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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旧日如晦5 ...

  •   霍行知只觉得被季隐真推入了如云朵般柔热的温柔乡中,耳中一片嗡鸣,意识摇摇欲坠。

      季隐真对他微微一笑,随后俯身,柔软的唇瓣在他脸颊上轻轻印下一吻。那细微的触感,却如同一点火星落入干柴枯草中,轰然点燃。霍行知血气上涌,血脉偾张,理智彻底崩断。

      他猛地伸手,铁箍般的手臂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狠狠将季隐真圈入怀中。

      天旋地转间,二人的位置已然颠倒。

      霍行知沉重的身躯覆压下来,将季隐真牢牢困在身下。

      他灼热的呼吸急促地喷在对方白皙的颈侧,像着了魔般,唇吻急切地贴上那片细腻的肌肤来回吸吮、厮磨。他此刻甚至有想将季隐真吞之入腹的错觉,失控地在季隐真颈上啃咬。

      季隐真还未见过霍行知这般失序性感的样子,一颗心莫名地砰砰而跳,愈来愈快,两只手不知放在哪里是好,只能放在霍行知头上,脸红扑扑的,不知所措抿了抿唇,呆呆的被他啃咬。

      霍行知嫌季隐真缩着头,伸手放在季隐真的下巴处,轻轻用力一推,让季隐真不禁抬头,把脖颈完完全全暴露出来。

      季隐真第一次经历情事,在此之前,他就连自渎都未曾有过,只因为他心思纯粹,和真的不感兴趣。此刻却有了异样的感觉。

      他难以理解那感觉是什么,居然平生第一次生了几分害怕,想要逃开。

      又因为身上的人是霍行知,他愿意全身心的相信他,可害怕一分不减,两种心思针锋相对的片刻,他干脆闭紧双眼,眉毛紧皱,将脸在霍行知手中蹭了蹭,寻求安慰。

      霍行知好像感到了他的不安,轻轻地在季隐真脸上抚摸着。

      过了好一会儿,季隐真感到霍行知在向他的锁骨亲吻,又想往锁骨下面亲吻,而手已经去解他的腰带了,这才伸手,将霍行知的头抬起来,声音细细的,眼睛水汪汪的,双颊犹带红晕,道:“好了。”

      霍行知的头被季隐真推了起来,焦灼的汗珠顺着脸颊滚到季隐真的手上,他的脸也要烫得熟了。

      二人在昏暗的灯下默默对视了片刻,同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垂下眼睛,移开视线。

      霍行知从季隐真身上起来,季隐真将手从霍行知脸上拿回来。

      季隐真的手刚离开霍行知的脸,霍行知伸手一抓,握住季隐真的手,将他拉了起来,道:“你有没有不舒服?”

      季隐真摇了摇头。

      霍行知笑了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季隐真转头看他,眼中已然恢复了平常的样子,眼瞳黑黝黝的,像一泓秋水,清亮明净。

      他点点头,道:“问得好。”

      霍行知一怔,道:“什么问得好?”

      季隐真道:“你记得我叫什么吗?”

      霍行知有些尴尬,挠挠头,心中奇怪无比,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会知道?”

      季隐真哼了一声,把胸口的衣服扯好,道:“想不起来就快给我滚。”

      季隐真说罢,起身握住霍行知的手腕,扯着人往门外走去。

      “欸!欸!欸!”霍行知使劲将自己的身体往后扯,道:“你在做什么啊?你怎么忽然要赶我走啊?难道,难道我刚刚在做梦吗!”

      季隐真停下脚步看他,道:“你就是在做梦。”

      霍行知想把自己的手从季隐真手里挣脱出来,可尽是枉然。

      季隐真力气比他大太多了!

      霍行知不敢相信刚刚那个乖乖躺在床上任自己亲吻看似柔弱可欺的人,竟是如此的孔武有力!不禁冷汗冒出,不住思索:

      眼前的人出现的太过莫名其妙。而且莫名其妙的又招惹自己,招惹了自己之后,又要赶自己出门,这是什么意思?

