挑了下眉梢，怎的几日不在，太子殿下就要有太子妃了？
北海昭黑眸沉沉，握着长枪的手逐渐捏紧。
蓝衣公子注意到这个细节，悄悄地又往后爬了几步，转头疯狂给自己的两个护卫使眼色。
两个护卫懂了，以迅雷不及耳之势，拽住自家公子的胳膊，拔腿就跑。
北海昭微微侧头，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眼底毫无一丝温度，抬手就要掷出长枪。
以他的准度，蓝衣公子这次必死无疑。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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