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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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曦跟成清阳的房间门对着门，两个人分别进屋，转身的时候，成清阳立正敬礼，说了句：晚安妈妈。
岳曦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搞怪精，早点睡。今天太晚，就别打扰泠书了，周末再说。”
可今天才周三呢，成清阳笑着点头答应，心里却有另外的盘算。
两人各自进屋，成清阳从衣柜里掏出一条毛巾堵住门缝，光漏不出去了，她蹑手蹑脚的从枕头下把手机拿出来，盘着腿坐在床上，开始找沈泠书。
好久不点开□□了，二十三岁的成清阳快有三四年没有碰过这个软件了，但十八岁的她还是这个软件的重度使用者，一点开，消息顿时99+，初中同学群，高中同学群都张罗着毕业聚餐，还有一些以前的同学对她各种轰炸，说实在的，看着那些奇奇怪怪的备注，她一个都想不起来是谁。
算了，先忽略吧。
成清阳在搜索界面输入沈泠书，没有这个人，看来没有备注名字，再输：沈阿姨的儿子，还是没有。
嗯，该不会是。。。成清阳把手机拿远，快速输入：未婚夫。
果然跳出了一个名片，备注的是：我最好看的未婚夫。
天，四岁就这么花痴加恋爱脑了吗？成清阳再一次鄙视自己。
点进名片，所有的信息全部空白，连头像都是空白，这人不会是销号了吧。
来不及多想，成清阳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可刚嘟了一个音，她就后悔了，手一抖把电话摁断，整个人趴在床上莫名紧张起来。
上一世她跟沈泠书只见过几面，直至生命的最后，他去看她，两个人才有了真正的链接。现在的沈泠书应该根本不记得她这么个人了吧，冒昧打电话实在有些没礼貌。
过了三分钟，成清阳拿起手机，跟沈泠书的聊天界面上赫然又多了一个未接电话的消息提示。他打过来了？
成清阳瞬间弹起来，纠结了两秒，闭着眼又摁下了语音通话键。
“嘟。。嘟。。”
响的时间越久，成清阳心里越没底，就在她以为不会再有人接的的时候，电话通了。
“喂，是泠书。。哥哥吗？”
那头沉默了两秒，一个清越的声音通过手机的传声筒，震动成清阳的耳膜。
“是，你是成清阳？”
还是那么温柔的语气，成清阳闭上眼睛，心里涟漪阵阵，好像回到了躺在病床上的上一世。
那时候，她多想睁开眼睛看看他。
“嗯，我有事找你。”
电话那头的沈泠书眉毛一挑，电脑屏幕前的他，面色被照的惨白。
这小姑娘倒是挺自来熟的。
“masque社群在网络上越来越猖獗了，我想做点什么，但是除了买点水军，每天发帖跟跟热度，就没别的办法了。”
“我想，你是做互联网公司的，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会做APP的女生，我们可以创立商量着创立一款防偷拍的软件。你。。能帮忙吗？”
电话那头似乎有敲键盘的声音，短暂的两秒过去。
“好，我帮你联系。”
成清阳扣手的动作停下，紧抿着的嘴唇松开，露出了笑容。
“谢谢你，特别特别感谢。”
“没事的，难得你有这样的想法，如果能为解决masque事件尽一份力，我很荣幸。这样吧，明天晚上我会把有意向的人推给你，剩下的你自己沟通可以吗？”
“可以的可以的。”
“嗯，那先加个微信吧。”
两个人互报手机号，最快速度加了微信，成清阳敲下五个字的备注：最帅的好人。
“听岳阿姨说你在复读。”
成清阳手一顿，有点脸红，老岳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真是好丢人。
“好好加油，我看过你转学之前的成绩，潜力很大，清大没问题的。”
突如其来的鼓励让成清阳有点眼热，她小声道：“我现在底子太差了。”
而且每天起早贪黑的学，但收益甚微。
“底子差不要紧，还有一年的时间呢，每天学一点，就能积少成多。听说过一句话吗？流水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崇山不争高，争的是延绵不绝。肯努力就好。”
这一番话像冬天里的一杯温开水，一喝下去，五脏六腑都暖了。
“好，我记住了，我一定会好好加油的。谢谢泠书哥哥。”
挂断电话，成清阳直接把“流水。。。”那句话设成了自己的个性签名，每天一看，就当激励了。
而远在京市的沈泠书却盯着□□上“我最好的未婚妻”这个备注，陷入沉思。
肯定不是他自己设的，那是。。。
沈泠书离开电脑，黑色的睡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他拿出柜子最高层放着的相册，直接从2004年开始看。这是他们加好友的时间。