      这背后一定有很大的阴谋!

      可是……

      可是他家里只有一个老人和一个智弱,这个人图什么啊!!

      图财?他可不算什么有钱人,以此人的容貌,找个比自己有钱一万倍的人也绰绰有余!

      图身体?那怎么让他走呢?

      那到底是为什么?

      思考间,季隐真已经把他拖到了门边,打开了门。

      霍行知急中生智,道:“难道,难道我们以前认识?我是大夫,你是病人,我从前救过你的命,你便从此爱上了我,非我不可,在多年后夜深人静的今天,你涸思干虑来到了我家,与我共赴云雨。”

      季隐真歪了歪头,道:“那你记得我叫什么吗?”

      霍行知:“迟早会想起来的。”

      霍行知被季隐真一脚踹出了房门。

      霍行知踉跄两步稳住身体,反过身扑到门前,可季隐真也在同一刻关上了门。

      霍行知恼怒叫道:“你!”

      他这一声没有收敛,寂静的黑夜中登时全是这一声音。

      他吓得一哆嗦,忽然想起自己屋子里还有位夫人,瞥了一眼主屋,眼底的厌烦藏都藏不住。

      但他暂时没心思去想其他人,压低声音,不住推门,道:“你弯弯绕绕的做什么,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你告诉了我你的名字,我绝对可以想起来的!”

      季隐真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你骗人。”

      霍行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不信你现在告诉我,我立马就能想起来。”

      季隐真道:“我叫二狗。”

      霍行知心中“啧”了一声,这么好看的人居然叫二狗,他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季隐真将门打开一条缝,将头探了出来,微微笑着,道:“你想起什么来啦?”

      霍行知见有戏,一边往门里挤,一边煞有其事道:“前些年你来我这儿看过病是不是?真像啊,你们长得真像!我想起来了!”

      季隐真守门,霍行知那是无论如何也进不来的,着急得额上冒出了汗。

      季隐真闻言,哼了一声,道:“骗人鬼。”伸出一手,将霍行知往外推去,砰一声关上了门。

      霍行知听见季隐真哼声,便知道了季隐真说了个假名字,被季隐真推开后,他又走到门板,道:“你还说我,你也是骗人鬼!”

      季隐真道:“你不许和那个老太婆睡一起,不然我砍了你们三个。”

      霍行知道:“好啊,你不让我和她睡一起,那你开门啊,我和你睡在一起,我就不跟她睡在一起了。”

      里面没有回答。

      霍行知不死心的又叫了叫,屋里的灯直接灭了。霍行知一愣,确定季隐真不搭理他了之后,气冲冲地走到院中央,看了看主屋的门,又看了看另一面的桌椅板凳。

      立了一会儿,他认命地叹了口气,走向了桌椅板凳。

      其实就算今天季隐真不出现,他也不打算和别人睡在一起。他原本想睡客房,可客房现在被季隐真睡了,他现在只能睡冷板凳了。

      凑合凑合算了。

      霍行知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桌上,一边酝酿睡意,一边不住地看季隐真的房屋,哼了一声,侧过了头,背对季隐真的屋子,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霍行知早上,是被那个中年人的笑声吵醒的。

      他揉了揉眉心,缓缓睁开眼,却忽然一惊,猛地坐起身来,四处看了看——他居然睡在屋子里。

      他昨晚,不是在院子里睡着的吗?

