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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九尾之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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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份的栀子开得正旺,在夏日燥热的风中摇曳。
23号那天,美琴的次子、鼬的弟弟佐助出生了。
鼬特别宝贝这个弟弟,总是把襁褓挂在身前。他带着佐助来找千绘:“这是佐助,我的弟弟。”
这个男孩脸上带着淡淡的骄傲和炫耀,千绘好奇地打量着他怀里小小的婴儿。
小佐助在看见千绘时开心地笑起来,看起来傻乎乎的。“挺可爱的。”千绘试探性的戳了戳婴儿的脸蛋,指尖像是陷入了一团柔软的棉花,她急忙抽手,生怕弄疼了他。
“佐助本来就很可爱。”鼬的眼神是千绘从未见过的温柔,他的弟控属性已经初检端倪。
“再过几个月,我弟弟也出生了。”千绘想象着一个红发的、比佐助还要可爱的婴儿,露出了希冀的神情。鼬也对此送出祝福:“那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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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满山的桂花开的绚烂、枫树飘落下深红的落叶,玖辛奈迎来了分娩。
琳作为接生的医生呆在房间里面,波风水门身为玖辛奈的丈夫、木叶的火影自然也要在里面陪护。更何况,人柱力分娩时是封印最松动、最薄弱的时候,更需要保护。
卡卡西和千绘则在门口守卫。千绘着急得不行,焦急地四处走动:“听说分娩的时候很疼……九尾不会捣乱吧……小姨……”
卡卡西手持苦无警惕地观察四周,顺便安抚了一下千绘:“别怕,不会有事的。我们都守着呢。”
千绘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担心。玖辛奈是她仅剩的亲人了,算上那个那个正在出生的孩子,就是最后两个。千绘不敢想象如果玖辛奈和她的弟弟出事的话她该怎么办。
当时正值黑夜,星子低低地垂在半空。木叶被一片寂寥的夜色笼罩,与往日并无不同。
产房里传来一声婴儿嘹亮的啼哭,千绘才刚松了口气,里面就传来一阵起爆符爆炸的声响。
卡卡西立马撞开门,千绘刚好望见让她目眦欲裂的一幕:身披斗篷、带着面具的男人一把抓起刚刚生产完、正虚弱无比的玖辛奈,扭曲空间即将消失。而她那还未见过的表弟也不知所踪。
“小姨!”千绘闪身到他们身边,想要抓住玖辛奈。
男人在看见千绘时明显怔愣了一瞬,周身扭曲的空间都暂停了。千绘趁机抓住了玖辛奈的手腕,寒冰凝结成苦无,朝男人禁锢着玖辛奈的手狠狠刺去。“放手!”
男人回过神来,也用忽然出现在手中的苦无挡下千绘的攻击,苦无与苦无的摩擦间发出“铛”的一声清响,男人的力道很大,斗篷宽大的袖子滑落,露出一截肌肉鼓起的劲瘦手腕。千绘敌不过他的力道,被他击退。与此同时,男人迅速转身,把闪到他身后的卡卡西一脚踹开。紧接着,他不再给千绘和卡卡西再战的机会,扭曲空间将玖辛奈转移走了。
“该死……那家伙!”千绘沉着脸,明艳柔美的五官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无端透露出几分狠戾与阴鸷,“要是小姨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你能不能感应师母的位置?我们快追!”卡卡西从地上爬起来:“那个男人很强,他的目标绝对是九尾!”
人柱力一旦被剥夺尾兽就会死亡,玖辛奈现在凶多吉少!
千绘拥有漩涡血统,对气息很是敏感。三尾和九尾又同为尾兽,相互之间又有些感应。是以,千绘很快锁定了玖辛奈的位置,“在后山,我们追!”