2004年的相册很厚，他一张一张的翻，前面大多是他们一家三口平时生活的点滴，过生日一起做蛋糕或者一起在院子里种花种树之类的，每个人的脸上都笑容洋溢，幸福满满。但沈泠书看的毫无波澜。
终于翻到中间，看到了四岁的小成清阳抱着他拍的照片，还有。。亲他脸的照片。九岁的沈泠书不笑也不闹的配合着，只有握着的小拳头能看出他不怎么乐意。
沈泠书乐了，“这小姑娘从小就自来熟啊。”
照片里还有一张四个人的大合照，他们围着一棵刚种好的小树苗，每个人身上都沾了泥点子。成清阳最甚，从头到脚都有，就这样还锲而不舍的靠着他。
照片里岳曦和沈音牵着手笑，春光倾洒，发丝浮动，两个人都目光温柔，笑容恬静。
沈泠书的手指轻落在沈音的脸上，她死前一年，体重骤降到七十斤，早已不是这样健康的容颜。
伤感一瞬即逝，就像这十三年每一次想起她时一样，沈泠书珍重又克制。
相册复位，沈泠书点开微信，在给成清阳的备注里写下：自来熟。
然后就继续回到电脑桌前写那份未完成的企划书。是关于这一季度的新项目，事关公司生死存亡，半点马虎不得。
第二天晚上十点，成清阳喘着大粗气从门外进来，岳曦把蒸好的鸡蛋羹端上桌，顺手给她擦汗。
“你急什么啊，学校就在对面，你再快能快到哪儿去。”
成清阳飞快的把蒸蛋吃尽，含含糊糊道：“我有事，很重要的。”
说完就把碗一放，跑上楼去了。
岳曦也没追问，把碗筷收拾好就上楼睡觉了。
成清阳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回自己房间，门一关，也顾不上用毛巾堵门，就马不停蹄的拿出手机。
微信里果然有陌生人加她好友，而且还是两个。
一个的微信名是千夜，一个是黑寡妇，都是实打实的侠女。
成清阳擦了一下手汗，两个都点了通过，然后就被拉进了一个三人群里。
“你好啊，小成同学。我是夏橙橙”
“你好。我是司栟。”
“千夜”和“黑寡妇”一前一后的跟她打招呼。
成清阳赶忙打字道：“大家好，我是成清阳，很高兴认识你们！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可以打语音电话，这样沟通更快一点（哭唧唧的高三牲）。”
“哈哈哈哈哈我没问题滴。”
“我也没问题。”
成清阳找了一个手机支架放在书桌上，双腿盘坐在椅子上，兴冲冲的发起了群通话。
“嗨喽哈，小成同学。”
夏橙橙第一个接电话，屏幕上她的头像--一只呲着大牙乐的绿毛龟占据了一半的篇幅，成清阳忍俊不禁，用这样的头像，肯定是个很可爱的人吧。
“橙橙姐姐好。”
“嗯嗯，好乖。那我叫你小成同学可以吗？”
“可以的。”
夏橙橙人如其名就像夏天的橙色阳光一样热情，一开口就让人喜欢。
“大家好。”
“哇，司司也来啦。欢迎欢迎。”
“司栟姐姐好。”
两个人热情的打了招呼，司栟那头沉默了两秒，只回了一个淡淡的“嗯”。
成清阳摸摸耳朵，忽略这突如其来的一丝尴尬，继续道：“那我们就开始聊正事吧，我想创立一款针对masque网站的APP，还有一款可以防偷拍的软件。”
夏橙橙：“听起来不错，你先说说你的想法，如果在技术层面上难以实现的话，我们再商议。”
“好，那我就先说。首先是针对masque网站的APP，我想给它起名叫unmask。她的主要功能是：第一，人脸识别，每一个进入这个软件的女性输入自己的照片之后，都可以通过人脸识别知道自己是否被偷拍了。”
“第二，精准定位。如果发现自己被偷拍，那通过照片，可以定位到在masque上发布照片的用户，再通过用户的位置定位，锁定个人。”
“这样，每一个女性都可以精确阻击到一个masque用户，之后通过报警、举报的方式，用法律手段捍卫自己的权益。”
“然后是防偷拍的软件，我的初步想法是，可以在软件装置红外探测仪和激光，一旦发现有偷拍的仪器，可以直接摧毁。”
说完这些成清阳的手有些发抖，这些想法，从她上一世发现了masque网站，被关进地下室开始，就一遍一遍的在脑子里转。在刚才说话的某一刻，她好像把那个关在地下室的自己拉了出来，两个人一起表达，声音共振在一起。
“unmask APP可以实现，手机没办法安装激光，红外线可以。”
司栟冷静的声音传来，把成清阳拉回当下。
“我们可以把这两款软件合二为一，在unmask里做一个红外线检测区，这样更方便一些。至于激光，我们就在APP里做一个提示，让有需要的人去买激光笔。这样说不定还能拉到投资呢。”
投资。。成清阳倒是没考虑过软件开发运维的成本。
“嗯，但我想能不能做免费的软件。如果付费的话，有点在像吃‘人血馒头’。”
成清阳不知道这个指控是不是有点过火了，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免费是当然的，所以我们才要拉投资啊，广告商付钱，用户就不用付钱了嘛。”
夏橙橙和司栟都是站在业内人的角度上进行分析，这些视角都是成清阳以前没有考虑过的。
