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竹长青》秋丘点灯

8、程止是橙汁

　　宋年语去临市参加竞赛去了一个星期，他回来那天才听见家里的阿姨说起前几天小姑娘江竹来过，心里面还暗自高兴着虽然她平时对自己很冷淡，但还是把自己当朋友的。又过了几天，宋维出差回来了，父子俩好不容易聚在一张饭桌上吃饭，气氛一如从前那般冷淡。
　　“竞赛结果快出了吧？”宋维一直都想和自己儿子缓和缓和关系，此刻说话也是温和的，一点没有工作时的雷厉风行。
　　“嗯，就这几天。”自从家里住进来一个弟弟，他的家庭好像就破碎了，他的妈妈离开了，不要宋维也不要她最心爱的孩子了。是眼前的男人不顾一切也要领养那个孤儿院的小孩，是他逼走了自己的妻子，所以宋年语在心里埋怨他，也厌恶那个不速之客。
　　说了一两句话后，偌大的客厅又安静了，宋年语匆匆吃了几口就准备起身上楼。
　　“江竹来了你怎么没和我说？”他走到楼梯口，还是忍不住问起了那天的事。
　　“那天天很黑，看着就要下暴雨了，她爸爸一起来的。”言外之意，不顾风雨也要来的，是江苏海，不是江竹。宋年语眸光暗了暗，顿了几秒转身上楼了。
　　江竹第一次来他家的时候，才刚上初中，那个时候女孩就长得白皙高挑，和他身边的同龄人都不同，她是骄傲的，也是令人感到骄傲的。所以他喜欢上了她，从一开始的心动，到后来的牵挂，再到现在的占有欲。可是他不懂，江竹最讨厌的就是他眼里的占有欲，在她的眼里，宋年语和她的父母只有辈分上的差别，他们眼里流露出的是掌控欲，压的她喘不过气。
　　宋松易上次把江竹从家里面送走后就又回到自己的窝里面住下了，他一个人还挺乐得清闲的，每天晚上都在挣淘汰王的路上奔波，时常奋战到凌晨一点，导致第二天的早读变成了他甜美的梦乡。
　　“宋松易，昨晚是月黑风高夜吗？”何伟每天不定时来教室查课，平常程止就是宋松易的哨兵，时刻注意门外的动静。今天是个例外，他读着读着就要去解决人生大事，眼看着要下课了，也没想着叫醒旁边的人。
　　何伟贴着宋松易的耳朵说这话，本来睡得的人一下子惊醒了，蹭地一下坐起来，眼神看起来很迷茫。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身旁的人是谁、刚刚说了什么话的宋松易在心里默默问候了他的好同桌八百遍！
　　“昨晚下着绵绵细雨，我就知道是您——伟大的老师润物细无声，于是我从床上爬起来怒刷一张数学卷！”他的眼神坚定得就像是要入党一般，何伟毕竟教了几年书，哪能被他哄骗了。于是，等下一节课开始时，程止看着身旁空空的位置，思考了一节课。
　　“蔡鱼鱼，我同桌去哪了？”他还是决定关心一下兄弟的生死。
　　蔡鱼鱼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还留着厚刘海，挺安静一女生。“去喝茶了。”
　　“什么！？他竟然背着我偷偷开小差！还有闲情去喝茶？”刚刚还在位置上的人一瞬间没影了，蔡鱼鱼张了张口，吃了一嘴风后默默地转了过去。真相得由他自己去挖掘，蔡鱼鱼想。
　　程止跑出去后，已经从三楼狂奔到一楼才想起来自己不知道好兄弟在哪儿喝茶，又急急忙忙地跑上楼。
　　“蔡鱼鱼——”某个半夜写作业的人已经回来了，他背对着程止，所以看不见什么表情。一号吃瓜选手蔡鱼鱼已经就位，竖起小耳朵听着后面的动静。她觉得程止还挺搞笑的，而且她预感某个人要遭殃了。
　　“兄嘚，一个人快活不叫我？太不够意思了吧！话说你是怎么出去喝茶的？”这话在宋松易耳朵里就像是在挑衅，关键是他还不知死活地催促他传授经验。
　　“你也想去试试吗？我帮你。”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程止就被扯出去了。蔡鱼鱼望着两个人去的方向——教师办公楼，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橙汁要变成棒打柠檬茶了诶!”她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忍不住想笑了。
　　在经历了一番“喝茶”后，程止彻底心凉了，他的快乐源泉没有了！没有了！
　　“宋松易，你整个人没有心！好歹我也让你避免了每天被抓到，你怎么能如此狠心！.....”他念了一路，回到教室看见坐在自己前面的人安稳如泰山，更气了！
　　“蔡！鱼！鱼！”蔡鱼鱼还没有转过去就已经感受到身后人的怒火，她觉得先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七七，去不去上厕所呀？”她挽着祝七就吵外面走，无视身后的人。
　　“蔡鱼鱼，你给我站住！”他伸手去拉她的帽子。
　　“七七，快跑！”蔡鱼鱼拉着祝七就往外跑，速度快到只剩残影！
　　程止觉得自己还挺英俊潇洒的，不至于像鬼一样吧？不过他今天才见识到，原来自己班里还有一位体育能手，下次运动会有着落了呀！就不和她计较这次了！程止本来准备继续埋怨罪魁祸首，但是对上他阴冷冷的眼神，就噤了声。
　　苍天啊！怎么感觉我这么惨呢！程止一节课仰望天花板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