很快,他们就赶到了一片流水潺潺之地。这里有壮美的瀑布、茂密的森林,抬头时能望见碧蓝的天,也能窥见无形的雨。这里还是在带土死去的前一天,千绘满心欢喜的挑选的他们成为情侣后第一次约会的地点。
……只可惜天命弄人。
玖辛奈被禁锢在一块巨石之上,冷汗不断从额角流下,神情痛苦无比。九尾缠绕着锁链悬浮于她的身后不停挣扎,挣的那锁链“叮叮当当”不断作响。
“小姨!”千绘见到这一幕怒不可遏,直接进入三尾查克拉状态,深蓝的查克拉爆发,掀起道道罡风。“卡卡西,你先拖住他——我先把小姨救下来!”
那个男人沉默地站在玖辛奈身前,不知为何没有动作。听到千绘的声音时,他转过头,不再管九尾人柱力和蠢蠢欲动的九尾,只是隔着一条清澈见底、川流不息的河,遥遥地望着千绘。
怒火中烧的千绘并未多想,并将之视作挑衅。她快速来到玖辛奈身边,使出四象封印压制九尾。
卡卡西调动雷属性查克拉,霎时间雷云密布,一片漆黑的夜里唯有他右手的雷光刺目。
雷鸣在疾跑中尖嚎,仿佛一千只鸟在鸣叫。
“千鸟——”闪电从天上径直劈下,照亮了他勾玉旋转的猩红左眼。
面具男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他的面具覆盖了整张脸,却唯独露出了右眼。而那只右眼同卡卡西一样流转着勾玉,逸散出比血更冰冷的红芒。沉重的锁链在雷光下闪烁着金属独有的暗芒,直直朝卡卡西袭去。
雷光径直穿过面具男的身体,仿佛眼前的男人只是一片幻影。可下一瞬,面具男就用锁链缠住卡卡西,彰显了他是实体的事实。
“这是……虚化?”卡卡西很聪明,立马猜到了这诡异现象的本质。
面具男不答。他绞紧了手中的锁链,眼看就要将卡卡西斩杀,九尾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被重新封印回玖辛奈的腹中。
“水遁.水龙弹之术!”千绘结印的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只能模糊的瞧见一点手势的残影。
柔和的水流集聚于此,扭曲成一条威风凛凛的湛蓝水龙,咆哮着朝面具男冲去。
面具男松开卡卡西,躲过水龙的撕咬。
与此同时,先前被面具男逼走的波风水门用飞雷神赶了过来。他见妻子虽然虚弱但安然无恙,一直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些许。有了他的到来,千绘和卡卡西的压力小了许多。
湛蓝色的螺旋丸划破夜色,配合着千绘的冰遁、水遁以及卡卡西的各色忍术,竟也攻击到了面具男,炸毁了他的左臂。
黑袍下,他露出的左臂是石灰般的灰白色,伤口处流下的也不是血,而是一种灰白的粘稠液体。波风水门警惕地望着面具男,思索着对方的能力与身份。心思百转间,他隐隐有一个可怕的猜测:“你是宇智波斑?”
面具男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头如刺猬般炸起的黑色短发。他的嗓音低沉,只露出一只右眼的虎皮面具又将他的脸和表情挡的严实,叫人根本猜不到他的情绪。“哼,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黄色闪光。这次就算你们运气好吧,九尾我下次再来取。”说罢,他周围的空间再次扭曲,发动那神出鬼没的时空间忍术离开了。
千绘扶着被面具男打的遍体鳞伤的卡卡西,阴郁地盯着面具男离开的身影。“走着瞧吧。”她素来柔和的声线在主人的怒火之下也变得冰冷非常:“敢对小姨下手,我一定要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他的身体在一点点旋转、扭曲,像是被橡皮擦去那样消失在世界上,唯有一地狼藉彰显着曾有一名强大的宇智波一族的男人在这里意图抢夺九尾、与他们战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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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带土的想象里,他应该先斩断因果,收集到九尾,再陆续收集一到八尾,按照斑的指示实现无限月读,重新与千绘相逢。
因为这个世界是虚假的。这个丑恶的、腐败的、错误的、没有千绘的世界是虚假的。所以什么也不用留恋,什么也不用留情。无论是曾经的同伴、老师还是其他的什么人,都是美好未来的错误赝品而已。
他曾无数次想过与千绘的重逢。他们或许素不相识,由他再重新追逐她;又或许他们情投意合,互相许诺着共度余生。但有一点不会变:他会堂堂正正地告诉她,“我是宇智波带土!”