      他一想到这里,脑袋便一阵剧痛,昨晚的记忆便随之模糊了。

      他缓过这阵令人难忍的疼痛后,站了起来,推开门向外看去。

      那个中年人围着季隐真嘻嘻哈哈个不停。季隐真手中端着粥,任凭这个中年人怎么逗都不说话,也不笑,一丝表情都没有。

      而老婆婆坐在桌边,看着自己儿子开心的模样笑呵呵个不停。

      霍行知一看见那中年人围着季隐真转便一阵火冒上来,迈步出去,正张口要呵斥那中年人,忽然,他浑身一震,满心疑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

      他已经忘了昨天的事情了。

      季隐真瞥了他一眼,从童大夫口中,他已经知道了霍行知每天的记忆都会消失,但还是不死心的向霍行知投去一个带着几分暧昧的笑脸,看霍行知的反应。

      霍行知正好看见季隐真的笑脸,莫名觉得很不好意思,脸有些烫,低下了头,心情竟然好了很多。

      季隐真笑了笑,继续喝粥了。

      那老婆婆道:“相公,别傻站着了,快来一起吃饭。这位小伙子今天的精神好了很多呢,人家对我说呀,昨晚你仔仔细细的照顾了他半宿,累得浑身是汗,可辛苦了呢!”

      霍行知皱了皱眉,疑惑道:“……我吗?”

      老婆婆道:“不是你是谁呀!相公,你怎么啦?”

      霍行知艰难地说道:“不是,不是看病……相公?你和我吗?”

      老婆婆笑道:“相公,你睡傻啦?小宝,快带着爹爹来吃饭。”

      那中年人跑到霍行知面前,拉着他的手撒娇,道:“爹爹,快来吃饭啦!”

      霍行知更加艰难地把手抽出来,道:“……爹爹?你和我吗?”

      那中年人撇下了嘴角,不高兴道:“爹爹,你怎么啦?”

      霍行知盯着老婆婆和中年人,看见他们的脸上隐约浮现了五官,可最多像一块崎岖的石头藏在了面皮下面,还算不上脸。

      他转眼看见季隐真眉眼如画,孰美孰丑,高下立见。

      可他虽然隐隐觉得没脸人奇怪,却也分辨不出来。

      他稀里糊涂地被中年人拽到了桌旁坐下,这是一张四方的桌子,他的对面是季隐真,左手边是老婆婆,右手边是中年人。

      那中年人对季隐真殷勤至极,季隐真喝清粥,他就要给季隐真递馒头。季隐真吃馒头,他就要给季隐真递咸菜。

      不过桌上也就这三样了。

      但季隐真似乎是嫌弃中年人,并不接他递来的馒头。

      霍行知用余光瞧着,不自觉松了口气,同时心中忍不住的吃味,很想把这个中年人暴打一顿!但为什么呢?

      这中年人看着智力不太好,他怎么去想着欺负人家呢?

      他刚想到这里,便见季隐真夹了一筷子中年人递去的咸菜,吃进了嘴里,霍行知登时不高兴了,对中年人喝道:“你好好吃饭行不行?”

      中年人忽然被霍行知训了,双手垂下,嘴一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得简直是惊天动地,痛彻心扉,吵得霍行知头更疼了,连忙捂住耳朵。

      老婆婆站起身子,隔着桌子,为中年人擦去泪水,道:“诶呦小宝不哭了,不哭了,爹爹那才不是训你呢,哭什么?哭成小花猫了。”

      霍行知被吵得心烦,饭也不想吃了,正要起身走人,忽然感觉自己的腿被踢了一下。

      他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一只脚便直接踩到了他的双腿中间,霍行知登时满面涨红。

      为了不被老婆婆看见,他的身子前移了一大截,和桌子贴住了,这才浑身僵直,一动不敢动。

      可他的动作也让自己离那只脚更近了。

      他羞恼地抬头看向罪魁祸首,季隐真正笑脸盈盈的看他。

      霍行知脑中闪过了些昨晚的记忆碎片,可依旧想不起发生了什么,当下对季隐真也像昨晚一样无可奈何。

      季隐真并不知道那些情事花样,他只是单纯的想刺激刺激霍行知,让他努力想起自己。

      可看样子,霍行知并没有想起来,于是踩了一会儿,觉得没劲,便将脚放下来了。

      霍行知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悄悄斜眼瞥了一下季隐真,见季隐真一脸淡然,心中不禁十分生气,自己却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生气。

      那中年人哭了一顿饭的时间,终于哭完了。他抽抽噎噎了好一会儿,忽然看向季隐真,道:“哥哥,你想不想坐秋千?小宝给你做一个秋千。”

      季隐真瞥了他一眼,道:“好啊,你去做吧。”

      那中年人破涕为笑,站起来不住欢呼跳跃:“太好啦太好啦!”