“masque有自己的盈利模式，偷拍视频的售卖，广告商的嵌入，甚至安排偷拍软件都会有提成，每一个的收入都非常可观。所以想要彻底打垮它，必须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做公益的软件没有强大的资金支持只会把自己人拖垮。虽然沈总说过公司会帮忙，但我们公司刚起步，如果不能自创营收，打持久战的实力绝对不会超过masque。”
成清阳被司栟的话说的有点晕，她就好像在深海潜水，以为带上氧气瓶就万事大吉了，可没想到越潜越深，大海里的暗流才是致命的存在。
“没错的，免费的软件做出来不难，但长久运营下去还需要一个健康稳定的资金链，小成同学，这恐怕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哦。”
成清阳有点泄气，原本盘坐的腿也放了下来，她这两世的社会经验加起来，对这个问题也是束手无措。
“不过嘛，盈利模式我们可以再想想，反正不能在受害者身上薅羊毛就对了。这几天我和司司先按照你的想法出一版设计书来看看。”
“嗯，我同意，只空谈没有用，只有做出来了，才知道行不行。”
成清阳直起身子，眼神坚定道：“好，我们先走出第一步，如果后续大家有别的想法，我们再沟通。”
“好的呀，高三的小朋友不容易的哦，早点睡吧，晚安。”
“再见。”
“两位姐姐晚安。”
挂断电话，成清阳手脚被抽走一般挪到床上，头一碰到枕头又快速弹起来：有困难，找沈泠书！
成清阳马上拨他的电话，响了两声，就通了。
“泠书哥哥，我今天跟两个姐姐沟通过了，刚挂断电话。”
“嗯，听起来没有我想象的兴奋，有什么困难吗？”
成清阳又开始习惯性的扣手，指甲划过皮肉，一道一道的白痕。
“我们讨论的很好，两个姐姐都已经着手去设计了，但她们提到了盈利模式的问题，是我之前没考虑过的，我觉得她们说的很有道理，masque有那么多方式可以赚钱，所以才会屡禁不止，如果我们没办法打掉他们的盈利模式，那只能创造自己的盈利模式跟他们对打，但是。。我好像想不到办法。”
“你们的软件是什么样的，可以跟我说说吗？”
成清阳顺手把枕头抱在怀里，又说了一遍自己关于unmask的设想。
“嗯，想法很不错，早知道我应该再推荐给你一个产品经理，说不定你们今晚就能把盈利模式讨论出来。”
“其实呢，所有的APP想要拥有变现的能力，无非是三条路径，广告商，用户，第三方，这其中两两组合，又可以联合创收。。。”
沈泠书语调轻缓，说出来的专业知识都是被他搅碎再重组的加工品，听起来不晦涩，简单易懂，成清阳按下录音键，也在脑海里逐渐梳理出了一个关于盈利模式的完整框架。
“希望这些能给你提供点思路。如果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再给我打电话。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觉。”
“谢谢泠书哥哥。等我有思路了再给你打电话。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电话挂断，成清阳躺倒在床上，闭着眼睛又听了一遍沈泠书的录音，关于盈利模式也终于有了些新思路。入睡的时候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沈总，企划书的项目已经投入生产了，估计一个星期能出初版。”
“好，夏橙橙和司栟在负责另外的项目，暂时不要给她们安排其它工作。”
“知道了沈总。”
沈泠书跟秘书裴遐通完电话，已经快一点了，他想了想还是给夏橙橙和司栟各发了一封邮件，内容都是一样的：
关于unmask，放手去做。我知道作为研发人员，你们考虑的比较多，但我的意见是，先不管能不能长期运营，能帮一个是一个。
前期APP的运维，投资和广告投入，公司会负责，你们研发APP的奖金和提成跟公司新项目的负责人员都会是一样。至于盈利模式方面，成清阳会想到办法，所以不要有任何后顾之忧。
言尽于此，希望早日看到unmask的第一版。
发完邮件，沈泠书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也没想到成清阳关于unmask的想法已经那么成熟了，这样的话，公司相当于同时开两个项目，这对于刚起步的星月科技来说是个不小的压力。
不过，还算撑得住。
沈泠书吃下两颗安眠药，睁着眼睛等待困意来袭，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又做噩梦。
半小时之后，药效发作，沈泠书像被人打晕一般陷入睡眠。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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