而不是像这样,以敌人的身份站在对立面,互相兵戎相向、宣泄着无边仇恨。
千绘没有死。她从那场吃人的战争浩劫中奇迹般地存活下来,哪怕他亲自确认过她的死亡。
千绘还活着。她和三尾适应的很好,身上爆发的力量也很强大,连他都得暂避锋芒。
她还活着。她怎么会还活着。她活着真是太好了。
千绘活着……那他算什么啊!?他所做的一切,他为无限月读所沾的血,所做的恶、所无奇不用的阴狠到底算什么啊!?
这样肮脏的、沾满鲜血浑身恶孽的他又怎么敢出现在千绘面前啊……
带土颓唐的靠在地洞的墙壁上,任由断臂淌下滴滴答答的液体。
千绘是那样恨他。那样怨恨的眼神像利剑般直直刺入他的心脏,让他丧失了所有力气与勇气。
为什么他的人生总是这样充满戏剧化呢。为什么他拼尽全力,生活还是把他耍的团团转,像个在马戏团供人取乐的小丑呢。为什么他和千绘总是错过,为什么幸福是那样遥不可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究竟,为什么啊……”他无力地跌坐在地,仅剩的右臂抬起,捂住了干涩的双眼。血丝在猩红的写轮眼中蔓延,他茫然地喃喃自语,无尽的苦痛让他想吐露出千言万语,最终却只能苍白地质问“为什么”。
“你在做什么,带土?”黑绝附到白绝身上再次出现,这次他不复先前的从容,显得很焦躁。“九尾为什么会回收失败?”
“千绘,没有死……”带土掐住黑绝的脖子,径直将它举起。万花筒散发着无尽的威压,阴翳地盯着它。“你们为什么骗我?现在无限月读的主谋是我,我完全可以反水不干!”
漩涡千绘没死?黑绝震惊地瞪大双眼,千绘的死亡是它和斑早早计划好的,作为促进带土对这个世界失望的催化剂,绝不可能出错。这女人,怎么命这么大!它暗中啐了一口,快速想着解释的说法。带土是很关键也很有用的棋子,至少现在,它决不能失去他的信任。“是你亲眼看着她死去的,她的死亡你也确认过了。”黑绝在带土的手下挣扎,实际上它根本不怕这些物理攻击,但它仍然要演一下。“咳咳,放、放开我……”
带土“嘁”了一声,将它甩到地上。
黑绝又装模作样地咳了一会儿才说道:“她或许用什么秘法保住了一条命,但你能保证她每次都能这么幸运吗?这些年你也看到了,你也认清了,这个世界的本质是多么黑暗与腐朽。无限月读有什么不好,无限月读又有什么不对!所有人都陷入美好的梦中去,不会再有战争,千绘也永远不会死去!难道我和斑在骗你吗?”
带土抿紧了唇,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并不回应黑绝。
可黑绝却畅快的大笑出声——它知道,带土已经被它说服了。
带土找了只白绝切断它的手臂,随手安在自己断臂的缺口处。很快,左臂与他彻底融合,变成了他的一部分。他动用瞳力,在幻境中构筑了一轮血色的月亮。
月亮上空无一物,但他却莫名看见了千绘的身影。
恍然间,他想起曾经他也像这样一个人看着月亮。当时他尚且年少,算是个天真无邪的蠢货,但抬头望月时也只能看见千绘的影子。如今一切今非昔比,他看的仍是千绘的影子,年少时求而不得、长大后遗憾错过的幻梦。