      他低头拉住霍行知的胳膊,道:“爹爹,你陪小宝去做秋千吧!”

      霍行知斜眼乜了他一眼,道:“你自己要给他做,叫我做什么?”

      中年人撒娇道:“小宝不会做嘛,要爹爹帮忙。”

      霍行知甩开他的手,看都不看他一眼,道:“你自己承诺的,凭什么叫我帮我?你没本事,给别人献什么殷情?”

      中年人听到霍行知语气凶巴巴的,心中一酸,又要哭了,霍行知连道:“行了行了!就会哭哭哭。你离得远点,我给他做。”

      那中年人哼哼唧唧的捂着脸跑去柴房找老婆婆告状去了。

      霍行知瞥了一眼季隐真,假装不屑一顾,不经意问,道:“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秋千?”

      季隐真本来是拿那话去让中年人走远点别打扰他和霍行知,现下霍行知揽了这活,他开心地仔细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我没有坐过秋千。”

      霍行知哼了一声,道:“那就给你做个最简单的。”

      其实他也只会一种,就是把一块木板串上绳子,一个秋千就做好了。

      他挑了一块厚实的木板,钻孔后又去柴房拿了绳子,这时那中年人又缠上来,道:“爹爹,人家也想和漂亮哥哥玩。”

      霍行知看柴房那老婆婆不在,对中年人怒目而视,道:“玩什么玩?成天不干点正事,去,把我的草药都拿出去晒一晒,然后再把家里的所有衣服洗一遍,洗不完不许出来!”

      那中年人又委屈的要哭了,霍行知懒得管他,出了门,对季隐真道:“去外面给你找一棵树挂绳子,树小了绳子挂不住。”

      季隐真点点头,跟着霍行知走出了院子。

      外面虽然说是镇子,却也都是土路,路两侧的屋子稀稀落落,并不怎么繁荣。

      二人绕了一圈,找到了一颗正在花期的老槐树。上面的槐花簇簇,枝繁叶茂,香气扑鼻。

      霍行知觉得季隐真就该在这种美好的地方,也不找其他树了,当即决定,道:“就这里了。”

      霍行知拿出绳子安装秋千,季隐真站在身后默默看着他,忽然笑了两声,道:“原来你们是一家三口呀,我以为是祖孙三代呢。”

      霍行知霍地直起了身,心中耻与别人提这件事,而且,而且提这件事的人还是季隐真……

      他怎么会成亲了呢?霍行知满心沮丧。

      正在这时,季隐真走了上来,伸手压了压木板,道:“做好了吗?”

      霍行知看着他的侧脸,摇摇头,道:“还没有打结。”

      季隐真给霍行知在胸口的位置比划了一下,道:“我要绑在这里。”

      霍行知道:“那么高,你怎上去?”

      季隐真道:“下面野草这么高,扎死人了。”

      霍行知道:“行。”一边说,一边提高木板,在下面打好了结。

      做好后,季隐真推开霍行知,双手拽着绳子,一使劲便坐上去了。

      他晃了晃,道:“喂,你记得我的名字吗?”

      霍行知愣了愣,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句话,但又想不起来,琢磨了一会儿,道:“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

      季隐真拽着绳子,将头靠在了绳子上,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霍行知心中一动,因为他确实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比如那老婆婆,比如那中年人,试探问道:“你说的是什么?”

      季隐真笑了笑,道:“你说是什么?相公。”

      霍行知浑身一震,呆呆地看向季隐真,脸上烧红,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你、你叫我什么?”

      季隐真好整以暇:“你是她的相公,还是我的相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旧日如晦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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